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嗤笑一聲:“你不要用這種方法嚇唬我,我不信的。”
真當他是三歲小孩那麼好騙。
明殊點頭:“行,你給我等着。”
蘇眠這下有點懵,等着什麼?
明殊從他身邊過去,柳彎月趁着過去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打量蘇眠一眼,這個男生……好像在哪裡見過。
不過……
他想幹什麼?
變成和她一樣的血族嗎?
男生輕哼一聲,先一步追上明殊,柳彎月莫名其妙的摸摸腦袋,四周吹來的陰風,讓她一個哆嗦,迅速小跑着跟上。
-
翌日。
某處別墅外,明殊將自己裹在一個黑色斗篷裡,蹲在灌木叢中。
旁邊是柳彎月。
柳彎月看着別墅,自帶的花園裡,有一個婦人正在伺候草花,她半晌纔出聲:“這是我親生父母家?你……沒開玩笑吧?”
明殊嚼着草根:“我騙你幹嘛,騙你能讓我咬一口?”
“可是……”柳彎月喃喃:“這是校花關莎的家啊。”
她有一次見過這個婦人送關莎到學校,清楚的聽見關莎叫她媽媽。
關莎在他們眼中是什麼人?
人美聲甜,家境優越,成績優異,又和楚越交往,就像童話中的公主。
這個被關莎成爲媽媽的婦人,怎麼會是她的母親?
柳彎月看向身側的人:“你怎麼知道她是我的父母?”
“這讓我怎麼回答。”明殊犯愁:“等等啊,我想想,給你編一個好點的。”
“……”
柳彎月見明殊當真認真思考,嘴角又是一抽,剛纔醞釀起來的一點情緒,瞬間潰散得全完。
她輕輕的道:“你要是想喝我的血,不用這麼麻煩,你之前幫我,又幫我拿回錄像,我願意給你提供血液。”
明殊道:“你不覺得你和她長得很像嗎?”
柳彎月往那邊看一眼,又迅速垂下眼,低聲道:“我先回去上課了。”
明殊:“……”
之前想找父母的不是她嗎?
怎麼現在又不相信了?
近鄉情怯?
【宿主你不覺得你的辦法不太對嗎?】
“哪裡不對?”
【正常人你突然告訴他,那是你的父母,你覺得他會相信嗎?】和諧號道,【宿主,咱們循序漸進慢慢來。】
“那多麻煩,一步到位不是最省零食?”朕一個吸血鬼,頂着大太陽站在這裡,需要多大的勇氣!!
【……】算了,給宿主放點小妖精打架冷靜冷靜。
明殊見柳彎月真的走了,也只好撤退。
她想知道就告訴她,她不想知道,明殊也懶得去解釋。
浪費體力。
大太陽她裹着一身黑色的袍子,遇見她的人紛紛繞着走。
“這是搞行爲藝術嗎?”
“Cosplay吧,不過這是什麼,死神嗎?不太像啊……”
“現在的人,不好好唸書工作,整天就搞這些不切實際的。”
路人的議論聲不斷。
等車的時候,別人都是打量議論一下就算了,旁邊一個男人可勁的打量她,就差上前掀開她的帽子。
明殊往後拉了拉帽子,露出白瓷一般的臉:“看什麼,沒看過見光死重患病人?”
男人嚇一跳,被人當場抓包,連明殊長什麼樣都沒看清,趕緊溜了。
不過見光死重患病人是什麼東西?
有這樣的病嗎?
明殊將帽子拉回去,旁邊有人靠過來。
“會傳染……”明殊扭頭,蘇眠一手插兜,一手撐着傘,姿勢擺得非常騷氣。
剛纔還打量明殊路人,此時注意力全在蘇眠身上。
一個美少年,和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奇怪人站在一塊,這畫面莫名的有點扎眼。
明殊揚起笑容:“這位同學,你不會跟蹤我一路吧?”
“我說過,你不答應我,你去哪兒我就跟着去哪兒。”蘇眠道:“還有我叫蘇眠。”
“你有個親戚叫蘇菲吧。”
明殊冷不丁的冒這麼一句話出來,蘇眠下意識的搖頭。
他是獨生……
蘇眠表情微微一變,這個女人,怎麼就那麼讓人生氣呢?!
蘇眠覺得自己並不是經常生氣的那類人,看不習慣頂多是不理會,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和這個女人短短接觸的時間,他的怒氣已經快要積攢到臨界點了。
明殊突然衝他燦爛一笑:“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蘇眠:“……”
總覺得不是什麼好地方。
-
半個小時後。
蘇眠看着面前瑟瑟發抖的血族,表情有些青白。
面前的血族……實在是有點一言難盡。
他的身體像是營養不良似的,瘦骨嶙峋,尖嘴猴腮,正常人看見,將其當成怪物都正常。
明殊坐在旁邊廢棄磚牆上,黑色的袍子隨着她的動作晃動,發出輕微的聲音。
“這就是你想要變的血族。”明殊好整以暇的道:“那天晚上你應該沒看清,今天好好看看。”
小妖精想當血族,她就不讓他當,看他氣不氣。
蘇眠:“……”
血族:“……”我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要被當成反面教材!
“電視小說少看,那都是瞎吹的,騙你們這種無知少年。”
蘇·無知少年·眠:“……”
“當個人類多好,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當吸血鬼就只有一樣吃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只有一道菜,你說膩不膩?而且想在陽光下活動,就得裹成我這樣。”
蘇眠轉身仰頭看向她:“那你呢?”
“我?”明殊眨眼:“我不一樣啊。”
“哪裡不一樣?”
“我厲害啊。”
“……”你厲害你不得了啊!!
蘇眠深呼吸,吐氣,深呼吸:“讓我變成血族對你來說,不過是很容易的事,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會滿足你。”
明殊揮手,那隻血族如釋重負,迅速溜走。
明殊從磚牆上跳下來,她貼近蘇眠,在蘇眠認真的目光下,偏頭湊近他脖子。
身體本能的危險預警,讓蘇眠往後退了半步。
但是他忍住後半步。
脖子上有點涼,他能感覺到她的脣幾乎挨着他的皮膚,貼着他跳動的動脈。
他彷彿能清晰的感覺到血液從心臟泵出來,涌向全身,每一根神經都開始緊繃。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不討厭,不陌生……
甚至是想讓她更靠近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