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先生是爲了看風光纔來的,那我當然應該送送你。”季眠起身,對風光輕聲道:“我很快回來。”
她乖巧的回答,“好。”
走出病房,兩個男人都不約而同的收起了笑容,這是一種十分詭異的默契。
在沉默間,是符陽先開了口,“對於生活在黑暗裡的人來說,在見到陽光的時候,有人會感到排斥而想要毀滅,但也有人會想要緊緊的抓住這一抹陽光,季先生是屬於哪一類人呢?還是說,這兩類都是?”
季眠好看的眉眼稍彎,“這個問題的答案,符先生似乎沒有必要知道。”
“說的也是。”符陽笑了一聲,“季眠,十三歲以前都在孤兒院,那個孤兒院其實並不如表面那麼美好溫暖,實際上,那是一個供一些感興趣的人挑選玩物的地方,而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能在那個地方好好的保護妹妹一直好好的活下去,可真是令人夠訝異的。”
而在兩年前,那個孤兒院已經關閉了,據說院長因病猝死在家中,那些工作人員也因不一樣的病痛或是去世,或是至今還躺在醫院,至於那些孩子,有一個沒有透露名字的好心人,把他們全安置在了另一個福利院裡。
季眠不動聲色,也隨意一般的說道:“符家有兩個兒子,大的那個是原配妻子所生,小的那個是外室所生,據聞符家的家主屬意的繼承人是小兒子。”
“是啊,子憑母貴,年紀大了的男人,總會更喜歡一些在外面養着的野花,因爲她們年輕貌美,而操勞家事多年變得人老珠黃的黃臉婆,也就不能奪得丈夫的喜愛了。”彷彿只是聽着別人的故事,符陽還能神色如常的調笑一番。
符陽和季眠,都是活在黑暗裡的人,所以他們也會有着相似點,比如對於對方的資料,他們掌握得誰也不比誰少,又比如再見到陽光的時候,會忍不住想要佔有的心情。
但有一點是不一樣的。
符陽還有母親,所以他做不到不顧一切,而季眠也有妹妹,但妹妹……
季眠輕笑,季悠與他是從同一個子宮裡出生的,他們流着一樣的血,他有多麼的陰鬱,便會對季悠多麼的好,因爲,季悠身上有着他沒有的東西,他把善良純潔的季悠,視作爲自己的一個投影,一個他所沒有的童年的投影,也就是他的另一個自己。
但是,現在的他不需要另一個自己了。
爲了得到那個女孩,沒有什麼是不能放棄的,有血緣關係的妹妹是,他自己也是。
季眠與符陽最大的不同,那就是他是真的無所顧忌,對別人狠,對自己能更狠。
“符先生。”季眠停下腳步,“我們來做一個交易吧。”
“說來聽聽。”
“我幫你拿到符家,而你,幫我拿到夏家。”
符陽露出了狐狸般的微笑,“這的確是個難以拒絕的交易,但是我幫了你的話,風光豈不是……”
“符先生不用擔心。”季眠脣角輕揚,“風光有我,她也只要有我就夠了。”
符陽頓了頓,“可真是讓人膽顫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