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你們同去。”關忘憂道。
本以爲他不同意,卻見蘇迷挑了挑眉,頷首道:“好啊,既然關道長願意同行,想來帝后的病症,此行必能醫治好。”
開玩笑,他送上門來找虐,她又怎麼會放棄這大好的機會呢。
只是蘇迷沒想到,這回關忘憂沒有虐成,反而讓他看了一場好戲……
那士兵收了蘇迷的銀兩,自是沒說什麼,帶着他們進了宮。
蘇迷一行人來到宮外。
那人進去稟報,他們則在外面等候着。
不一會兒,一個小太-監將他們帶進內殿,面見帝君。
這邊剛行了跪禮,一道極具威嚴的嗓音傳來:“你們其中是誰揭的皇榜?”
蘇迷不卑不亢地回道:“是小人。”
帝君看向堂下身形瘦弱之人,冷聲再問:“你可有把握,治好帝后的病?”
蘇迷微微頷首:“啓稟帝君,若是帝后如皇榜上所言,小人定能治好,順帶那連病根一併除去,但若是還有其他病症,還望帝君如實相告,畢竟治病治根本。”
帝后這種級別的人物,基本都是懸絲診脈,再加以詢問,縱使是怪病,也難以排除諱疾忌醫者,不願實情相告。
故而想要治療好帝后,必須知其所有的病症才行。
帝君當即開口喝道:“好大的口氣,先前揭皇榜的人裡,能人異士多了,沒有一個敢如此大放言辭,若是你醫治不好,今日本帝君定要取你項上人頭。”
眼見這帝君變臉這麼快,蘇迷正要開口,身邊的夙熠突然出聲道:“帝君還是先帶我等,去看看帝后的病情罷。”
帝君還從未被人指揮做事,看向堂下那蒙着面紗的男子時,瞬間怔了怔。
可奇怪的是,他腦中並沒有想要拒絕他的想法,反而想要聽從他的話,帶他們去見帝后。
帝君一陣費解,但下瞬還是依言,帶他們前往後宮,來到帝后居住的宮殿。
蘇迷剛走進殿門,便覺得這裡面的氣息,有些熟悉。
而步入內殿寢房時,那股氣息越來越濃重,蘇迷終於想到,她在哪裡見過了。
鬼宅祠堂!
沒錯,正是那鬼宅祠堂!
她向來對氣味比較敏感,當初那祠堂門前,貼着兩張黑符篆上面的氣息,與這裡的氣息一模一樣,且分毫不差。
這麼說來,夙熠的真實身份,跟這皇家有關?
抑或者說,封印夙熠屍身,謀害帝后,都是一人所爲?
心思紛飛,她邊想着邊走進內閣,一名宮女便將一條金絲線,交於她。
蘇迷原本便會醫術,懸絲把脈定然不在話下,於是有模有樣的開始診脈。
結果一診,竟是喜脈。
蘇迷微微瞪大眼睛,再重新診了一次。
仍然是喜脈!
“怎麼樣,可診出結果來了?”帝君在一旁催促道。
蘇迷將金絲線先行放下,隨即恭謹回道:“帝后是喜脈。”
帝君立時大怒:“庸醫!都是一羣庸醫!廢物!來人將此人帶下去斬了!”
守在殿門外的侍衛,立馬衝了進來。
正要將蘇迷綁起來,夙熠突然開了口:“等等。”
關忘憂見此,不由冷笑。
心想這是皇宮,又不是菜市場,對於一個無名小卒,這些皇宮侍衛,怎麼可能會聽他的話?
卻見下一刻,那些侍衛還真的停止了動作,看向夙熠。
不僅如此,連帝君也轉頭看向夙熠,面色微訝地喚道:“熠兒……?”
熠兒?
蘇迷聞聲,這才擡頭去看帝君。
不看還好,一看瞬間嚇一跳!
夙熠與帝君,竟然有五、六分相似!
這麼說,夙熠是個……王爺?!
蘇迷原本以爲,方纔夙熠開口,帝君直接聽了他的話,只是因爲他的法力所致,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可是爲何,帝君方纔沒有與他相認呢?
夙熠擡手拿掉臉上的面紗,蘇迷正好看過去,卻見他那臉上的疤痕,真的全部沒有了。
心中衍生的那些想法,蘇迷早已心知肚明,但她還是沒有說出來。
只是低垂着眉眼,徑自勾了勾脣。
沒有關係,他好,她便好。
夙熠轉頭沒有對上蘇迷的眼,卻清晰捕捉那抹微微苦澀笑意時,死寂的心,再次疼了一下。
但緊接着,他便強行移開眼,看向帝君:“父王。”
“你真的是熠兒,我的熠兒。”帝君滿是驚喜,上前便緊緊握住他的手。
感受到手下有溫度的膚酯,與平穩跳動的脈搏時,帝君這才確認他是真人:“你真的回來了?”
“是的,父王。”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如今你母后正病着呢,你一向醫術高明,快給你母后看看。”
夙熠將自己的手收回,隨即搖了搖頭:“她不是我母后。”
話音一落,幔簾後,立刻傳來一道柔情似水的女音:“難道熠兒,還在怪本宮麼?”
夙熠勾脣,冷聲譏笑道:“本宮?呵呵,你冒充我母后多年,如今喚這自稱,倒是說的順口。”
幔簾後,長相美-豔的中年女子,當即冷眼一眯:“冒充?我的熠兒在五年前,爲本宮上雪山採藥時,便被大雪所埋,如今卻突然出現,你當真是我的熠兒麼?”
夙熠徑自看向帝君:“父王,您能證明我是熠兒麼?”
“能,當然能。”
他的熠兒天生冰肌玉骨,脈搏比尋常人平穩有力,他方纔偷偷試探過,眼前的人,確實是他的熠兒。
帝君隔着幔簾看向帝后:“芙語,他真的是我們的熠兒。”
“那帝君是不是覺得,熠兒說的沒錯,芙語纔是冒充的那一個?”帝后滿是失望與受傷地說道。
蘇迷在他們談話期間,便暗暗開始打量着四周。
眼見偌大的宮殿裡,異常的“乾淨”,蘇迷便認定這假扮帝后的鬼怪,法力絕對不低。
畢竟在這後宮之中,無論哪個人手裡,都走過數條人命。
而帝后,能穩坐後位這麼多年,私下裡,不可能連一個妃子都沒有處理過。
這間宮殿,太過“乾淨”,反而不正常。
卻見這時,夙熠徑自朝牀榻方向走去,同時拿出那塊墨玉,執手放進玄天鼎內,口中念出奇異繁複的咒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