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張銘橋當然眼熟,因爲就是昨晚上,他纔剛剛來過。
碧落姑娘的閨房!
果然,他一擡頭,就看到了正背對着自己站立的鐘情。
“碧落姑娘……”他張口喊道。
鍾情轉身看着他,淡聲說道:“我身上有傷,又不便告知其餘人,只能勞煩張公子了。”
張銘橋屏住了呼吸,他想,他是明白對方意思的。
下一刻,他的手中邊多了一個玉瓶。
張銘橋十分熟悉,因爲昨日他拿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玉瓶。
鍾情轉身背對着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動作的,輕輕一動,外裳就落了下來。
只是這一次她側着臉,張銘橋正好就能看到她面上的表情。
冷淡,平靜。
好像這略顯曖昧的時辰和所做的事情,對她沒有任何影響一般。
張銘橋看一眼,心裡跟着一清。
他暗自唾棄自己思緒的不純,覺得那樣的心思過着是玷污了面前這人。
極爲迅速的將藥粉撒在那看着比昨日好上許多的傷口之上,張銘橋看着披上外袍起身的鐘情,輕聲說道:“碧落姑娘,你……好好顧惜自己的身體纔是。”
鍾情擡眸看他一眼,微微點頭,算是謝過他的好意。
“多謝,這傷口還需要敷一次藥,明日還需勞煩張公子。”
張銘橋連忙說道:“不麻煩,不麻煩。”
事實上,這樣的“幫忙”,他心中還甚是歡喜。
鍾情點頭:“那張公子回去休息吧。”
張銘橋只覺耳邊風聲一動,自己已經回到了房間之中。
寒生睡的正香。
他失笑的搖了搖頭,跟着躺在牀上閉上眼睛,先前那些躁動不安的心思,竟然奇異的平靜了下來。
第二日與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
等到晚間的時候,張銘橋知曉自己待會兒還要去給鍾情上藥,索性直接就沒睡。
等到他替鍾情上完藥,鍾情看他一眼,突然開口道:“今日時辰尚早,張公子也願意同我一同喝杯茶?”
張銘橋自然是肯的。
兩人來到庭院之中,石桌上已經出現了熱氣騰騰的茶水和茶具。
“你傷口不宜飲茶。”張銘橋見到鍾情拿起一個杯子,不由說道。
鍾情搖頭:“無妨。”
她的傷口不同一般,她也不是尋常凡人,倒是不必講究這個。
張銘橋也想起了她的身份,就不再說什麼。
“好茶。”他喝了一口,讚歎道。
鍾情看着他,突然問道:“不知道張公子從陰山出去,有何打算?”
他已經趕不上秋闈,鍾情難得的有些好奇他的打算。
張銘橋愣了一下,方纔說道:“雖然趕不上科舉,但我不打算很快回家。”
他仰頭看一眼明月,笑着說道:“難得出門一趟,走走,多見識一番也挺好的。”
鍾情點點頭,確實,閉門造車不如行萬里路。
只是……
她說道:“下次回來的時候,你倒是不必擔心遇上這白霧了。記得不要耽擱,等天亮之後再進山,日落之前一定要出去。”
她說這話,儼然是關心之語。
然而張銘橋心中卻是一沉。
因爲對方這語氣,分明是隱隱暗示,下一次自己回來的時候,她不會再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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