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的離開在許文軒和李玥然離婚後三個月, 彼時李玥然正在焦頭爛額的四處託人找關係想要移居香港。現在的她無比懷念程諾在的日子,有他在, 什麼都不必自己擔心。可是想起系統的話, 李玥然又打起了精神, 自己要努力才行啊!
等到李玥然終於在香港定居之後,開始思考自己接下來的日子要做些什麼了, 她身上的銀錢足夠她這輩子衣食無憂了,可是她總得找點事情做做吧, 一輩子那麼長,又沒有程諾在身邊, 總得找點事情打發時間啊。李玥然想着原主在做生意方面很有天賦,再結合自己本身的經歷, 開個服裝店,一步一步來吧!香港這個地方她不是很熟悉, 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不過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到的。想着系統之前說過的話,除了情愛,能做的事還有很多,上戰場打仗她是做不到了,不過如果有條件的話, 暗中資助一下還是可以的。
李玥然正忙着找店面、招人手、設計店鋪、設計衣服準備開業的時候, 忽然在報紙上看到了一則聲明,許文軒的離婚聲明以及他和謝芳菲即將大婚的聲明。李玥然皺眉,書裡因爲許父許母的堅持, 可沒有這一出啊,這也是柳家遲遲不知道許文軒和柳清含離婚的原因。而且,書裡許文軒和謝芳菲結婚也沒這麼遲啊,李玥然想起很多事情都和以前不一樣了,笑了。
看樣子,許文軒和謝芳菲過得也不怎麼好啊,這樣她就放心了。沒道理我在這爲了生活焦頭爛額,你們卻在那鴛鴦成雙的。
李玥然想的不錯,許文軒和謝芳菲的日子過得的確不是很好。原因還是在於許父許母。雖然許父許母和他們並沒有住在一起,可既然同在京城,難免會有在一起的時候。首先是許母提出了要去謝家拜訪的要求。
謝芳菲就有些不高興了,她是庶出,生母已經不在了,父親雖然疼愛她,可內宅都是嫡母做主的,嫡母一向不喜歡自己,覺得自己奪去了她女兒的風頭,處處漠視、擠兌自己。謝芳菲覺得待在那個封建腐朽的家裡快要窒息了,這才大膽和父親提出要出國留學。嫡母樂得看不到自己,也答應了。如今許母卻提出要去謝家拜訪,這讓謝芳菲怎麼高興的起來。
許文軒夾在母親和愛人之間兩頭爲難,不得已他只好將謝芳菲的情況告訴了許父許母,許母當即就不高興了,“原來她是庶出啊!咱們許家也算是名門之後,你曾祖父還是巡撫。我們許家的媳婦,怎麼着也不能是庶出啊!”
“母親,現在都是民國了,您能別拿封建社會那一套來說話嗎?”許文軒皺眉道,他有些慶幸今日芳菲耍脾氣沒跟自己一起回來了,否則的話,她聽到這話,估計當場就會生氣走人了。“芳菲雖然是庶出,可自幼就得她父親喜愛,要不然許伯伯也不會讓她出國留學了。母親,我愛的是芳菲這個人,和她的家庭身世無關。”
許母也不高興了,“難道你們成親,不需要經過雙方父母嗎?三媒六聘、納徵問採呢?都不要了?”
許文軒正色道:“我和芳菲都是經過西式教育的人,我們結婚,遵從的是彼此的內心,不需要這些!我們都商量好了,我們結婚,不辦宴席,不收禮金,不興師動衆,找個小教堂,請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舉行一個小小的西式婚禮就行了。父親母親如果要來參加的話,我們舉雙手歡迎。我們已經和許伯伯說好了,許伯伯也同意了。”
許母怒了,“那嫁妝呢?嫁妝也沒有了?”
許文軒無奈的說道:“母親,我說過好幾遍了,現在是民國了,不實行封建社會那一套了。”
許母氣急,“自打咱們進京,路上的花費就不說了,買兩處宅子花了將近一千大洋,她買東買西,前前後後也花了幾百塊大洋,我看在她是爲了佈置你們的家,就算了,不計較了。隔三差五的舉辦什麼宴會,請那麼多人,說是談詩論畫,那麼多人吃吃喝喝不花錢嗎?咱們進京到現在,她一分錢沒賺過,倒花了小一千大洋了。她若是花她自己的錢,我也不計較了。可是她自從回來,沒去工作,整日坐吃山空,她花的可是我們許家的錢!我和你爸一輩子的積蓄就十萬塊大洋,你是打算全部給她花光嗎?”
許文軒覺得許母眼裡只有錢,庸俗至極,不過他不會責怪自己的母親,只認爲是受柳清含的影響,因此心裡十分生氣。加上爲了哄謝芳菲開心,所以在報紙發了聲明。
柳家是山東有名的富商,家裡世代從商,資產豐厚。也或許是因爲從商的緣故,所以柳家人格外欣賞讀書人,柳家這一代嫡出四個,四男一女,嫁娶的對象都是讀書人。其中,以小女柳清含的夫婿最有文采,最有前途。這也一直是柳家人的驕傲。可是這一日,柳家正在用早餐,柳家大哥柳文含氣沖沖的拿着份報紙進來了,“爹,娘,不好了,文軒忽然在報紙上發表了一份聲明,說和小妹離婚了!”
柳母的筷子一下子落在了桌上,“你說什麼?離婚了?到底怎麼回事?”
柳家老二柳武含抓過報紙,匆匆看過,“還能怎麼回事?許文軒出國留洋一趟,喜新厭舊,看不上咱家小妹了唄!除了離婚聲明,還有一份結婚聲明,人家要娶司法總長家的千金了!”
柳家老三柳玉含是最疼愛小妹的,當即就拍着桌子說道:“當初我說什麼來着,許文軒就不是良配!你們非不聽,這下好了!小妹可怎麼辦?”
柳母泣道:“清含也真是,不過是個女人罷了,怎麼就容不下呢!文軒是出過洋留過學見過世面的,招女人喜歡是應該的。她怎麼能答應離婚呢!”
柳玉含怒了,“娘,你搞清楚好不好?許文軒和小妹離婚,是在發表聲明的半年前了!這麼長時間,小妹一個人,也沒回山東,你就不擔心小妹嗎?這分明是許家忘恩負義,背信棄義,你還偏袒許家。你到底是許文軒的娘還是小妹的娘啊!”
“老三,你怎麼和娘說話的。”柳文含看了柳玉含一眼,喝道。
“當初我就說了,不要急着將小妹嫁出去,讓她出國留學長長見識。你們偏說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本本分分嫁人才是要緊。如今呢,許文軒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看不上小妹了,和小妹離了婚。你們不擔心小妹,反而只顧着責怪小妹怎麼不挽回許文軒!小妹自小性子綿軟,還不知道被許家怎麼欺負呢。你們作爲小妹的親人,不爲小妹做主也就罷了,反而指責她!你們對得起小妹嗎?”柳玉含氣道。
老四柳書含嘆了口氣,“三哥,我們沒有不關心小妹,只是一時情急,還沒想到這上面來。小妹是我們唯一的妹妹,爹孃的心頭肉,哪有不心疼她的道理。”
柳玉含冷笑道:“是,你們是心疼小妹。可你們更心疼的是失去了許文軒這個好女婿好妹婿!”說着站起來就走,還不忘拉着自己妻子一起走。
“老三,你去哪兒!”柳文含喝道。
“我去找小妹!找不到小妹,我也不回來了,你們就權當沒有我和小妹這個人吧!”柳玉含說道。
“這個老三!”柳文含氣急敗壞的說道。
“好了!”柳父拍着桌子說道,柳家三子立馬噤聲端坐。“先把清含找回來,其他的,以後再說。”
“是,爹!”柳家三子說道。
柳母擦着眼淚,“你說出了這樣大的事,清含怎麼也不說一聲啊。她不聲不響的,也不告訴家裡,她到底要做什麼啊?這世道亂成這樣,她一個女孩子家的,怎麼保護自己啊!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呢!”
“夠了!你讓清含怎麼說,說什麼!你們從上到下,一個個這幅嘴臉,你讓清含怎麼和你們說!我看老三說得對,你們恨不得許文軒纔是你們的兒子弟弟!”柳父怒道!柳清含是他年近四十才得的女兒,又是嫡女,自幼乖巧懂事,柳父疼愛的緊,即使之後又添了幾個庶女也沒能削弱柳清含在他心裡的地位。當初之所以同意將柳清含嫁到許家,一則是因爲兒子們的極力推崇,二則也是因爲他對許父有恩,想着許家看在他的面子上,應該會好好對待清含的,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從今兒個起,柳家和許家斷交。你們之中,若是誰被我發現和許家暗自來往,就給我滾出柳家!我柳家世代行商比不得許家出身清貴又怎麼了?你們若是不齒於出身商家,那就給我滾出柳家,另找個讀書的清貴人家去當兒子算了!”柳父這次是生了大氣了。
柳文含兄弟幾個忙跪了下來,身後他們的妻子兒女也跪了下來,烏壓壓一大羣,“爹,兒子們不敢有此念頭,兒子們知道錯了。”
“給我滾出去。清含一日不回來,你們一日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滾!”柳父氣的砸了碗罵道。
“是,是,是,兒子們這就派人去接妹妹回來!”柳文含等忙不迭的退出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