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銅燈明滅。
孝安太后雍容端莊的坐在上首,輕輕闔着雙眸,纖纖素手捻着一百零八顆菩提佛珠,看上去一副青燈古佛,與世無爭的模樣。
然而,那昏暗幽幽的光線照在那紫衣美婦身上,不曾老去的絕色容顏,卻在此刻平添幾分鬼魅。
白墨提起溼噠噠的裙襬,踩在幽涼的黑玉石上,緩步走近。
孝安太后聽到腳步聲,手中捻着佛珠的動作頓了頓,下一秒輕輕睜開眼睛。
一雙漆黑彷彿冷水中浸過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卻並未開口說話,似乎在等着白墨對她行禮。
給下馬威?
可惜,要讓她失望了。
白墨徑直走過去,在一張紫檀木椅上坐下來,才笑吟吟的開口問道:“不知太后這麼晚了,派人‘請’灼華到慈寧宮,有何貴幹?”
孝安太后皺了下眉,冷冷呵斥,說道:“皇后,你的禮儀呢?”
聲音竟然宛如二八少女,即使斥責怒喝,也是說不出的婉轉動聽。
大概是養尊處優,被人奉承慣了,許久沒有人敢在她面前這樣無禮,孝安太后怒不可遏,絕色容顏竟閃過一絲扭曲之色。
扭曲?
不就是沒行禮,作爲一個長輩,沒必要計較到這個程度吧?
太失儀、崩人設了。
白墨都感覺這絲扭曲裡,隱藏着恨意。
……恨?
這個字眼,讓她有一瞬怔愣,她跟這位太后好像往日無怨今日無仇吧?
這恨,哪裡來的啊,簡直有點莫名其妙無理取鬧了啊。
白墨收斂起心神,應付起孝安太后,微微笑着說道。
“如果太后大晚上的擾人清夢,讓本宮來慈寧宮,只是討論本宮的禮儀問題,那麼可能要讓太后您失望了,這輩子大概改不了了。”
這麼晚,這麼大的雨,本寶寶衣服都脫了,牀都上,還被你叫過來,當本寶寶是受氣包,沒脾氣的嗎?
嗯哼!
孝安太后纖纖玉手拍在座椅扶手上,是真真正正的怒極了,“越灼華,你放肆!”
白墨點點頭,表示贊同:“對啊,放肆慣了。”
簡直油鹽不進!
她跟那個人一點也不像,如果是那個人定是低眉順眼的認錯了。
孝安太后就着殿內昏暗的光線,目光鎖在白墨的臉上,或是說‘越灼華’的臉上,忽然間回憶起許多年前的事情……
那時她還很年輕,現在卻已然蒼老。
有些事,做了,就容不得後悔!
孝安太后擡手撫了撫烏黑鬢髮,忽然冷冷道:“皇后,你在哀家面前這樣放肆,不分尊卑,是以爲太子馬上就要當上皇帝了麼?”
不是唉,是因爲老子分分鐘能秒了你!
白墨心裡這麼想,嘴上謙虛道:“太后真是聰慧,寶刀未老,寶刀未老!”
她最恨別人說她老!
更何況是她,這個人!
“越灼華,你該死!”
孝安太后沒有了壽宴上的慈祥和藹,完完全全暴露了猙獰的本性,口不擇言的說道。
“不要以爲你勾引顧君臨的醜事無人知曉,若是讓天下人知道大夏儲君竟與他的‘嫡母’有了苟且,哀家看他還如何當上皇帝,你又如何在哀家面前繼續耀武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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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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