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替嫁25
婚禮過後，便是三朝回門。
一大早，柳氏就把餘言菱給叫出去：“你爹說你大姐要回來，咱們要早點等着，免得到時失禮。”
弄得她的早課都沒做。
餘言菱還懵懵的：“失禮？餘言荷？”
珍珠也忍不住小聲嘀咕：“老爺到底什麼意思呀？這也太偏心了吧？”
柳氏嘆息：“可不是嗎？我還以爲她走了就沒事了，沒想到回門都這麼大陣仗，你爹……哎……”
餘言菱納悶的擰起眉頭，這餘箴也真的偏心過頭了，怎麼突然對餘言荷這麼好？以前也好，但她總覺得還沒到這個地步。
畢竟餘言荷情況和往日不同。
不過心中怎麼嘀咕，可餘言菱不想柳氏難做，在這些小事上還是願意配合一下，因此順從着來到前廳等着。
幸好餘言荷和謝成兩人來得也挺早的，因此不過一會兒，就有小廝過來稟報，大小姐和姑爺已經快到了。
“還好，你待會兒去看看。”餘箴亦語氣溫和的回答。
如今他娶了餘言荷，她的一言一行便影響着自己，最開始他開口也是因爲這個，因此謝成果斷道：“小荷！這話是你先開口的，既然二妹願意接受，那添妝你明日就送來——”
她就像自己的剋星，遇上她，彷彿什麼事都做不好。
都成婚了還怕。
父女倆一問一答的往前走，就跟沒出事之前一般，甚至還不忘帶上謝成，三人其樂融融，引得其他人若有似無的打量，滿心納悶。
餘言荷心頭冷笑：“二妹妹，你的婚禮也馬上要辦了，爹爹有沒有說給你什麼添妝呀？”
餘言荷心神劇震，踉蹌後退兩步，含淚恨聲道：“你吼我？你居然爲了她吼我？嗚嗚嗚——謝成你沒良心！”
餘言月被那一眼看得背後一涼，頓時什麼心眼都煙消雲散，趕緊閉上嘴巴，衝她笑笑，退後兩步，不敢靠近。
餘言菱心頭嗤笑，原主就算在她的記憶裡和謝成在一起了，那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從未偷偷截胡，餘言荷這是多虛啊？
餘言菱歪頭想了想，搖頭：“沒有。”
她差點忘了，之前自己還跟着大姐嘲諷了二姐，人家卻還記得。
她故作爲難：“其實我這嫁妝也太多了點，跟爹爹說分妹妹一點的，可惜他說不用，我還以爲他會另外給二妹妹準備呢。”
餘言荷卻在他靠近時，一把推開，猛地越過他往外跑。
繞是柳氏不喜這人，也沒覺得不舒服。
“當然了。”餘言菱笑眯眯道，又驚訝的看着她，彷彿看見了個騙子：“大姐剛剛說了那麼多，不就是想分一點給妹妹嗎？難道你只是說說而已，其實是騙我的？”
果然是個白蓮花，還這般柔柔弱弱，當着她的面就想勾搭謝成！
謝成聽得眼皮直跳，好一個以退爲進，還跑去找裴家？那不是把他們的事都到處亂說？
雖然他爲了負責娶了餘言荷，可他也是個書生，明年科舉想要有個好名次，名聲就不能太壞。
餘言荷呆住，怔怔的看着他，又看看一旁還在裝柔弱的餘言菱，前世她算計餘言菱，勾引謝成被他毫不留情推開的場景似乎再現。
餘箴當即起身，往前院去。
哪知這麼巧，就在路上碰見了餘言荷了。
爲什麼謝成會向着她？
“我不！”餘言荷哽着脖子拒絕，看向餘言菱的眼神再不見之前的表面友好，直接赤果果的敵視和防備，甚至還上前一步擋住了謝成。
腰間帶着一個質地通透、花紋精緻的玉佩，和一個寶藍色的荷包，下馬車後，他先對餘府衆人點點頭，便回身去攙扶後下來的餘言荷。
餘言荷聽着頭皮都要炸開了，再一擡眸，看見謝成正看着餘言菱，心頭更是抓心撓肺的難受。
餘言菱慵懶的擡了擡眼皮，看過去。
餘言荷猛地瞪向她，呵斥道：“你閉嘴！”
“我沒有！”餘言荷急忙反駁，再看謝成那詫異的目光，她臉上火辣辣的，可又捨不得嫁妝，她上一世吃過苦，這一世對這些東西看得極重，再加上她那麼恨餘言菱，哪裡願意，當即辯駁道：“爹爹當時說不用我分你——”
餘言菱直接打斷她的話，好笑道：“爹不過說不用分，也沒說不準分，你今日又在我面前這樣說，該不會只是想炫耀炫耀吧？實際上一點都不想分？”
她眸光閃閃，當即也低着頭，哀怨道：“沒事的姐夫，我算是明白大姐真的只是想要炫耀一下，而不是看我可憐沒親爹貼補嫁妝，想着我這個妹妹，你不用多說了，大不了我求裴家再多送一點東西撐一撐場面……”
上午一羣人聊天，餘言菱就不摻和，藉口累了，回屋休息，直到中午快吃飯時再出來。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只能跟着，餘言菱懶洋洋跟在後面，還能聽見二房兩個妹妹不滿的嘀咕，她們是餘言荷事件的直接受害者。
估計是心裡不願意，又不能反抗，二房嫡女餘言月看着身旁那淺藍色身影，眸光閃閃，靠了過去，輕聲道：“二姐，你不覺得大伯也太偏心大姐姐了嗎？”
“謝成！你還真向着她啊？我就不給！”餘言荷氣得直跺腳，她本就氣性大，婚前這些天一直忍着，哪成想好不容易在餘言菱跟前嘚瑟一下，就被將了一軍，丈夫還向着她說話，眼眶都紅了：“你是我丈夫，我就說說而已，怎麼了？我就這麼小氣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也算是風光嫁人，她人似乎重新活過來了，帶着滿滿對未來的期待，從老太太院子離開時，走路生風。
小姑娘老實下來，餘言菱就繼續當個背景板。
餘言荷看見她的臉，便想起那晚將帕子捂在她口鼻的人影，心中大恨，面上笑得越發嬌豔，還上前兩步，輕聲道：
“說起來還要多謝二妹妹害我，要不是妹妹，爹爹怕是不會這麼疼我，他說他心疼我被你害成這樣，連陛下賞賜的紅珊瑚擺件都給我了，咱們餘家這樣的榮耀，可獨數一份吶，也是我昨日清點嫁妝才發現，爹也真是，還偷偷藏裡面沒讓我知道。”
時間掐得剛剛好，他們來到大門口，便見一輛馬車停下，謝成率先下馬，新婚當頭，他也面帶喜色，一身月白色的長衫以銀藍色爲邊，繡着同色花紋，看起來大氣又清雅。
餘言荷顯然也知道情況，面色得意，笑吟吟的挽着謝成的手上前：“爹~大哥，我回來了。”
二房太太心中都後悔，早知這樣，還不如讓她孃家的侄子娶了餘言荷，雖然這人不行，可她有個好爹啊。
謝成這回真的有些生氣，眉頭擰起，眼神也冷淡下來，但這是在餘府，他還是上前：“你別……”
她氣得直咬牙，她纔沒想分她呢，那是奚落，奚落知不知道啊？！
這一亮相，也讓不少想看餘言荷笑話的人失望了。
“小荷！”眼看她越說越混賬，謝成忍不住低喝一聲。
成婚後，沒了閨閣女子身份的束縛，餘言荷打扮得更加嬌顏，一身水紅色的羅裙配着窈窕粉面，精緻貴氣的飾品更讓人目光感覺奪目極了。
餘言荷語塞，她確實只是想炫耀，哪知這人這樣厚臉皮，居然真好意思要？她咬着脣，不願意吭聲。
見她不痛不癢，餘言荷只覺得這人裝模作樣，上一世自己落魄了，尋求她的幫助時她也是這樣無辜，可內心不知道怎麼看自己笑話呢。
餘言荷：“……”
還有周圍她的、餘言菱的丫鬟都看着，那異樣的目光帶着滿滿的嘲諷。
餘言荷正要回答，餘言菱已經垮着臉道：“姐夫好，大姐剛剛說看爹爹沒給我添妝，要分一點給我，結果我同意了，要去她那拿，她又支支吾吾不願意——”
餘言菱：“？”
餘箴面帶笑意，似乎十分滿意這個女婿：“回來就好，進去吧。”
餘言菱冷淡的掃了她一眼：“哦，然後呢？”
兩人都下了馬車，站在一起，倒是讓人忍不住驚豔，便是餘言菱身後也傳來一小聲嘀咕：“這大姐夫還挺好看的。”
她上次將餘箴氣得夠嗆，這些日子對方看都不看她一眼，跟沒她這個人一樣，冷暴力使用得槓槓的。
餘言荷被他看着，膽子也大了點，主動上前詢問：“爹，祖母可好點？”
餘言荷聞言當即捂着嘴，驚訝的蹙眉：“啊？爹爹這樣啊？那……真的太可惜了。”
感情餘箴對女婿要求這麼低啊。
謝成在一旁算是看懂了，無奈的看了眼餘言荷，眸底閃過一絲暗芒，輕聲道：“不過是幾件添妝，小荷你——”
自然也沒說給她什麼添妝。
可不是？
前兩日纔是窮書生，來提親都素淨得很，可現在面白如玉，錦衣華服，便跟京都的貴公子似乎沒區別了，一舉一動都透露着幾分貴氣。
兩人所處的位置本就在前廳附近，正是中午，要吃飯的時間，見餘言荷遲遲沒過來，謝成便出來找，才走了幾步，就見這姐妹倆似乎在說話，禮貌的問了一句：“小荷，二妹，你們在說什麼呀？”
不過比起妻子刻意忽略繼母妹妹，他倒是一碗水端平，風度翩翩，頗得人好感。
*
餘家衆人各有各的心思，餘言菱綴在後面當個背景板。
她一邊跑一邊抹眼淚，不住的咒罵餘言菱。
她臉色微變，聲音陡然尖銳：“我的嫁妝給你挑？”
謝成也跟着拱手喊人。
餘言菱卻忽然一笑：“他是沒給我準備，不過大姐你既然這樣說了，總不能讓大姐失望，我就厚着臉皮接受了，大姐打算給我哪些添妝啊？這口吻，添妝肯定不是小東西吧？”
餘言荷：“？？？”
正好碰見餘言菱，餘言荷忍不住陰陽怪氣的喊了一聲：“二妹妹。”
她有些疑惑，不明所以，她有多少嫁妝跟自己說做什麼？這跟她有何關係？
倒是珍珠、翡翠兩人臉色都不對勁兒。
謝成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尤其是妻子如此任性，這回真的有些後悔，他匆匆對餘言菱拱手，就追着餘言荷跑了出去。
前廳的人等了半天，不見兩主角登場，直到派人去找，才知道這兩人賭氣，一前一後跑出府了。
餘家衆人：“……？”
該說不愧是餘大小姐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