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會是見了我們才乏吧?”人羣裡不知是哪個千金低低說了一聲。
七公主的眉心皺了一下,毫不掩飾自己對顧泠的敵意。
顧泠這才朝剛剛那聲源處的女子看過去,長得倒是人模人樣的,可惜心黑得很。
那女子穿了一身柳綠色的裙子,在一衆人中看過去並不扎眼,而且還站在角落的位置上,想來地位不是很高。
現在連這種貨色也敢爬到她頭上來了?
顧泠長長舒出一口氣,以免自己憋不住發火,嘴角微微一彎:
“這位姑娘說笑了,阿顧之前大病一場,身子還沒養好罷了。”
她不生氣她不生氣,不就是七公主家放出來咬人的一隻狗嗎?
被狗咬了難道還咬回去嗎?
“噢~”那女子意味深長地一揚眉,忽然看了左右一起笑起來,“只是剛剛見你和一個男子調笑得歡暢,還以爲你已經大好了呢。”
和一個男子?
顧泠心裡一驚,第一反應是那個不講道理的大豬頭,只是一蹙眉——自己剛從院子轉角過來,這些人又不是透視眼…
她擡頭又對上顧蓉的眼神,怎麼說呢——平時那股暗涌的嫉恨之餘又多了一絲惱怒。
噢~這回換她恍然大悟了。
想必是大皇子剛剛同她說話被府裡下人看見了,轉臉就告訴了顧蓉,這不?帶着七公主來給她下馬威。
可是——那人哪隻眼睛看見自己同大皇子“調笑得歡暢”了?
那氛圍,簡直就是僵硬冰冷還有一點幽怨。
顧泠不知道,那下人只是遠遠從院門口經過的時候,瞥見一個男子長身玉立站在顧泠身側,同她低頭笑鬧着。
那人可不是顧蓉家的大皇子,而是…
眼前的情況有些棘手,對方的人乍一看兩隻手都數不過來,她勢單力薄,打不過打不過。
目前還是不要跟人家撕破臉的好。
“不知這位姐姐是什麼時候看見我同一個男子笑得歡暢?”顧泠笑得大方又得體。
這些大家千金最愛面子,雖然背地裡陰招不少,總不肯明面上承認自己做過什麼虧心事。
更不可能承認自己聽信謠言,那就相當於承認自己就是個無知婦人。
果然,一時無言。
方纔還被當成功臣的那位姑娘,此時已經變成了這個羣體的邊緣人,衆人都往她身旁避了一些。
顧泠正打算找個無關緊要的理由脫身,突然看到那女子往前走了幾步。
她的眸中閃過一陣玩味的碎芒,腦海裡忽然閃過剛剛那人一句:“惱羞成怒了?”
她晃晃腦袋鎮定下自己的心緒實在不甘心自己老是想到那人。
那柳青色衣袍的姑娘走到顧泠面前瞪着她,顧泠便回看着對方。
身後那些人也完全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顧泠有些看不懂了。
這怎麼說也是相府,總不能在這裡對她這個主人下手吧?
不過她看着對方那滿含恨意的眼神,還是有一些心虛,只好密切注視着對方的哪隻手先動,她好擋一擋。
正緊張着,卻突然感覺到手腕處一重,顧泠下意識地一擡手,便看見那女子如同落葉一般毫無依附地飄落下去。
顧泠還沒來得及伸手,就看見對方實實在在地摔在了路邊碎石上。
看着都疼。
咦?這裡哪有看戲的人,值得她這麼努力?
顧泠有些納悶。
終於答案來了。
七公主立刻耀武揚威地對着顧泠身後喊了一聲:“大哥。”
能讓公主叫大哥的還能有誰呢?
眼前那女子此時已經咿咿呀呀地啜泣起來,顧泠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身後的人已經帶着寒意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