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邊瞧着的崔媽媽,終於沒忍住說道:“大少奶奶,哄孩子就寢,哪用得着講故事?放他在牀上,不理他,他自己就能睡着。”
瑞哥兒聽到崔媽媽的話,明顯目光暗淡了許多,本來還興致勃勃的,突然就顯出幾分萎靡來。
瞧着瑞哥兒這樣的神情,白晨立馬就想到了瑞哥兒從前的生活狀況。
沒爹疼,沒娘愛,只有一個老媽媽照顧他,但並不愛他,只是如在完成任務似的照顧他而已。
普通的五週歲的孩子,是最歡脫的年紀,除了喜歡撒丫子亂跑,還喜歡扭着父母撒嬌。
但瑞哥兒完全不同,他一點都不會撒嬌,語言少得出奇,不哭不鬧,不會發表反對意見,大人就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
但其實他的思想是相當活泛的,他也會察言觀色,這一整天,他都在盯着白晨看。
一見白晨笑了,他的嘴角也會勾起一點弧度。
當然白晨也在觀察他,觀察他的反應能力和身體的協調能力。
兩母子真是越觀察越滿意,白晨給瑞哥兒打了九十九分。
瑞哥兒給白晨打了滿分。
“崔媽媽您還是去歇息吧,今晚的瑞哥兒,我負責。”白晨擡頭冷聲吩咐道。
崔媽媽抿了抿脣,本來想叮囑幾句,但好歹沒有說出口,轉身進了隔壁的廂房。
“瑞哥兒,閉着眼睛,娘再給你講好不好?”白晨揉了揉瑞哥兒的頭髮,愛憐地說道。
瑞哥兒點了點頭,很聽話地閉眼,但就在他閉眼的那一剎那,居然突然做出了驚懼的表情,而且整個身體都縮成了一團。
怎麼回事?白晨心裡咯噔了一下,難道這孩子是陰陽眼不成!
轉眼一瞧,果然就見大公子飄在空中。
“瑞哥兒別怕。”白晨把嚇得懾懾發抖的孩子抱進懷裡,再給大公子使眼色。
“你先出去。”白晨用只有鬼物才能聽得見的傳音,“瑞哥兒已經瞧見你了,別嚇着他。”
普通的小孩是見不到鬼物的,但瑞哥兒卻可以看見,簡直太讓人意外了。
大公子立馬就嘟起了嘴,“你,你有了兒子就不理你夫君了嗎?你,你一整日都在陪着他。”
那表情是,是明晃晃地吃醋呢!
不過,眼瞧着那孩子嚇得不輕,他還是乖乖離開了。
大公子離開之後,瑞哥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娘,您可否陪着孩兒一起睡?
孩兒很害怕。”
“別怕。”白晨揉了揉瑞哥兒的頭髮,“娘會一直陪着你。
你剛纔有看到什麼嗎?”
“沒有,不知是何物,好像有一個影子在空中飄着。”
“這會兒還有影子嗎?”
“已經沒有了,但孩兒覺得好害怕。”瑞哥兒的身體縮成了一團,甚至用被子矇住了頭,極度沒有安全感。
白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一天的功夫全白費了。
爲了讓瑞哥兒覺得安全一些,白晨乾脆倒在牀上,把他抱進懷裡。
瑞哥兒主動向白晨懷裡拱了拱,小手再次摟住了她的脖子。
過了很久,他的呼吸終於均勻了,終於睡着了。
白晨疲憊地揉了揉眼睛,瞧着孩子的睡顏,心中柔軟一片。
這孩子長得很好看,大眼睛,長睫毛,鼻子小挺,嘴脣厚薄適中,瓜子小臉,因爲太瘦的關係,所以下巴有點尖。
這樣的孩子,長大了之後,應該是一個帥小夥子。
齊家的基因不錯,加之公子哥兒們納的妾,都會是美人,所以生的孩子樣貌方面,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白晨輕手輕腳地下牀,然後在他的額頭上畫了一個安睡符。
這種符咒一點負作用都沒有,只起得到穩定情緒,幫助睡眠的作用。
憑空畫符,費的是魂力和精神力,目前來說,這個世界的那些所謂有點道行的道士,還達不到那種高度。
但在修仙世界卻非常普片。
符咒大師們,無不都可以憑空畫符。
他們打架時最好玩,在空中不停地動手指,符咒在空中一陣陣亂飛。
修爲低點的修士,被符咒的餘波殃及,也夠得喝一壺的。
但符咒就如聲音一樣,是成擴散型的,距離越近,效果越好。
遠距離用符咒攻擊時,符咒擴撒的範圍會越來越大,最後消失。
只有大師級別的強者纔可以遠距離符咒傷人。
希望自己能有機會把這一問技能深處學習,成爲符咒大師,遠距離啪一聲,把某個臭屁的傢伙定住。
畫好符,白晨細心地給瑞哥兒蓋好被子,這才走出廂房。
兩個丫鬟被安排着照顧孩子,一個叫秋蘭,一個叫冬菊,都是譚家派過來的。
“好生看着。”白晨向秋蘭吩咐道。
“是,大少奶奶。”秋蘭笑眯眯地答應着,“瑞哥兒來這兒挺適應的。”
“比預想的要好一些。”白晨心情不錯,微笑着說道,“留一盞小燈,小孩特別怕黑”
“是!大少奶奶。”
秋蘭在譚家是二等丫鬟,年芳十四歲,來到這裡之後,立馬就成了白晨的得力助手。
能識字,會算賬,打算盤時,那手指就像在彈琴似的,堪比專業的會計師。
人還長得非常爽利,說話語速比較快,是個實幹型人才。
這樣的人,用起來非常順手。
今後,由她負責瑞哥兒的日常起居。
另一個丫鬟冬菊,在譚家時也是二等丫鬟,拿手絕活就是女紅,這幾日,她和侯府的丫鬟畫梅一同爲瑞哥兒做了幾身衣裳。
繡花那種細活兒,全都是冬菊在做,畫梅只負責裁剪整體縫製。
其他四個丫鬟在譚家時,都是三等丫鬟,白晨觀察了幾日,都是幹活兒利落的,細心的。
在臥房的大牀上,大公子正生無可戀地躺着,數着綿羊等着白晨的眷顧。
他感覺自己被冷落了,有了孩子,他這個夫君就只得靠邊站了。
過繼孩子的事,一人一鬼早就商量好了的,但孩子來了,這隻鬼卻失意了。
白晨走進臥房,就見大公子在牀上躺着唉聲嘆氣。
“他今後是你的香火繼承人。”白晨沒好氣地說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別像小孩似的,動不動就吃醋。”
大公子張了張嘴,瞧着白晨時異常委屈,“我,我哪有吃醋?”
“還沒有?”白晨沒好氣地白了大公子一眼,感覺自己特別苦逼。
兩個孩子的情緒都得照顧到,一個是委託者今後的依傍,一個是委託者要拯救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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