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黎變裝後匆匆趕到居酒屋,金記者已經在老位子上坐着等他了。
居酒屋裡演奏着安靜的純音,現在不是飯點,人比較少,並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金哥,你說有阿擎的消息,可以肯定嗎?”
雲黎直奔主題,金記者馬上掏出了自己手上的證據。
原來,他手下的一個新人記者想拉功,揹着他跟蹤戚珞想拍點猛料,然後就拍到了現在雲黎手上這些照片。
雲黎看着照片上被女人拉扯着的男人,那是他特意託人定製的西裝,雖然照片沒拍到正臉,但是不會錯,就是竇擎。
只是他沒有想到居然會是戚珞。新劇開拍兩人見面的時候,雲黎就覺得這個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一雙眼睛好像總在打着什麼壞主意。
雲黎不禁捏緊了相片,臉上還掛着笑:“金哥,多謝,改天請你吃飯。”
“嗨,咱倆什麼關係,不用。”老金喝了一口清酒,“那個新人,我也叫他回家了,底片都扣下了。好好的娛樂記者不做,跑去當狗仔。”
“不用。”雲黎翻到一張照片,眯了眯眸子,揚起一抹壞笑,老金一看就知道這傢伙又有什麼壞主意了。
“讓他帶這張照片走。”雲黎將那張照片揚到老金面前。
這張照片上可以清晰地看見戚珞臉上扭曲的表情,男人恰巧回頭望着什麼,只有一個背影。
“哈哈,我有時候可真慶幸自己是你的朋友,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老金豪邁地一拍胸口,“你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雲黎眯眸,嘴角的笑意盪漾開來。
車禍第二天,他從國外趕回來看竇擎,卻聽護士說病人一醒就被一個女人帶走了。
那天在葉子家聽肖念說是在公寓樓下撿到的竇擎。
如果真如她所說,那麼,從醫院帶走竇擎的十有八九就是戚珞,恐怕她與車禍也脫不了關係。
戚珞,肖念,紀昀。
這兩個女人到底哪個纔是紀昀的棋子?
從居酒屋出來,雲黎終於撥通了電話:“竇爺爺,我有阿擎的消息了…”
此時,正在餐廳兼職服務員的顧泠打了個噴嚏。
“奇怪。”她擦了擦鼻子,難道是竇擎在想她哈哈。
想到這兒,顧泠臉上的笑又淡了下去,也不知道這傢伙在戚珞那裡過得好不好,雲黎那邊查到戚珞了沒。
“肖念,7號桌。”
“來了。”
……
顧泠不知道,竇擎過得一點也不好,也真的很想她。
看護被他一連串的麻煩惹得心煩,本來看着挺好看的一個小夥子,她就比平時更耐心了些,但最後還是被竇擎激怒了。
她直接把他反鎖在了房間裡。
竇擎一個人蜷縮在大牀上,雙手抱着膝蓋,偷偷落淚。他只是想讓那個人出現,以往只要他一闖禍,肖念就會出現在他身邊的。
他閉上眼睛,眼前都是肖念蹙着好看的眉毛教育他不能這樣不能那樣的樣子,還有睡覺時小臉肉嘟嘟的樣子,還有儘管生氣還是跑來照顧他的樣子,還有笑起來超級美好的樣子。
“嗚嗚嗚…”聽着外面那個看護一邊打掃殘局一邊破口大罵的聲音,竇擎狠狠攥緊了拳頭。
再擡眸時,一對墨眸清明冷峻。
他蹙緊了眉心,一步一步走到窗邊,他還記得那天跑出去的路,再走一遍——再走一遍,一定就又能見到肖唸了。
他拉開窗簾,往下望了一眼,很高。
戚珞住的是複式別墅,竇擎的房間在二樓,他直接跳下去是十分危險的。
但是竇擎並沒有瞻前顧後的空間,他滿腦子都是想見到肖念。
一陣風吹來,窗外的櫻花紛紛飄落。
除了重物落地的聲音,只有鳥鳴,竇擎忍住沒發出一點聲音。透過落地窗,他可以看見那個壞心看護戴着耳機黑臉收拾東西的樣子。
他艱難地爬到了牆後,扶着牆才站直了身子,一瘸一拐地往他心裡的那個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