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言牧聽完顧惜時說的話之後，心中總有一些違和感。
不管這件事是不是和顧婉瑩有關係，惜時似乎都是從別人的口中知曉的。
惜時性格溫和，不會和別人起爭執，那些人無緣無故針對惜時，欺負惜時，這背後，必然是有人在後面算計。
只是，那個人會是誰？
婉瑩和惜時是同一個學校的，作爲姐姐，作爲學姐，難道顧婉瑩就沒有自己的人脈不成？
惜時被人欺負了這麼的久，顧婉瑩到底是有多麼的心大，纔會完全沒有發現這些事情？
倘若這些事和顧婉瑩沒有關係也就算了，要是和顧婉瑩有關係。
那麼顧婉瑩，到底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態，眼睜睜的看着別人欺負惜時，卻還能夠在事情被顧家的人知道之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裝作受害者之一來惜時的面前博取同情？
“言哥哥，你是不是也是覺得，我不和爸爸說清楚這些事情，實在是很過分？”
顧惜時看沅言牧一直低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帶着哭腔抹着眼淚，又開口問了一遍。
“怎麼會？”
看着顧惜時那擔憂又忐忑的眼神，沅言牧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遲疑讓顧惜時誤以爲自己是將她當做壞人了，連忙解釋清楚。
“我就是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婉瑩是學校裡的學生，按理來說，她不可能對你的的遭遇完全不知道。”
“即便是沒有親眼所見，多多少少也該聽到一些風言風語纔是，怎麼可能會一直都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這是最大的問題。
顧婉瑩將所有的事情撇得太過乾淨，反倒是令人生疑。
“那言哥哥的意思是說，姐姐騙了我？”
顧惜時的眼中有些疑惑，低着頭抓着自己的髮尾轉圈圈，好像有些想不通沅言牧說的話。
“這件事還沒有調查清楚，我不敢確切的和你說這件事一定和婉瑩有關係，只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即便和婉瑩沒有關係，她也不可能是完全不知情的。”
“惜時你別擔心，我會好好調查清楚的，你放心吧。”
覺得事有蹊蹺的沅言牧，安撫好了顧惜時之後，就打電話讓人將顧惜時從進入學校的時候開始的每一件事都調查清楚。
他不會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堅定的認定了顧婉瑩就是這一切事情的幕後兇手，但是他會在自己有懷疑的時候，堅定不移的讓人去調查清楚。
惜時要在學校裡讀書，自然是要保證她絕對不會有任何的閃失。
顧家的商場上做得很大，能夠毫無顧忌的對惜時下手，對方最起碼也得是能夠和顧家相提並論的家族。
顧伯父在生意上一向都是保留着人前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態度，不可能會真的有人不管不顧的對顧家的人動手。
沒有仇恨，有幾個人會毫無緣由的對着顧家的女兒動手？
這裡面，必然是有蹊蹺。
“言哥哥，你說，這件事要是和姐姐有關係的話，我要不要和爸爸說？”
顧惜時看到沅言牧這麼上道的讓人去調查之後，有些不安的開口問道，“我不想讓家裡的人吵架，前不久姐姐和爸爸不知道說了什麼事情，爸爸和媽媽就吵了一架。”
“我不想家裡的氛圍被破壞，但是要是什麼都不說的話，我又怕會有其他的事情發生，言哥哥，你說我是不是有些懦弱，什麼事情都拿不定主意？”
“怎麼會呢？”
沅言牧安撫的摸了摸顧惜時的腦袋，“惜時只是太善良了而已，所以總是想着做到最好，想要讓每一個人都滿意，這是很好的想法，不是惜時你的錯。”
“只是惜時，有的時候，善良也是要有底線的，要是這件事調查出來和你姐姐有關係的話，我希望你可以大義滅親。和你爸爸說清楚所有的事情。”
惜時的性格比較軟，相比之下，婉瑩的性格就比較強勢。
雖然平常的時候都會僞裝成溫柔大方的樣子，但是有的時候，一些細節上的行爲，還是能夠透漏出婉瑩的性格絕對不像她自己表現的那麼的溫和。
他倒是不在乎婉瑩的性格強勢與否，但是他在乎惜時會不會因爲婉瑩的強勢而受到委屈。
現在的情況，很顯然，惜時確實是因爲婉瑩的性格開始委屈了自己。
錯了就是錯了，爲了別人的錯委屈自己，只是最不值得的事情。
還沒調查清楚呢，惜時就已經開始考慮到時候要是是婉瑩做的的話，該怎麼委屈自己讓大家都覺得好。
這像是一種本能，本能的討好身邊的一切，本能的委屈自己，讓大家都覺得現在的一切都很好。
“可是，要是真的是姐姐的話，我說了，豈不是會讓爸爸生姐姐的氣？”
沅言牧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他從一開始的假設這件事和顧婉瑩有關係，變成了現在開始覺得是婉瑩做的話，該怎麼做纔好。
兩者粗淺的看，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但是要是真切一點的辨認的話，兩者之間的差距，天差地別。
前一種只是在假設和對方有關係，後一種則是在想着和她有關係，該怎麼處理？
一種代表開始懷疑，一種代表已經是開始認定。
兩種，代表了不同的態度。
“生氣，也好過讓她走了彎路。”
沅言牧無奈的和顧惜時好好地說道，“要是你爲了不讓你爸爸生氣，選擇隱瞞了這一些事情的話，等將來你姐姐因爲沒有人告發，認定了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對的的話，將來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這豈不是得不償失？”
“你一開始是爲了你姐姐好，到了最後，卻變成了害你的姐姐，這不就脫離了你的本意了嗎？”
“好像是，這樣。”
顧惜時有些不確定的開口，擡起頭，眨巴着眼睛看着沅言牧，“我要是告發了姐姐的話，真的沒有問題嗎？”
她還是有些擔心自己做錯了。
“對，沒有問題，這是最正確的做法。”
沅言牧緩緩地勾起溫和的笑意，想要給顧惜時一些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