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丞相的吹鬍子瞪眼中,顧辛音和楊氏回了朝霞院。
朝霞院是楊氏所住的院子,等母女倆坐下,楊氏就讓伺候的人都先出去,還命令人守好門。
楊氏把自己的擔心說給了顧辛音聽。
顧辛音聽完,笑着道:“娘,您這擔心就有點多餘了,我爹就是個唯利是圖的,您對他有利,他舍不下這份利,纔會扒着你不放,這事就交給我,最多一個月他就會受不了主動提出和離。”
楊氏想了想,道:“你是想給王家惹禍?可是那些長老怕又要出來說些有的沒的,若是以壞你名聲的代價和離,還是算了,讓娘來吧!”
“娘,我已經成熟,不會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即便要壞名聲,也是壞王家的名聲。”
楊氏摸摸她的頭髮,眼睛發酸道:“這種成長太苦了。”
顧辛音笑笑,沒說什麼,誰說不是呢?人是矛盾的生物,不經歷一些事,總一團孩子氣,經歷多了可能會成長,經歷二字不是說說而已,有時候甚至會要了性命。
松濤院裡,老太太正躺在軟榻上唉聲嘆氣,“哎,大丫頭回來,楊氏又該抖起來了,好不甘心啊!”
王嬤嬤最是知道老太太的心思,換成之前,她還會附和幾句夫人的不是讓老太太開心,現在麼,大小姐實力恢復,如果知道了,就算不能怎麼着老太太,想要收拾她一個下人,還是很容易的。
沒聽到王嬤嬤的附和聲,老太太很不高興,這些個奴才真真是會看人臉色,大丫頭纔剛恢復實力,一個個就開始趨炎附勢,真真是氣死她老人家了。
王嬤嬤看老太太這樣子,心裡叫苦,老太太越發不好伺候了,她一個奴才怎麼好非議主子?
就是在這個時候,馨月身邊的丫鬟杏花慌里慌張地來報說有事求見老太太。
老太太這纔不再搭理王嬤嬤,讓人進來說話。
杏花進門撲通跪下,磕頭道:“老太太,求您爲五小姐做主啊!”
老太太見這丫頭臉色蒼白,說話時身上都跟着顫抖,心裡有個不好的預感,“你快說來,小五怎麼了?”
杏花把在飯廳發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在她嘴裡,顧辛音就是沒事找事,故意廢掉馨月金丹的壞東西,而馨月則是爲了姐妹打抱不平的正義人士。
王老太太驚的險些從軟榻上滾落下來,還是被王嬤嬤扶住才避免,“什……什麼?大膽奴才,竟敢傳假消息,小五那麼厲害,在家族大比上明明打敗了大丫頭,她怎麼可能被大丫頭廢掉金丹?”
杏花哭着連連磕頭,“老太太,奴婢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騙您啊,五小姐已經被擡回了香樟院,老太太若是不信,可遣人去一瞧便知真假,再說這事大家有目共睹,奴婢若是說謊,不是等着讓您打罰嗎?”
王老太太仍然不敢相信,或者說是她不想相信,因爲王馨月是她能壓楊氏一頭的砝碼,現在突然告訴她這個砝碼沒用了,她寧願自欺欺人也不想相信。
可是事實就是事實,隨後王建章的隨從也來告知了她這消息,其實就是提醒老太太收着點脾氣,不要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藉着妾室庶子庶女們敲打楊氏了。
老太太氣得捂着心口連連喘氣,可又沒用任何辦法。
爲了表示她並非特別勢力的祖母,等穩定好心緒後,她還親自去探望了馨月。
馨月自打大夫和煉丹師走後,就呆呆地躺在牀上看着牀帳頂,終於等到了王老太太的到來,她的眼珠子終於轉了轉。
“祖母,你來了?”說話的聲音也是有氣無力的。
王老太太坐下,流下了心酸的淚,之前多麼自信的孩子啊,竟然被大丫頭害成了這樣,她卻不想想原身當初被他們廢了金丹,打下山崖更可憐,沒用人醫治照顧,全憑着自己支撐過來,很久纔回到家。
本來以爲回到家就能得到公平的解決,卻沒想到面對的是父親的冷眼警告,是祖母的皺眉斥責,說她自己不好過,竟然還要栽贓姐妹。
只有母親鬧了一場,卻無濟於事!
馨月一把握住老太太的手,咬牙切齒道:“祖母,是王馨慧那個賤人廢了我的金丹,求求你了,一定要爲我報仇啊!”
“苦了你了!”老太太拍拍馨月的手,“馨月,你好好養傷,不要想那麼多。”
王馨月眼圈通紅,“祖母,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成了廢人,沒了價值,所以這麼敷衍我?”
王老太太抽回手,站起身淡淡道:“馨慧也是王家地子孫,之前她出事,祖母知道是你做的,並沒有選擇追究,如今換成你受傷,祖母同樣沒辦法追究,馨月,你要知道,王家是個大家族,不是隻圍着你一個人轉的。”
王馨月不甘心道:“祖母,難道你忘記之前是怎麼利用我打壓王馨慧母女的嗎?難道你還指望王馨慧成了王家的家主後會孝順你嗎?”
王老太太臉色沉了下來,“即便如此,我也是她的祖母,你還是好好養傷吧,別操多餘的心了。”
話落,王老太太甩袖就走人了。
剛強如王馨月,眼淚都忍不住落了下來,前世她是孤獨的殺手,沒有體會過親情,來到這個世界後,她在家族大比上大放光彩後,老太太就對她伸出了橄欖枝。
她知道老太太只是利用她打壓嫡母,可老太太可能放了些真心在馨月身上,她感動了,把老太太也放到了心上,在外面歷練回來,有什麼好東西都會送給老太太一份。
不想老太太竟然也如此絕情,看她金丹被廢,說甩開就甩開,真不愧是王家人,一脈相承的冷血自私!
馨月自然不甘心金丹就這麼被廢,第一時間就讓杏花把消息傳給了她的那些愛慕者耳中,這些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個表示要親自探望過馨月後纔會相信。
於是,第二天顧辛音就在院子裡被洛風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