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眶微紅,他亦步亦趨,不甘不願的挪到牀邊,在牀的另一邊放着兩把刀,少年抿着脣,低聲道,“皇上,我要去那邊。”
楚瀟瀟點頭應允。
少年小跑着挪過去,他背在後邊的手,一下子握住刀柄,恨意滿滿的眼神盯着楚瀟瀟,是你逼我的!
這時候,楚瀟瀟剛好背過身去。
少年手指微抖,但是,他一閉眼,猛地擡手揮揮過去,“啊——”
那刀挺鋒利的,一下子砍在楚瀟瀟肩頭,儘管他用的力不大,但是鮮血,一下子涌了出來。
楚瀟瀟背對着他沒動。
少年手一鬆,那刀眼看着就要墜落下去,楚瀟瀟猛的轉身,一手攥住刀身,那刀尖就在少年腳上幾釐米的距離。
少年呼吸瞬間一滯,他震驚的看着楚瀟瀟。
楚瀟瀟卻沒事兒人一樣,把刀子扔掉,笑盈盈的看着他問,“傻了?”
“沒——”
少年癡癡搖頭,他吞嚥了口水,艱難的問,“爲什麼不躲開。”
“躲開了讓你沒砍到,那你多沒面子。”
少年清澈的眼底,突然積聚了水汽,水汽越來越多,化作淚水,一下子突破眼眶,留下來,他瞪着楚瀟瀟,指着自己的心臟位置,“這裡!很痛!”
楚瀟瀟瞬間沉默下來,他的記憶不在,但是靈魂還記得那個感覺,楚瀟瀟伸手,緩緩揉按着少年的心臟部位。
她的手溫柔寬厚,少年細細密密痛着的心臟好似得到了緩解,但是眼淚,卻越來越多。
“我剛纔想殺你,你爲什麼不殺我?”
“可能是因爲我傻。”楚瀟瀟把手給收回。
少年突然皺眉,伴隨着她的手離開的同時,似乎有什麼東西也隨着他離開了!
少年猛地攥住楚瀟瀟的手指,對上楚瀟瀟探究的眼神,少年趕緊鬆手,有幾分窘迫的低頭,“那個……我幫你上藥吧。”
“好啊。”楚瀟瀟點頭應下,然後就往外走。
少年趕緊追上去,他緊張的問,“你不要我淨身了?”
“嗯……”楚瀟瀟沉吟片刻,才緩緩道,“過幾天吧。”
少年滿心期待瞬間落空,他還以爲這個皇帝不會再讓他淨身了。
從淨身房裡出來,那外邊圍的三三兩兩的太監趕緊跪下,“恭送皇上。”
“免禮!”楚瀟瀟走了兩步,突然回頭問,“哪個是馬公公?”
一個四十來歲的老太監趕緊出列,“皇上。”
“哦。”楚瀟瀟淡淡瞄了一眼,“沒朕的吩咐,誰也不許讓他起來。”
馬公公心中惶恐,但是不敢說啥,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啥,只能這樣幹跪着領罰。
少年跟在楚瀟瀟後邊,他回頭看了眼剛纔還氣焰囂張,但現在就夾着尾巴做人的馬公公,要他在大庭廣衆之下跪着,多丟人——
更何況,少年隱隱覺得,馬公公受罰是因爲自己,他脣一抿,加快步伐擋在楚瀟瀟跟前,問,“皇上,馬公公犯了什麼錯,您要這麼罰他?”
楚瀟瀟覷了眼少年,不知爲何,少年竟然莫名的有點心虛,果不其然,楚瀟瀟道,“他不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