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知道自己拗不過她,走到夏晚竹身前:“娘娘,那就讓傾城陪您去吧。”
夏晚竹笑着朝她點點頭,兩人便相協向那邊走去。
走到跟前,夏晚竹纔看清,雪地裡躺着的是一個受了重傷的男人,她略微看了一眼,這個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有將近二十處,鮮紅的雪早已浸透他的白衫,傷口處的血凝結成塊,肉皮外翻,怎麼看都猙獰的嚇人。
偏偏這人長得還極爲清秀,身形偏瘦,一副書生面孔,怎麼經得起這麼重的傷痛,想必這是心性極爲剛毅的男子吧,否則怎麼能逃得進偌大的昭王府。
可是,他是誰?爲什麼在身受重傷的時候逃到王爺府?他是王府的人?還是說他和赫連鈺玦私下裡有交情?
性命關頭,夏晚竹顧不得思考那麼多,急忙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來,給他蓋在了身上,起碼能夠使他少受些寒冷之苦。
“娘娘,您何必……”
夏晚竹擡手打斷她後面的話,“不妨事。”然後又吩咐道:“讓傾國把湯婆子送過來,你回房裡取些金瘡藥和止血散來。”
“娘娘,萬一這人是歹人,您一個人不安全,我們還是讓府裡的人來吧。”
“這人已性命垂危,他傷不了我,你且速去。”
不知何時,空中又飄起小雪來,雪花迎面扶來,沾溼了她纖長的睫毛。
夏晚竹將裹在男子身上的斗篷又緊了緊,擡首間,腰間已抵着一尖利硬物。
夏晚竹輕笑,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曾有農夫救蛇反被蛇害的故事,想不到今日我也做了一次農夫,救了你這條不知感恩的毒蛇。”
女子輕柔而又鎮定的聲音傳來,那男子愣了一下,執着匕首的手並沒有移開。
夏晚竹瞥了眼他那蒼白的面容,自信而又從容道:“你現在身受重傷,你覺得你還能傷的了我嗎?”
男子的目光緊緊盯着他,良久他扯出個笑容“想不到王府還有這等膽大的女子,你是王爺的妃子?”
夏晚竹本以爲這世界上唯有赫連鈺玦一笑傾城,沒想到眼前這病態男笑起來也是芳華無限。
“娘娘!”
遠處突然傳來傾國慌亂驚嚇的聲音,夏晚竹心想這下全完了,果然,本來已經鬆動的匕首又抵在她的身上。
“你這賊人,竟敢對……”
“傾國,住口!”夏晚竹厲聲呵道。
且不說不清楚這男人的身份,若他是赫連鈺玦身邊的人就算了,若說是有什麼陰謀的話,那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豈不是給了他威脅赫連鈺玦的籌碼。
安慰住了傾國,夏晚竹側身對身後的男子說:“如果你放過我和我的丫頭,我保證不會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還會給你治傷的藥物,如果閣下一直刀刃相逼,這王府可不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你肯放我走?”男人壓低的聲音從身後傳出,他說話時氣息不穩,看樣子也不能支撐太久。
夏晚竹笑道:“小女子亦一言九鼎。”
“傾國,藥物你可帶來了?”
“是,都帶着。”
“扔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