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娘，不對，心魔，你居然真的將自己當成杜婉娘。”
“你霸佔了杜婉孃的身份和親人。”
“你本質上，還是心魔。”
城外，人跡罕至處，懷意蘊仔細看着心魔，“我不喜歡你化作杜婉孃的模樣。”
杜婉娘：“關你屁事。”
你喜歡什麼樣關我屁事。
懷意蘊也不生氣，“既然你說心魔是來助我感悟的，那你就不能離開我。”
杜婉娘嘆息一聲，瞅着他就像看朽木，“你感悟不來，你這輩子都感悟不了。”
“你是不可能開悟，成就無尚大道。”
“你閉嘴，你胡說，我怎麼不可能，心魔，我不會再上當，這些話動搖不了我。”
“你只要在我身邊，你就能看到我的成就。”
懷意蘊很不喜歡現在的心魔，他直接道：“我更喜歡你以前的模樣，模糊的，不是杜婉孃的模樣，叫我相公。”
杜婉娘：？？！！
她用莫名的眼神看着他，“懷意蘊，你愛上了心魔？”
懷意蘊扯了扯嘴角，“沒有。”
心魔再怎麼口出狂言，他都能接受。
杜婉娘：“那我就不明白了，你爲何一定要我在你身邊呢？”
這不是賤得慌麼？
備受折磨和痛苦，還要糾纏在一起。
懷意蘊：“因爲我要滅了你。”
杜婉娘：“……我好像，大概理解你的意思。”
她得親自被懷意蘊消滅，自己跑了還不行呢。
哦嚯嚯，真是霸道呢？
懷意蘊露出了些微的笑容，“既然你明白了，那我們走吧。”
他甚至輕鬆了下來，身上無形的重擔被拿走了。
姿態一下都不一樣了。
杜婉娘含笑地看着他，“有我在你身邊，你這麼輕鬆的嗎？”
“懷意蘊，你居然在依賴心魔，已經孤獨到這種程度嗎？”
懷意蘊的臉頓時板起來了，”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明白麼？“
“騷年，你要想明白了，你在威脅一個心魔。”
“既然又有新的因果，那就要斷了因果。”
杜婉娘身形模糊起來，如煙一般消散，再次出現，凝聚在懷意蘊的後背。
她摟住懷意蘊的脖子，毫不猶豫要將他脖子扭斷。
懷意蘊能清楚感覺到陰冷氣息，第一時間就做了防備，即便如此，脖子也非常疼，毫不懷疑，自己的脖子會被擰下來。
作爲金丹修士，身體不會這麼脆弱，但那股子冰冷的殺意，還是讓他的心顫了顫。
他臉色難看，眉頭緊鎖，語氣自己都沒察覺的控訴憤怒，“你要殺我？”
“你要殺了我？”
這樣的質問，直接讓杜婉娘笑出聲，“我怎麼就不能殺你。”
“作爲你心魔的時候，我能殺了你，但我忍了，可現在，我可不是你的心魔了。”
“我們的因果本也了了，可你非要當做這些事情，又有因果了，所以，也必須得了了。”
“怎麼了了呢，殺了你，或許你也可以化作我的心魔，來對付我，歡迎，非常歡迎。”
懷意蘊臉色難看，“你不是我心魔？”
你怎麼不會是我的心魔呢？
杜婉娘：“對呀，我是不是你心魔，你不知道嗎，而我，已然不是你的心魔，你的心，在生其他的魔。”
“懷意蘊，你的心魔，比我想象的還要多。”
“你看看你的身後，你看看你的身後啊！”
懷意蘊臉色僵硬如鐵，仿若雪地裡凍僵了許久，面無人色。
他僵硬着身體，絕不轉頭，“你又在哄騙我。”
杜婉娘一笑，“相公啊，我怎麼會騙你呢。”
懷意蘊不知道爲什麼，不敢回頭，他覺得，身後有大恐怖，有他無法面對的東西。
這一定是心魔的詭計。
他如今變成這樣，都是被心魔折磨的。
如今，心魔又有詭計了。
杜婉娘笑吟吟道：“相公，我走了，再也不見。”
感受不到後背的陰寒，心魔似乎真的離開了，懷意蘊猛地回頭，卻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站在身後。
懷意蘊見除了一道模糊心魔身形，再無其他人，心裡鬆了一口氣。
果然是心魔惡作劇。
心魔就是喜歡在這些細枝末節的地方，折磨人。
他看着心魔，對它道：“能走嗎？”
白影點點頭，跟在了他身後。
懷意蘊吐口氣，又覺得不太對勁，杜婉娘從來不會這麼聽話，他警惕地看着它，“你不會又在搞什麼？”
白影開口了，“你覺得我會搞什麼，你想我怎麼搞？”
這味對了，懷意蘊一下就放鬆了。
“我知道你生氣，你放心，我不會對付杜大夫，他不過是一個凡人罷了。”懷意蘊直接道。
他看着飄在旁邊的模糊身形，問道：“要到我背上來麼？”
白影轉頭，盯着懷意蘊好久，這才道：“好呀。”
它飄到了懷意蘊的身後，胳膊勒住了他的胳膊，很緊，讓懷意蘊很難受，但懷意蘊卻沒多說什麼。
以前，這種事情多了去了。
他揹着白影，揹着自己的心魔，回玄陽宗了。
……
杜大夫在家裡坐立難安，不知道女兒會不會回來。
他更擔心，女兒會被三言兩語就被哄走了。
“爹，我回來了。”
杜婉娘推門而入，看到杜大夫正在熬煮蠟油，熬得都糊了，“爹，糊了。”
“哦，糊了。”杜大夫回過神來，連忙攪拌，看到女兒，露出笑容，“你回來了，等會就能吃了。”
“喵。”小黑貓從窗戶外跳進來，嘖嘖兩聲，“我可真是見了大世面了。”
它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着杜婉娘，“你玩得真花。”
“人族啊，簡直匪夷所思。”
杜大夫剛做好了一根蠟燭，就被杜婉娘拿在手裡，啃了起來，津津有味。
“你想說什麼？”
小黑貓問道：“那修士帶走的東西，是你的分身？”
杜婉娘笑了起來，“當然不是，是他的心魔。”
小黑貓：“你不是他的心魔。”
杜婉娘搖頭，“不是了，我不是他的心魔，現在，他需要心魔，所以他創造了一個心魔。”
小黑貓完全搞不懂，修士懼怕心魔無比，怎麼會給自己創造出一個心魔來。
這不是自己給自己上強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