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寒風吹酒醒,微冷,擡頭星光卻相迎。回首燈火闌珊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就在顧泠志得意滿回頭的瞬間,嘴角那抹慈愛的笑瞬刻僵在了原地。
邢懷正沉着臉站在休息廳門口,手裡拎着一個被饒思思落下的飯盒。
“嘿…嘿嘿你看我這記性,年紀大了就是容易忘東西。”顧泠顫抖着雙手接過邢懷手裡的飯盒,還好對方沒刁難他。
她忍不住在心裡誇讚了他一番,識時務者爲俊傑,邢懷好樣的小夥子有前途。
但是她剛轉身打開水龍頭就感到肩上一痛,瞪大了眼睛回頭。
原來是邢懷這傢伙企圖用自己引以爲豪的尖下巴,給她的肩膀鑽出一個孔來。
心思不正啊心思不正。
邢懷伸手環住她的脖子,就在顧泠差點慌得摔掉飯盒之際,這傢伙收了手。
還好,這傢伙沒喪心病狂到當街作案,畢竟衆目睽睽之下勒死她,還得賠掉自己的下半輩子。
爲了她這樣一個要地位沒地位,要錢沒錢的小人物,挺不值得的。
顧泠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爲邢懷隨意一個動作編這麼多腦洞,可能就是原主的職業病吧。
不過是生活靈感自然的奔涌。
邢懷煞有介事地拿腦袋蹭了蹭她的肩窩:“媽,辛苦你了。”
“咣噹!”
保溫盒擰着顧泠的心摔了。
特喵的還沒懷胎十月就喜當媽了,還是個體格差點頂上兩個自己的巨嬰。
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迴應比較好,只好訕訕地笑着撿起飯盒繼續擦洗。
剛纔那個腸子都青了的姑娘笑着把乾毛巾遞給顧泠,臉上甜甜的笑:“阿姨,你們感情真好。”
顧泠心裡暗罵小姑娘你別說了,你不要命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邢懷突然笑了,伸手接過她遞來的毛巾:“你叫什麼名字?”
邢懷這溫柔的聲線把顧泠都嚇了一跳,饒思思和邢懷認識這麼多年,還沒聽他用這種聲音跟她說過話呢。
除了她醉酒那次,當然那時候她神志不清,根本不會記得。
那小女生頷首咬脣,要多一低頭的嬌羞,就有多嬌羞:“我…”
還沒等她自我介紹完,邢懷幫饒思思擦完手,就把她剛洗完的飯盒往地上一摔。
摔裂的渣子蹦了一地,男人仍面不改色地輕笑:
“我不管你是誰,午休結束前把這裡清理乾淨。不管哪條縫,一個碎片都不要留。”
顧泠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洗乾淨的飯盒就被他這麼摔得死無全屍了,又想說你這傢伙沒禮貌都不等人家話說完。
結果一時不知從哪件事作爲切入點開始討伐他,乾瞪眼了半天被男人扯回辦公室還沒說出半句話來。
回辦公室的路上反而氣消了。
因爲你看啊,剛剛無理取鬧的邢懷恰恰證明了大多文藝作品是基於現實的藝術加工,大老闆還是有臭脾氣的。
哪怕是邢懷這樣細皮嫩肉,看過去比較好欺負的。
可是我們的“好欺負”邢懷一進門就把饒思思抵在牆上,一手繞過她的腰肢將門啪嗒反鎖。
溫潤的氣息噴在她的鼻尖,遊移至她的嘴脣,嚇得她伸手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唔你要幹嘛?!”
邢懷一手就輕易裹住了她的兩隻手腕,沿着門壁擡高至頂,接下來的兩個字說得石破天驚。
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道德的淪喪,人性的泯滅,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崩塌。
那對金色的眸子似乎要透過瞳孔望進饒思思心裡,他的嘴角浮現一抹痞笑:
“亂——倫。”
顧泠居然很沒志氣地被他那個風流又不浪蕩的痞笑撞得心旌搖了又搖,一時忘了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