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微晶和伯夷討價還價了好長時間, 還是未達成一致。只能暫時將人安排住下,明日再談。
鳳微晶站在門外,她打算找有德商量一下和誇族結盟的具體條件,剛要敲門,門從裡面打開了, 程諾走了出來, 輕輕的噓了一聲。
“誰在裡面?伯母嗎?”鳳微晶馬上就反應過來了。
“恩, 我們樓下說話吧!”程諾說道。
二人輕手輕腳的下了樓,程諾將事情和鳳微晶說了, 鳳微晶有些氣惱, “你怎麼不早說,你祖母這樣過分了!伯母身子沒事吧, 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看看?”鳳微晶緊張的問道。
程諾淡淡的看了鳳微晶一眼, 她的那點小心思他看在眼裡, 不過他也知道, 鳳微晶那點情思,大概只是戀母情結吧。再說了, 就算不是, 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一則鳳微晶的確是個君子,二則, 他相信玥然。
“沒事,在遠山鎮的時候, 已經悄悄瞧過大夫了。”程諾說道。
鳳微晶嘆了口氣, “我還常說你家氛圍好, 誰曾想!果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你說,你祖母她這是爲什麼呢!伯母對李家已經夠厚待了!不光讓你姓李,連自己也改姓李了。等於是入贅李家。這對一個女人來說,可稱得上是最大的讓步了!你祖母她還不知足!”
詳細原因程諾自然不會和鳳微晶說的太清楚,只能含糊其辭,“祖母她還是不放心吧!”
鳳微晶冷哼了一聲,“什麼不放心,我看她這就是自私!伯母什麼樣的人品我們還不知道嗎?她若有心,早八百年就成親了,還等到今日。”
“好了,不說了。你找我什麼事?”程諾轉移話題道。
鳳微晶也知道這是有德的家事,自己不好插手太多,順勢轉移了話題,“還不是和誇族談判的事。誇族的胃口太大了,誇族提的那些條件,和裂土稱王也沒什麼區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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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爲是。簡單,明日晨練的時候,帶他們去看看。”程諾不以爲意的說道。
誇族雖然戰鬥力強,如果有了他們的幫助,對她們來說,會事半功倍。可這並不意味着,就非他們不可!
鳳微晶眼前一亮,“還是你的主意多。很好,明日晨練,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大鳳朝軍隊的戰鬥力!”
第二天一早,鳳微晶果真帶着誇族一行人去觀看將士們的晨練了,以伯夷爲首的誇族人果然被震懾到了,伯夷眼神複雜的看向正往這邊走來的程諾,他知道,大鳳朝的軍隊就是按照這個女人說的方法訓練的,不過才幾個月,整個軍營上下,已經煥然一新了。
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下不了這個狠心,率領整族人和七皇女結盟。
鳳微晶淡淡的笑了,“伯夷族長,我們用完早飯,是不是該繼續協商了?”
伯夷揮揮手,“不必了,就按照七皇女的意思來吧,你們擬好協議,我看過之後,簽字就是。”他昨日之所以獅子大開口,一是爲了試探她們的底線,二也是想想能不能借着這個機會,看一下大鳳朝的軍隊戰鬥力如何。
如今親眼見識過了,他心裡也有數了。
鳳微晶自得的笑了。
兩個月後,以納溪和百易爲首的部族忽然發動叛亂,攻進了當地的官衙,燒殺搶掠無數。七皇女鳳微晶爲首的西南軍接到旨意負責平叛,在誇族的幫助下,不過花了半月時間就平息了這場叛亂。叛軍全部被誅殺!
其中七皇女部下李有德一戰成名,率領一支神出鬼沒的軍隊,深入密林深處,蕩平了納溪百易等部族的聚居地,生擒了納溪百易族的族長。
鳳微晶因戰功獲封平西王,李有德因戰功獲封徵西將軍。
半月後,朝廷下旨,命平西王和徵西將軍回京述職。
回京的路上,程諾臉上戴上了面具,遮住了他的半張臉,他騎在馬上,看着遠方,有些事情,雖然過程不一樣,可結局卻是一樣的。只是,小說裡,他被封爲威武大將軍,正三品,如今,卻只是正四品的徵西將軍。看來,他拒婚的事情,皇家還記着呢。
不過沒關係,這纔是開始呢。
接下來,他要加快腳步了。
程諾滿懷希望的看着遠方。
鳳微晶和程諾大軍回京城的時候,代表端武帝前來迎接的不是大皇女還是二皇女。
二皇女鳳微瀾微笑着看着鳳微晶一行,在看到程諾之後尤其遺憾,早知道這李有德是世所罕見的王佐之才,當初說什麼她也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只是沒想到啊,這老七平時不聲不響,原來竟和李有德關係這麼好!
不過倒也無妨,老七父族凋零,母皇對她又不重視,就算讓她得了這王佐之才,也不過是爲人所用罷了。而且,只能爲自己所用!
鳳微瀾得意的笑了,“恭喜七妹,以軍功獲封平西王,可比我們強多了。母皇得到戰報後,十分歡喜,便是我們,也爲七妹你高興啊。當初戰報傳來,說西南叛亂了,可把我擔心壞,當時便請母皇調你回來。還是大皇姐穩得住,只說西南蠻夷不過烏合之衆,成不了大氣候。故而……算了,過去的事不說了,總算七妹你福大命大,大勝而歸!”
鳳微晶聽了這話裡明裡暗裡的挑唆,微微一笑,“多謝二皇姐!”
“走吧,母皇正等着你呢!”鳳微瀾親熱的看着鳳微晶的肩膀,笑道,“李將軍也一同前來吧!李將軍這次見着比上次滄桑了許多。臉受傷了嗎?怎麼還帶上面具了呢?”
“有德在戰場上奮勇殺敵,身上受了兩處刀傷,臉上也受傷了,故而帶上了面具。”鳳微晶解釋道。
鳳微瀾笑了笑,原來臉真的受傷了,可惜了。
“隊伍裡還有女眷?”鳳微瀾看到不遠處的馬車,好奇的問道,難道是七妹在西南收用的夫郎?
“是有德的母親。有德的祖母身子不好,這次沒有一起回京,留在西南,來年再回京。”鳳微晶解釋道。
“這樣啊,李將軍和她母親感情真好,真孝順啊。”鳳微瀾笑道。
鳳微晶尷尬的笑了笑,感情好大概是真的,不過這孝順嘛!呵呵。
等到了正陽門外,端武帝和一干朝臣正候在那裡。以鳳微晶爲首的西南軍舉行了獻俘儀式。端武帝大喜,親自扶着鳳微晶起來,“吾家麒麟女!”
這樣的讚譽,讓大皇女鳳微清臉色不大好,鳳微瀾見狀,不屑的笑了,哼,平日裡僞裝的多古代聖賢的化身一樣,這會子露出痕跡來了吧!“母皇說得對,七妹的確是我鳳家的麒麟女!都是母皇教養的好!兒臣也爲七妹感到驕傲呢!”
端武帝滿意外加讚許的看了二女兒一眼,這纔是爲君者的氣度呢,相比之下,老大的心胸未免太小了點。
五皇女見狀,忙站起來爲大皇女打圓場,“母皇,這邊風大,咱們快進去吧。”然後笑着對鳳微晶說道,“七妹這次大勝而歸,母皇高興的很,特意在乾元殿爲七妹擺了慶功宴,這次慶功宴還是大皇姐親自籌備的呢。”
鳳微晶對這些你來我往只裝作視而不見,聞言一臉謙虛,“僥倖而已,如何敢當。”
三皇女不肯讓大皇女一系的人專美於前,親熱的摟着鳳微晶的肩膀,她因爲袁貴妃的關係,在端武帝跟前一向得寵,說話做事無所顧忌慣了,笑着說道,“七妹這話就不老實了,這可是你在戰場上明刀明劍拼出來的,有什麼不敢當的。我可羨慕的很呢,若不是父妃和母皇捨不得,我也想去沙場上歷練一會呢。”
端武帝嗔道:“又胡說,當心你父妃聽到又該哭了!”
“母皇可千萬替我保密。父妃的眼淚,也只有母皇你受得了了。我可受不了!”三皇女趕緊求饒。
鳳微瀾板着臉,“越發胡鬧呢。父妃也是你能說的。”隨後又對端武帝嗔道,“母皇,都是你慣壞了她。越發沒規矩了。”
端武帝笑容滿面的看着幾人,然後拍了拍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四皇女的手,“你們啊,都是小壞蛋,只有朕的老四最乖巧!”
諸位皇女們都在,卻只有袁貴妃所出的幾個最活躍,也最得陛下寵愛,彷彿她們纔是一家人一樣。
鳳微清心中冷笑,老三還是這麼自作聰明,當着老七的面來這麼一出,我就不信老七心裡不會在意。
鳳微晶低眉斂目,說實話,她還真不在意。她早已經過了需要母皇肯定和關注的年歲,她如今,十分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她現在要做的,不是在這些小事上計較,而是要厚積薄發,才能一鳴驚人!
宮宴過後,鳳微晶住進了御賜的平西王府,程諾也帶着李玥然住進了御賜的將軍府裡。
“咱們只是暫住,我就沒讓人細收拾,只收拾了咱們住的院子,再者就是前院也收拾出來了,讓跟着的人住吧。”程諾去宮裡領宴的時候,李玥然就先回了將軍府。“二皇女辦事還算有心。這宅子離平西王府只隔了一條街。”
程諾喝了不少酒,臉上微紅,拉着李玥然坐下,也不說話,只是看着李玥然笑。
“今日在宮宴上,沒出什麼事吧?”李玥然笑着靠在他懷裡,問道。
“沒有。”程諾輕輕摸着李玥然披散的長髮,輕輕說道。“各方的注意力都在鳳微晶身上,沒人注意我,更何況,我臉上還帶着這麼恐怖的面具呢。”
“你說,接下來二皇女一黨會以什麼方式揭發鳳微晶生父的死因?”李玥然小聲猜測道。
程諾想起今日晚宴上二皇女仿若掌控一切的樣子,微微一笑,估計很快,說不定就是今晚。
果然,第二天一早,鳳微晶就來了,程諾接到消息匆匆過去的時候,鳳微晶正和一直壓抑着暴怒的獅子一般,在地上來回踱着步。
看到程諾來了,鳳微晶擡起頭來,一雙眼睛滿是血絲,“有德!有德!”
“到底什麼事,慢慢說!”程諾給鳳微晶遞了杯茶,鳳微晶接了過來,卻重重的放在桌上,茶杯底部裂開了,茶水慢慢滲了出來,在桌上蔓延開來。
“我父親,我父親不是自殺的!”鳳微晶睚眥欲裂,說出一句話來。
程諾瞳孔微縮,“怎麼回事?”
“昨晚宮宴散後,三皇姐去了我府上,她親口跟我說的!我父親,是被皇后派去的人在茶水裡下了藥,然後僞裝成上吊自殺的樣子的。她手裡還有那人親筆畫押的供詞,那人如今被三皇姐嚴密保護了起來。三皇姐說我要是不信,可以親自審一審那個人!有德,我好恨啊!”鳳微晶的眼淚流了出來,“我一直以爲我父親是因爲性子剛烈,不忍蒙受不白之冤方纔自盡的。我雖然明白,可是有時候卻不能理解他。就算外祖家蒙受了不白之冤,可只要人活着,總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如何能狠心拋下尚在襁褓中的我自盡!年少時,被人忽視□□時,我曾在心裡怨過他,真的。可是如今,我才知道,原來,他不是那麼狠心,他是被人害死的!”鳳微晶憤怒之下,砸了手裡碰到的所有東西。
程諾沒有說話,任憑鳳微晶發泄着心中的憤怒。
直到兩刻鐘之後,鳳微晶才安靜下來。
“你打算怎麼做?”程諾問道。
“二皇姐早就知道真相,卻一直不說,等到這個時候再告訴我。我知道她也不安好心。可是,我也不是她手裡的刀,任她所用!我原先就有心爭一爭那個位子,如今,我更是勢在必得。與其受制於人,不如掌控一切!”鳳微晶激動的說道,“有德,你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程諾看了她一眼,“這個是自然!”
鳳微晶激動的和程諾擊掌,“有德,我答應過你的事,我都記在心裡,我會給你我所有的信任!不管你做了什麼事,只要不是謀逆,我都不信不理不管!”
程諾微微一笑,對鳳微晶的誓言,他並不在乎,因爲到了那個時候,他已經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