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面的景如畫直接站起來,滑滑梯上方的空間雖不大,但也足夠一個一歲小孩站起來了,從景如畫的角度俯視蘇淺,白白胖胖的小糰子因爲倒着滑下去,臉上紅撲撲的,掛着我很好,很乖的表情,十足的惹人憐愛,景如畫心理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那種感覺讓她心裡微微有些發堵。
可對上蘇淺看過來的眼睛,圓圓的貓眼裡黑亮的眼睛滿是靈光,可在那絲靈光裡還有成熟和茫然,景如畫心裡那點發堵的感覺立刻煙消雲散了。
不可否認,蘇淺這具小身子也很可愛,比一般同齡孩子更惹人心憐,特別是那雙貓眼,簡直可以萌化人心,若是就是這樣,也可以讓景如畫多出包容和憐愛來,可那雙眼睛裡內容,卻生生壓下了景如畫那份心思,那具小身子裡裝的是個滄桑的靈魂,和自己一樣,污染了這時間最純淨的容器。
在前幾個世界裡,景如畫對女主最多的感覺就是沒有感覺,或者對哪個女主的言行舉止感到不贊同和不滿,但從不厭惡女主本身,可這一次,景如畫心裡突生一種對蘇淺的厭惡來,這股厭惡不是因爲蘇淺間接害了原主喬霏,還是因爲女主性格讓她討厭。
這股厭惡來自與她污染了一個純淨的靈魂,如果蘇淺沒有重生,那現在的蘇淺就是一個天真純潔的一歲孩子,配上一歲小孩子可愛的小身子,或許她會哭鬧,不懂很多,但往往是乾淨不過的,因爲靈魂是乾淨的。
而蘇淺重生在這具小身子身上,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乾淨白淨的瓷瓶裡面插了一朵沾滿塵土的花,很礙景如畫的眼。
其實,景如畫這股厭惡蘇淺的同時,何嘗不是她厭惡自己了,她比蘇淺的靈魂更髒,更不配這具純潔的容器,人的從自己身上的情緒往往會被轉移,舉個例子,當你自己做了一件錯事的時候,被人批評了,心裡明明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對,與他人無關,可有時候就會把這種錯誤的根源歸類到其他因素,也許是人,也許是事,是某個人讓你失誤了還是那件事不好做你才做錯的,也有人不會這樣,他們會悶在心裡,夜以繼日的積壓,突然集聚到了零界點,在某天因爲一個引子而爆發出來。
而景如畫屬於後者。
與其說她是厭惡蘇淺玷污了純潔的小孩身體,不如說是她厭惡自己玷污了純潔小孩的身體,可能這種情緒和這種感覺很少人會體會到,因爲,沒人真的穿到小孩身上的。
試着想想,一個可愛無敵的小蘿莉本該是天真爛漫的時候,可你卻在她眼睛裡找到的不是純潔無暇,而是和你一樣的成人,這個成人甚至比你大,這個成人的經歷都是坎坷悲慘的,當她通過小孩子的身體流露的出來的時候,你會不會感覺到怪異,感覺到不和諧,甚至覺得她可愛度都減少很多了。
如果這種抽象的感覺你想象不出來,那我們粗俗點打個比方,你乾淨的潔白的廁所里拉了一坨屎,怎麼也沖洗不掉,在裡面一待就是一年或者幾十年,或者沖洗掉了,還有殘餘的臭味,就算沒了臭味,你上廁所的時候還會不會想到我當初新買的回來沒被污染過,還可以抱在懷裡,可及時沖洗乾淨的馬桶,你能抱着懷裡,還不感到噁心或者不去想這是裝過便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