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然嘆了口氣, 坐了起來, 看着這豪華的臥室,滿目琳琅的擺件,這原主在家中還真受寵啊, 也是,整個鎮國公府嫡出五房,人才輩出,精英不少, 可是就只有這一個女孩子, 受寵程度可見一斑。
原主名叫紀寶兒, 乃是鎮國公嫡四子的幼女, 也是紀家三代唯一的女兒, 自小就在祖父祖母爹孃叔伯嬸子兄弟一干人的寵愛之下, 無憂快樂的成長着,她個性明媚開朗, 自由奔放,就像一團火一樣熱烈。原本家人已經爲她安排好了一切,都快定親了,對方是大伯母的孃家侄子, 自幼就愛慕寶兒。
誰知道,紀寶兒一次偶然的機會遇到了微服私訪的年輕陛下,紀寶兒一眼就喜歡上了對方。紀家人雖然不贊成,可是在紀寶兒的絕食抗議之下,紀家人還是想法設法的送紀寶兒進了宮。
皇上纔剛登基, 朝政把持在太后和皇后的母家方家手裡,太后乃是皇上的嫡母,皇上生母早逝,太后沒有兒子,便將皇上養在膝下,又讓皇上娶了自己的親侄女爲皇后。皇上登基後,爲了收攏手裡的權柄,也爲了將紀家人收爲己用,同時爲了掩護自己的真愛,所以紀寶兒一進宮就封妃,沒幾個月又封了貴妃,盛寵一時無兩。紀寶兒成了整個後宮的眼中釘,各種明槍暗箭防不勝防。紀家爲了紀寶兒,成了皇上手裡的一把劍,爲了皇上鞠躬盡瘁,盡心盡力。
而紀寶兒在後宮爭鬥中,小產兩次,最後才生下一個身子孱弱的公主。可她是高興的,因爲她覺得皇上是愛她的。直到五年後,皇上徹底鬥倒了方家,將朝政牢牢把握在自己手裡,皇后也被廢了。紀寶兒滿心以爲皇上會封她爲後的時候,皇上卻突然翻臉,封了江淑妃爲後,之後又以對新皇后大不敬的理由,廢了紀寶兒的貴妃之位,降爲貴人。紀寶兒很是驚慌失措,很是不滿,想讓孃家爲她撐腰。
誰知道,朝堂上,狡兔死走狗烹,新皇后的母家江家蒐羅了紀家十大罪名,然後在朝堂之上圍攻紀家。最後紀家被抄家發配流放,後宮中紀寶兒得知這個噩耗,再加上女兒病危,想去找皇上理論和求情,結果卻無意中聽到了皇上和江皇后的對話,這時候她才明白,原來一直以來,她只是江皇后的擋箭牌,皇上真心喜愛的原來是江皇后,以前的江淑妃。自己這麼多年被人攻訐圍攻都是在替江皇后擋災。而自己前後幾次小產,都是皇上下的手,因爲他不想自己生出皇子來,生怕自己動搖了江皇后所生的二皇子的地位。如今帝位穩固,自然不需要紀家和紀寶兒了。就連病弱的小公主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紀寶兒站在廊下,失魂落魄,自己的家族爲了皇上盡心盡力,自己對皇上一片真心,最後卻換來這樣的結局。原來一切的恩愛,一切的甜言蜜語,都只是假象,是騙局而已。
紀寶兒忽然沒有了面對皇上的勇氣,她失魂落魄的轉身回了寢宮,一進門,就聽到女兒去世的消息,紀寶兒無法面對自己,也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趕跑了所有的宮人之後,紀寶兒在寢宮放了一把火。得知消息的皇上只是嫌棄的說了聲知道了,最後還是在江皇后的勸說下,纔去看了一眼。
遠在邊關的紀家人知道了紀寶兒的死訊之後,一時激憤,抱怨了幾句,結果被皇上知道了,一把火燒死了紀家人。昔日威名赫赫的鎮國公府就這樣煙消雲散了。
李玥然翻了個白眼,她覺得系統最近很有些問題,這個故事和上個故事沒什麼區別嘛!都是些癡男怨女的故事,賤人各有各的賤,笨蛋都是一樣的笨!這個故事也太老套了,一點難度都沒有!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現在她是紀寶兒了,她可不想和那對渣男賤女湊在一起了。
只是,這個時候,應該是紀寶兒在皇上有意的引誘之下,對皇上動了心思,所以在家尋死覓活的想要嫁給皇上的時候吧!李玥然摸了摸肚子,原主已經試過各種自殺了,不過都只說裝裝樣子罷了,還沒動手就被人攔了下來,最後,紀寶兒只能選擇絕食了。
李玥然摸摸餓扁了的肚子,無奈的搖搖頭,這手段還真低劣,也只有真心在乎她的紀家人才能心疼,若換做那個渣男皇上,看他會不會管她。這些笨女人啊,眼裡只有愛情,家族親人什麼的全不顧,養她還不如養塊叉燒呢!真是沒良心的白眼狼。
李玥然無力的躺了下去,在心裡吐槽着。她在想,該以什麼理由和藉口,來解釋自己的突然轉變呢?她可不想再進宮去陪那個渣男演戲了,一個公用黃瓜而已,她腦子瘋掉了才和那麼多女人搶!託夢?遇到神仙了?都不妥?哎呀,偏偏原主性子十分倔強,自小被寵的唯我獨尊關了,打小就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沒有十分肯定能說服人的理由,還真不好解釋她的突然轉變。
李玥然絞盡腦汁的想着,忽然房門開了,一羣女人走了進來,沒錯,一羣女人,還個個都是主子。
“寶兒啊,快起來吃飯吧。”鎮北侯夫人李氏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寶貝孫女,不過三五天,人就瘦了一圈了。這孩子,說不吃飯,就不吃飯,這脾氣性子,和她祖父年輕時一樣倔!
“就是啊,寶兒啊,快起來吃飯吧!看,大伯母親手給你熬得,香噴噴的粳米粥哦!”世子夫人蘇氏端了碗粥哄道。
李玥然鼻子裡聞着米香味,更餓了,正猶豫着要不要就坡下驢,忽然一個聲音急匆匆的說道:“祖母,母親,祖父身邊的安叔回來了,說早朝的時候,陛下突然下旨,封寶兒妹妹爲貴妃,聖旨馬上就來了。”
說話的是紀寶兒的大嫂。
李玥然一聽這話,立刻坐了起來,接過大伯母手裡的粥,就低頭喝了起來。
李氏等人滿臉心疼,也顧不得什麼聖旨的事了,只關切的看着李玥然,“慢點喝,當心燙。”
幾個嫂子站在一邊,聽到祖母這話,心裡都有些不以爲然,這粥的溫度剛剛好,怎麼會燙。她們自認沒出閣之前,在家裡也是很受寵的。可是到了紀家,她們才知道,自己之前和寶兒簡直沒得比。別的不說了,寶兒今年才十七,私房比府裡任何一個爺們都多,甚至都快趕上公中的一半了。況且,寶兒不但長輩們寵,就連當哥哥的也寵的厲害,容不下別人說她一個不好,誰說誰翻臉。
唉,怪誰呢!只能怪她們肚子不爭氣,生不來女兒。
李玥然喝了兩碗粥,精神好了些,剛好聖旨來了,接了旨,李氏等心疼的讓她休息去了。
李玥然躺在牀上,一點睡意也沒有。尼瑪,那個皇上不是將欲拒還迎這個詞演繹的十分好嗎?從沒有主動說要求娶紀寶兒,一切都是紀寶兒上趕着去的。怎麼這回這麼主動了?他不怕對他的真愛不好交代嗎?她可是記得,那個江皇后,如今的江美人可不是什麼大度的人啊。整本書裡,兩個人隔三差五就因爲皇上寵愛別的女人而爭吵。中間還有一次,吵得太厲害了,氣的皇上那一個月都歇在紀貴妃的宮裡,最後江美人生怕皇上假戲真做,使了個苦肉計,才哄得皇上回心轉意。這兩個人簡直就是虐戀情深的代表啊。也因此,皇上對其他女人的態度向來不熱衷,生怕真愛無悔。怎麼這次不一樣了呢?
李玥然忽然想到一個可能,她猛地坐了起來,外面的侍女聽到動靜,嚇了一跳,“大小姐,怎麼了?”
“沒事,沒事,我這就睡了,睡了。”李玥然忙重新躺了下來,不會吧,報應來的這樣快,自己剛纔還在吐槽這個任務太簡單了,還說不想和別人公用一根黃瓜,結果報應就來了?那個皇上該不會就是程諾吧?要不然怎麼解釋這樣的轉變?李玥然越想越覺得很有這個可能。雖然她不是真的在乎這個啦,她愛的是程諾這個人,不是其他。只是,他可是皇上啊,日後若一邊和自己在一起,一邊又去寵幸其他女人,這想想也覺得噁心啊。她覺得,她有必要和程諾好好談一談專房擅寵的可能性了。
與此同時,紀家人也在討論皇上的態度。“皇上後宮裡,除了皇后,就只有德妃,和幾個美人貴人。皇上平時對女色並不十分熱衷,怎麼會突然下旨要讓寶兒進宮呢?這一進宮就是貴妃!”
“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紀家在,有我們在,怕什麼!”鎮北侯紀威拍桌子說道,“咱們家本來就是鐵桿的保皇黨,只忠於坐在上面的那一位,如今不過多了個理由罷了。你們這些當伯伯叔叔哥哥的,自當好好做事,替寶兒解憂。”
紀威發了話,其餘人自然沒有別的意思,況且,這本來就是他們應當做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