膝蓋在逐漸下彎。
在巴旺牛近乎狂喜的注視下,白奕煌眼看着,就要跪倒在他面前。
嬰淺嘆了口氣。
她瞥了巴旺牛一眼,問:
“開心嗎?”
巴旺牛哪有心思理她,只隨口道了句:
“閉嘴!你個賤人!敢殺我弟弟,我下一個就...”
他一句話還未說完。
忽覺劍鋒一沉。
轉眸去看,竟見嬰淺伸出手,抓在了長劍之上。
一瞬間,皮開肉綻。
劍鋒幾乎要撞上手骨。
嬰淺卻像是感覺不到痛似的,對着巴旺牛露出一個近乎瘋狂的笑容,她歪着頭,輕聲道:
“謝謝你的祝福,但是我真的,有點生氣。”
巴旺牛聽不懂她的話。
只覺得胸腹之間,忽傳來一陣劇痛。
他低下頭,看到了一柄巴掌大的透明短劍,沒在了他的胸膛當中。
“你...”
“噓!”
嬰淺脣角噙笑,視線仍望着白奕煌,見他止住了動作,纔算放下心,口中則是道:
“去見巴興羊吧,他一定很想你。”
巴旺牛瞪大了眼。
他怎麼都沒能想到,一直乖乖當做人質的嬰淺,會有這般兇狠,突然出手,要了他的性命。
嬰淺也沒想到。
巴旺牛如此的蠢笨。
她只是被白奕煌護在身後,又不是瞎了眼睛。
怎麼可能,會看不到巴旺牛偷偷湊近。
只是她想要試試,能否藉機,讓白奕煌漲些好感度,纔會順勢被他挾持。
但嬰淺卻不願,讓自己成爲巴旺牛,用來羞辱白奕煌的籌碼。
想要白奕煌下跪?
巴旺牛...也配?!
眼看着巴旺牛的身體,已經搖搖晃晃,握劍的手也沒了力氣。
嬰淺這才推開他,邁着輕快的步子,回了白奕煌的身邊。
她失血太多。
臉色慘白如紙。
脣角卻仍是噙着一抹笑的。
她帶着一身的血污,投進白奕煌的懷中,輕聲道:
“我沒事,擔心我了嗎?”
白奕煌也未料到,會忽然生出這般變故。
他長出了口氣,藉着彎腰拾起長劍,又將嬰淺擁在懷中。
失而復得的滿足感。
在一瞬間撫平了心底的慌怒。
他終於,重新擁有了她。
【提示:白奕煌好感度+5】
白奕煌心有餘悸。
嬰淺的心口,也一樣燥的厲害。
她還真是差一點就玩脫了。
也夠差勁的。
不過幸好。
沒讓巴旺牛那個崽種得逞。
想要和白奕煌相提並論,他在輪迴個幾百年,也沒資格!
嬰淺回過頭,瞥了巴旺牛一眼,他躺在地上,還剩最後一口氣,卻仍強撐着眼瞪着他們。
夠兇的。
可惜。
沒什麼用處。
“劍借我一下。”
嬰淺從白奕煌手中拿過長劍,走到了巴旺牛的身邊。
她低着頭,美豔的臉上浮起一抹動人的淺笑。
“見到你弟弟之後,記得幫我帶個好,就說我很想念他,也非常後悔,沒能親手...殺他一次。”
“賤人!”
巴旺牛瞪大了眼。
用力動起手腳,似是想要掙扎站起一般。
嬰淺很是惋惜的搖了搖頭,細白的食指點上紅脣,她一腳踩上巴旺牛的胸腹,拔出短劍,然後轉過頭,將冰冷的眸光自所有修士身上掠過。
她渾身浴血。
臉色卻是瞧不見活氣的白。
被那視線一掃。
那些修士,竟都是脊背發寒,不由自主的別過了頭。
嬰淺分明只是個外門弟子。
爲何,會有這般可怕的眼神?
“我知曉,你們有些人,和白奕煌有仇,或者只是單純的嫉妒他。”
嬰淺拎着長劍,似是不經意間劃過巴旺牛的手指。
一聲哀嚎的響起。
他的手指,滾了滿地。
這一幕着實駭人。
讓看到的修士,都是頭皮發麻。
嬰淺仍是一臉輕快,繼續柔聲道:
“可我不管,你們是想報仇,還是打算藉着機會,除掉白奕煌。但現在都最好給我老實一點,誰敢招惹他,我就殺誰。”
若是放在外面。
一個還未築基的弟子,敢同他們這些仙門世家的青年才俊,說出這種話來,怕不是要笑掉他們的大牙。
但此時不同。
所有人都沒了靈力。
而原本在修士們眼中,連螻蟻都不如的嬰淺。
此時卻在用着極溫柔的語氣,以最殘忍的方式,懲處在這些修士當中,修爲也能佔據中流的巴旺牛。
十根手指,被齊齊斬斷。
嬰淺隨手撿起一根,對着綺羅仙招了招手,笑道:
“師姐,送你一份禮!”
她不等綺羅仙反應。
已經將巴旺牛的手指丟了過去。
綺羅仙下意識伸手一接,看到是根血淋淋的手指,當即便發出一聲尖叫。
而就趁着所有人都被她吸引過去時。
嬰淺忽然動了。
長劍在掌心一轉。
她快步上前,一劍揮出,劃開了方纔一個叫嚷的頗歡的修士脖頸。
血液飆射。
嬰淺卻面無表情。
隻眼眸當中,有瘋狂之色一閃而過。
不是要打架嗎?
來啊!
互相傷害啊!
誰慫,誰他媽的是王八羔子!
嬰淺打從到了這個世界,就滿肚子的火。
剛纔又聽着這羣人嚷嚷了半天。
更是惱的很。
能動手,瞎比比什麼?
嬰淺動作極快。
白奕煌的劍,雖薄如蟬翼,卻極爲鋒銳。
砍人,真如切菜一般。
那些原本想要圍攻白奕煌的修士,本就猶豫的很。
一見到嬰淺這般的狠戾,每一劍揮出,奔着的都是命門。
他們頓時沒了膽子,
連忙向後躲去。
都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方纔所有人都以爲,嬰淺不過是得了好運,才得以留在白奕煌身邊,不過一個沒本事的小跟班。
但沒想到...
她動起手來,卻更要瘋狂。
嬰淺也沒追下去。
她的目的,只是嚇住這些人而已。
畢竟對面人多。
真要打架,佔不到多少便宜。
嬰淺緩了口氣,回到白奕煌身邊,笑道:
“好了,我們可以繼續走了。”
她脣角噙着一抹笑。
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好看。
白奕煌擡起手,爲嬰淺拭去面頰沾染的血污。
他的潔癖。
似是無藥自愈。
“先等一下。”
也幸好之前,爲嬰淺上過一次藥,藥瓶留在了懷中。
白奕煌望着她脖頸處的傷口,爲她上藥的手指,都是有些顫抖。
她即使並未嚷痛。
但這麼嚴重的傷勢,又怎能不疼?
白奕煌眼中盡是燥意。
真是古怪。
分明受傷的是嬰淺。
但他的心,卻不知爲何,疼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