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知道自己身邊的小廝並不簡單,這個世界的運勢隱隱有朝她聚攏之勢,只是這位姑娘不說,他也便裝作不知,現下當務之急是在鳳清恢復之前接觸到林洛寧,司徒還沒想好從哪兒入手的時候,方零就已經帶着林洛寧大搖大擺地到聽雨軒來了。
期間按捺下方零的奇遇不表,如今的方零已經跟聽雨軒背後的那位搭上了線,有了這位的撐腰,再加上自己也不差錢,方零自然恢復了樣貌,開始盡情地享受了。
林洛寧本就是被父兄親人嬌養在府裡的人物,平時行爲爛漫,也頗爲天真,除了上次跟她二哥來小倌館走了一遭之外,還真沒有來過或者瞭解過這樣的一個地方。
方零斜躺在軟榻上享受着小倌們的服務,捏肩揉腿喂水果,其中一位捻起一顆深色的櫻桃往方零嘴裡送,方零愜意地咬去櫻桃,笑得肆意,朱脣不經意地碰上那小倌的手指,只消一挑眉,就色氣得讓人臉紅心跳,但又挪不開眼。
林洛寧在一旁端端正正地坐着,身體有些僵硬,旁邊的小倌想要做什麼服務的時候總是被她禮貌地婉拒,林洛寧總覺着只消別人一碰她,她就起雞皮疙瘩,有些不舒服地渴望距離感,但是看見方零的悠閒與坦蕩,雖說知道不是一路人,但是也是有些羨慕的。
林洛寧知道青樓小倌館這些地方,本以爲是伶人唱小曲的地方,哪成想還有這麼色氣親密的服務,這裡的隔音不是很好,旁邊屋子傳來的吟哦,總讓人臉紅心跳。
方零早看出林洛寧的不自在,自然知道那時候她說的“打架”不過是紙上談兵之說,知道小女孩不適合這種地方,準備將她送回去,方零還沒起身,包廂的門就被一個怒氣衝衝的身影給撞開了——
“砰!”
那扇木門差點散了架,林洛寧聽見了自己咽口水的聲音。家裡人對自己百般疼愛,但也是有底線的,自然不能讓她走了“歪路”,林二爺看見林洛寧正襟危坐的樣子,心裡暗暗鬆了口氣,面上還是不顯,環視了一下屋內,便看見十分享受的一個女人,正在饒有興致地看着他。
“咳咳,”林二爺似乎感受到了宿命一般的氣息,他也不是什麼迂腐的人,單單那一眼,他就能感受到對方與他旗鼓相當的坦蕩與野性,這種棋逢對手的感覺給林二爺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刺激,恨不得來一場放縱的狂歡,只是……
林二爺裝作淡漠地收回視線,板着臉看向林洛寧,沉聲道,“我們回家。”
林洛寧有些抱歉地朝方零笑了笑,小心翼翼地跟在林二爺身後,走出了這間廂房,差點被這門檻絆了一腳,人不由自主地向前撲去,撞上的不是堅硬的地板,而是一個溫暖的胸膛。
林洛寧剛一擡頭便看見了一個擁有清澈雙眸的少年,只聽他說:“小心些。”熟悉的聲音幾乎是一瞬間就攥緊了她的神經,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說:“二哥,我要他。”
林二爺覺得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了。
這個世界玄幻了。
年芳十六一直很聽話的妹妹,竟然點名要一個小倌?!
這世道本就對女性比較苛刻,縱使林二爺再寵自己的小妹,爲了不讓小妹日後後悔,自己自然要唱這個黑臉——
“不成!”
……
最後司徒還是被林洛寧帶回家了。
林二爺不知道爲什麼,只要自家小妹一癟嘴做出要哭的架勢,心就揪揪得疼,別說要一個小倌了,就連天上的星星都給他摘下來,家裡的其他人也是這樣,拗不過小妹,林二爺心裡有些僥倖,自己大概不會被罵……吧?
於是林二爺被罵了個狗血噴頭。
林洛寧將司徒安置在她旁邊的院子裡,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當時不知道爲什麼電光火石之間就只有那一個念頭那麼清晰了,許是合了自己的眼緣,不希望這人深陷勾欄吧,畢竟小倌館的客人不僅僅是女人,還有那些個油膩的男人。
司徒看着在隔壁院子裡閒逛的那隻鳳鳥,閒閒地笑了一下,那鳥便似乎要迫不及待地炸了毛,整隻鳥攻擊性十足。
“來日方長。”司徒笑了笑,注意到林洛寧愣愣地看着他,有些得意。
“司徒……”林洛寧躊躇地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許是,夢裡吧。”
——
院子裡的那隻鳳鳥趁着夜深,悄悄地鑽進了林洛寧房間露出一條細縫的門扉中,身上已經回覆神采的羽毛在月色的映襯與籠罩下熠熠閃光。
只見房間內光芒大作,有些淺眠的林洛寧模模糊糊地睜開了眼,透過月光清晰地看到了那白皙的胸膛上點綴着的硃紅,目光上移,便可看見一張綴着桃花的鳳眼,狹長的眸子溢出春意,饒有興致地看着林洛寧,輕飄飄地吐露出幾個字:“主人,喜歡嗎?”
只見那人款款走進,□□又比月魅惑,比火熾熱,不多時便棲身上了牀,溫熱的呼吸拍打在林洛寧的臉上,卻讓林洛寧感受到了絲絲涼意,想必是臉上太燙了吧。
林洛寧聽見眼前人有些醋意地說道:“我跟隔壁的那位,誰更得你心,嗯?”
林洛寧被誘惑得有些恍惚,覺得如墜夢中,突然人中一涼,伸手一摸,指尖上沾了點點血紅。
我定是在做夢!
林洛寧捂着臉躺倒在牀上,過了兩三分鐘還是忍不住掀了被子,這下房間裡哪有什麼美男,只有一隻身上盡是流光,散發出華麗色彩的那隻鳥在屋內趾高氣昂地走來走去,尾羽還未完全復原,但是已經依稀能看出原來的華麗之色。
真的是夢啊……林洛寧有些遺憾地想,察覺到自己心裡有些什麼的林洛寧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勸自己清醒一點。
定是今天在小倌館看到的東西太過色氣,纔會晚上做了美人入夢的幻象來,想到自己給地上踱來踱去的鳥兒加了戲,不由得笑了自己一番。
鳳清才叫真真懊惱,被司徒的到來給刺激到了纔在還沒有完全恢復的情況下強行化形,誰知都已經箭在弦上了竟然讓他恢復了原形,滿腔欲氣無以爲泄,只好啪啪地踱步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這一世的姑娘還是一如既往地顏控啊,鳳清突然想到,可不能讓司徒搶了先,況且那借的凡夫俗子的容貌,怎能和鳳凰族裔相比,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