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看到出綠了, 蘇晨信心大增,不管接下來有人出多高的價, 他都不賣, 一雙眼睛熾熱的看着解石師傅的手。楊薇薇心裡有種隱隱的不安感, 她擡頭看了看, 看到一臉篤定的張少傑, 心中總算安穩了些。應該, 不會有事吧!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們失望了。的確出綠了沒錯,可是卻只是淺淺的一層綠,下面全是白花花的石頭!
蘇晨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會這樣?繼續解啊, 你愣着做什麼, 繼續解啊!”蘇晨吼道。
解石師傅無奈的繼續解下去, 可惜啊, 除了這一層浮綠,什麼也沒解出來。
“幸虧他沒鬆口, 要不然我就倒黴了,剛纔我可是出價一千萬呢!要是買了,可就虧大了!”
“是啊,只有這一層綠,品相也是很好,再說這大小,頂多做幅手鐲加個戒指,也能賣了幾十萬吧!這樣吧, 五十萬,我買了。”
“算了,沒得看了,我們去看看張少買的那塊天價原石能開出什麼來!”
“這蘇總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
“已經很不錯了好不好?你以爲她有透視眼啊。就這機率,比一般人強多了好不?而且,不光是這個,她的運氣也好啊。現在看看張少的這塊石頭能開出什麼來,若是出綠了,也罷,若是沒出綠。這蘇總的氣運可旺得很啊!這幾塊原石可都是剛纔她看中了,卻沒買下來的。”
“你說的有道理啊!這蘇總不但眼光好,氣運也好。這喬氏珠寶在她手裡,肯定會更上一層樓。明兒咱們得跟蘇總好好套套近乎啊,看看能不能沾點光。”
蘇晨面色慘白,爲了這兩塊原石,他不但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現金存款,還將喬氏珠寶的股份抵押給了朋友,如今,他血本無歸了!楊倩見狀,捂着臉小聲的哭了起來。
楊薇薇見楊倩只知道哭,也不說去安慰安慰爸爸。真不知道爸爸怎麼會喜歡媽媽這樣的女人的!她給媽媽遞了紙巾過去,然後走到蘇晨身邊,安慰道:“爸爸,別難過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咱們有股份在,會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的。”
解石師傅見多了一夜暴富一夜傾家蕩產的人,也點頭說道:“這位小姑娘說的有道理。賭石這東西就是這樣,天堂地獄,都是一夕之間的事,既然來賭石,就應該做好準備的。你看每年這麼多來賭石的人,真正靠賭石發家的有幾個,做人啊,還是腳踏實地的好。”
楊薇薇看了他一眼,眉心微蹙。
蘇晨這時候卻反應過來,“對!股份!”他匆忙掏出手機,想要撥打朋友的電話,他想請他再等幾天,他回去後賣幾套房子,就把錢還給他。房子什麼的都是浮雲,只有股份纔是生蛋的母雞。可是電話卻打不通。
楊薇薇見狀,關切的問道,“爸爸,怎麼了?”她和楊倩還不知道蘇晨拿股份抵押借款的事。
“你別管!”蘇晨不耐煩的推開她。楊薇薇一臉受傷的看着蘇晨。
蘇晨正在焦躁的打電話,哪裡有空理他,張少傑卻看到了這一幕,微微蹙眉,這蘇叔叔也太沉不住氣了,不就是賭輸了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幹嘛把氣撒在別人身上,尤其是這樣溫柔善良的女孩子身上。
不過,他現在雖然有憐香惜玉的心思,可是卻不想付諸動作,概因爲,他現在也無暇他顧,眼前這塊石頭能否出綠,出什麼品相的翡翠,這關係到他的前程命運,嚴重的說,甚至關係到他的身家性命!他花了一億六千萬買的這塊原石,如果解出來的翡翠不能達到預期目的,他不認爲爺爺會輕易放過他!就算爺爺肯拿一億六千萬給他交學費,可是大伯一家也不會輕易罷休的,更別說還有別的董事了。
現在的張少傑才真正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根本不該答應當場解石的。現在的他,只能祈禱滿天神佛,幫他這一次吧!
“出來了出來了,是白的!難道是白底青翡翠?”
張少傑的心一下子拎了起來。
“不對,不像是白底青,大片大片的白,估計是乾白種!”
旁邊有人問了,“什麼是乾白種啊?”
“你是新來的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爺子看了看問話的小年輕一眼,見對方年紀和自己孫子差不多大,便好心的解惑了,“所謂的乾白種,就是翡翠中比較次的一種,質地粗、透明度不佳的白色或淺灰白色翡翠。這種翡翠啊,種粗、水乾、不潤。此品種無色或色淺,憑肉眼即可見到晶粒間的界限,外表結構粗糙,使用及觀賞價值低,是一個低檔次的翡翠品種。張家這次虧大發了啊!你年紀輕輕的,可不好做這種一日暴富的白日夢啊,你看來這玩賭石的,大多是有些身家的,哪怕賭輸了十次,也不會傷及根本,可只要賭贏了一次,就發了。年輕人,還是腳踏實地的好。”
小年輕摸着腦袋笑了,“呵呵呵,爺爺您誤會了,我不是來賭石的。我也是和我朋友一起來的,他爸爸也是來賭石的。我沒錢玩這個的。只是看多了賭石小說,有些好奇而已。”
老爺子笑了,“喏,旁邊那堆是廢角料,就是評估師看過了覺得出綠的可能性不大的廢料,不過也有漏網之魚,價格也不貴,你可以過去挑挑,說不準還能被你給撿漏了。”
小年輕順着老爺子的指點看了過去,是不貴啊,一千塊錢五塊,“行,那我買幾塊玩玩。”
張少傑此時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了,從聽到乾白種之後,他的腦子就翁的一聲炸開了,一億六千萬,就換來了一堆不值錢的乾白種?這下完了,真的完了!
張少偉和張氏公司的一干人臉色也很不好,有些人看向張少傑的眼光充滿了憤恨,若不是他經不住攛掇,當場解石,張氏就算賠了也不用出這個醜,如今可倒好!丟人都丟大發了。
早有一干好事的人,直接將電話打到了張元成那裡,“張董事長啊,真是雛鳳清於老鳳聲啊!您家的二公子真是有魄力,有膽識,能人所不能。一億六千萬,出手比喬氏珠寶的蘇總還大方啊!”
張元成知道對方一向和自己不睦,這時候打電話過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他心裡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瞪了一眼聽到手機鈴響一殷切看過來的二兒子一家,打哈哈道:“王總客氣了。我老了,有些事也該放手讓年輕人闖一闖了。成功了最好,就算失敗了,就當給年輕人一次學習的機會吧!成長的路上總是充滿艱辛嘛!”
王總哈哈笑了,張少傑買的原石解的已經差不多了,解下了一塊大約足球大小的乾白種,“哈哈,到底是張董事長啊,就是有魄力,就是大方,一億六千萬啊,給孫子當學費。不過,您放心,也不算賠的太厲害,足足一個足球大小的乾白種呢!製成鐲子,忽悠那些不懂行的外行人還是可以的。”
張元成一聽,只覺得心臟彷彿被一隻手抓住了,疼的厲害,他的額頭上冒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話都說不利索了,“呵呵呵,王總說的是。我還有事,就不和你多說了。”
說完就掛了電話,顫抖着從口袋裡掏出硝酸甘油出來,一連吃了幾粒。
那邊,張伯軒也從兒子的電話裡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爸,少傑這孩子也太胡鬧了,把您的話當成耳旁風了嗎?您再三交代,不許當場解石,他就是不聽,現在可好,張氏丟人丟大發了。”
張次聞不明所以,“大哥,您說這話什麼意思,我們少傑怎麼了?”
“怎麼了?花了一億六千萬買了一塊不值錢的乾白種,就算有個足球那麼大,頂天了也只值幾百萬!張氏陪大發了!這就算了,如果他聽爸的話,回來解石,到時候,想法子找一塊品相好的翡翠,說是解石解出來的,折了裡子也就罷了,好歹保住了面子啊!可他偏不聽,被人一攛掇,非要當場解石,現在可好,裡子面子都沒了!人蘇喬也去賭石,怎麼人家兩塊石頭就翻了本,賺了還不止,少傑怎麼就做不到呢!還有,若是少傑好好的和蘇喬相處,咱們家再扶着蘇喬上位,憑着蘇喬的本事,喬氏和張氏遲早是一家不說,張氏也能更上一層樓!可少傑偏偏不惜福,玩什麼不好,玩女人!”張伯軒氣急敗壞的吼道。
“好了!都少說幾句!”張元成心裡其實也很生氣,只是他大話已經放出去了,現在也不好說什麼。“少傑這孩子還是毛躁了些。這次的事,責任在他,他造成的損失沒道理讓公司承擔,董事會那邊也不會同意的。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你們拿出一億六千萬來,賠給公司,二是,拿股份抵押。”
張次聞立刻不說話了,不管是第一還是第二,他都不願意選擇。廢話,誰跟錢過不去啊!
“要麼,你們一家從此滾出公司,不許參與公司的管理。”張元成無視大兒子憤怒的眼神,繼續說道。張次聞這才擡起了頭,老爺子這是要剝奪二房的繼承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