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盆黑狗血被十幾個大漢潑了出去,在接觸到黑霧時發出吱吱的響聲,黑霧和黑狗血都化做青煙,被風一吹,消散了。
黑霧中的鬼影全部變得猙獰,鬼叫着朝着衆人衝了過來。可惜,它們都沒有能衝出廣場的範圍,一層結界將它們關在裡面。和尚們念往生咒的聲音衝進鬼影們的耳朵裡,逐漸地,他們猙獰的表情變得平靜,絲絲黑氣從它們的身體內冒出來。鬼魂的身體越來越透明,終於全部消失。
“二子!”之前被鬼所迷的大漢慌張大叫道,那是他親兄弟啊,就這麼消失了,大漢擔心極了,急忙問馬天虹:“宋夫人,我兄弟怎麼消失?”
“不用擔心。”馬天虹安慰大漢,她提高了聲音,讓廣場外的所有人都聽到,“你兄弟並沒有消失,而是驅除了怨氣,在衆位大師往生咒的護持下進入地府,等待輪迴投胎了。”
“真的?”大漢喜極而涕,對着馬天虹和衆和尚連連鞠躬,“多謝宋夫人,多謝衆位大師。”
其他大漢也跟着道謝,那些鬼魂中有許多跟他們都有關係,兄弟們死了卻不入輪迴卻成爲害人的鬼物,實在是一件慘事。多虧了宋夫人啊,她是他們的大恩人。
馬天虹在衆大漢心目中的地位直線提升,以後即便沒有了康鈞暗中幫手,有這些道上的大哥在,也沒有人敢招惹馬天虹和宋仕元夫婦。
忽然聽得一聲難聽至極的鬼叫,衆人只覺得神魂都要被叫散了一般。淡薄了三分之一的黑霧中出現一個身穿紅衣的厲鬼。厲鬼狠狠瞪着衆人,彷彿要擇人而噬。
“小心,這是鬼王。”馬天虹提醒衆人退後。衆人原以爲有結界在,鬼王衝不出來,哪裡知道鬼王不同尋常鬼物,結界竟然攔不住它。
“宋大師救命。”衆人嚇得抱頭鼠竄。
馬天虹面色凝重,右手一攤,一枚符咒折成的幸運星出現在掌心之中。馬天虹將幸運星朝鬼王一丟,雙手開始結印。
雙手十指緊扣,食指伸出相接,身心穩定,結不動明王印,譽爲“臨”;
接上一手勢,中指覆於食指之上,結大金剛輪印,譽爲“兵”;
食指收回,中指伸展相接,結外獅子印,譽爲“鬥”;
……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伴隨九字真言從馬天虹的嘴裡吐出,幸運星化做一條金色的神龍撲向鬼王,一下子將其衝散。
衆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這玄幻的一幕,即便是宋仕元都以爲自己在做夢。
好半天,纔有人喃喃地道:“宋夫人不是天師,是神女!”
宋仕元走到馬天虹,拉着她的手,悄悄地問道:“阿虹,你很是神女嗎?”
馬天虹好笑地白了他一眼:“若我是神女,那你不就是神棍?”
………………
馬天虹這一世過得非常幸福且長壽,宋仕元在她的調理下,也活得長久。五十年後,兩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攜手一起見證香港迴歸,再三年,他們聽着二十一世紀的鐘聲敲想,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
王金釧覺得穿越者太無用了,她熟知劇情,卻沒有能力扭轉乾坤。即便偷了薛平貴的玉佩,卻還是讓其認祖歸宗,使得丞相府敗落;爲什麼不好好教養王寶釧,教其做爲大家閨秀的規矩,不要爲了一個男人就與父母斷絕關係,不孝之極。
“我想保住王家。皇帝既然如此忌憚我父親,那就換一個皇帝好了。”王金釧臉上帶出一絲狠意。她原本是最規範的大家閨秀,善良、知書達理,然而親眼見證了家敗之後,善良的貴夫人也會黑化。
“跟我去挑身體吧。”冥雲板着臉帶着王金釧去挑選偃甲。趕緊挑完,他還要回遊戲參加幫會戰呢!
王金釧挑選的偃甲是一具男性軀殼,濃眉大眼,很是敦厚。
“父母最遺憾的是沒有兒子,我希望能夠成爲他們的兒子,即便是義子。”王金釧道。
榮綠湖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會幫你安排好,保管你是你爹孃最最親的親生兒子。”
王金釧聞言大喜,行了個蹲禮:“多謝大人。”
榮綠湖笑了:“你用這殼子卻做女子行爲,真正彆扭。以後這些動作可要改了。”
王金釧聞言羞得滿臉通紅,片刻後抱拳,粗聲道:“多謝大人提醒。”
榮綠湖滿意地點點頭:“這下就順眼多了。”
………………
王金釧成了丞相府的少爺王靖,沒有人對他的出現感到突兀奇怪,他知道這些都是因爲大神法力無邊。可惜他來吃了一步,王寶釧已經跟薛平貴有了接觸,並且愛上了這個救她於危難的英雄。王靖對此很是生氣,以前他有多疼這個妹妹,現在就有多氣她。爲了一個男人,竟然拋棄生她養她的父母,《孝經》什麼都都白學了嗎?活該爲了那個男人吃十八年的苦。人家有妻子有兒子女兒,她什麼都沒有,連可以依靠的家族親人都被那男人親手滅掉。皇后?好一個諷刺的身份,區區十八天的皇后,真是笑死人了。她王寶釧吃了十八年的苦都能熬下來,怎麼進宮開始享福了,卻還活不成了?宮裡的太醫不是全國治罪好的醫生嗎?怎麼可能治不了堂堂皇后?王金釧看來,王寶釧一生就是一個笑話,不但害了自己,還拖累了整個王家。
對於二妹王銀釧,王金釧更加不喜歡了。若說王寶釧拖累了王家,王銀釧則是整個害王家萬劫不復的兇手之一。若不是她和她的丈夫小叔子一次次陷害薛平貴,會使得薛平貴那麼恨王家?後來還挑唆王丞相造反,簡直罪大惡極。這一次,重來一次的她絕對不會顧念姐妹之情,將王銀釧和魏家人先一步除掉。
“爹,您在辦公嗎?”王靖敲了敲書房門。
“沒有,你進來吧。”王允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聽起來還是很生氣的樣子。畢竟自己女兒爲了一個什麼都不是的男人與自己三擊掌斷絕關係,是個父親都生氣。
王靖推門進屋,發現王夫人也在屋子裡面,正在勸王允。看到兒子後,王夫人眼睛一亮,“靖兒啊,趕緊來勸勸你爹,讓他趕緊吃飯,不要生氣了。”
王靖瞟了桌子上已經有些涼的飯菜,道:“娘,飯菜已經涼了,吃了對胃不好。還是讓人先把飯菜熱一熱再端給爹吃吧。”
“對,對,我立刻讓人去熱。”王夫人連忙道,高聲叫了自己的丫鬟將飯菜提回了廚房。
“你怎麼來了?”王允對兒子的口氣溫和了許多。這個兒子是他和夫人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比起女兒們更加寵愛。所幸這個孩子很懂事,並沒有因爲他們的過度寵愛而變成紈絝,反而知書達理,文武雙全,是他和夫人的驕傲。反而王寶釧這個三女兒,寵愛程度只下於兒子,比她兩個姐姐更得他和夫人寵愛,卻養成了如今白眼狼的性子。想到這裡,王允不由又是一嘆。
“爹,我知道你是在爲三姐生氣,但我想說,不值得。”王靖道。
“靖兒,”王夫人叫了一聲,“那是你三姐。”
“娘。”王靖道,“三姐爲了一個男人與父親斷絕父女關係,一點兒親情都不顧,你還要幫着她?”
“你三姐是我的女兒!”王夫人嘆息道。
“正因爲娘你這種態度,三姐纔會有恃無恐。她想着,即便斷絕了與丞相府的關係,你也一定會暗中接濟她。是不是?”
王夫人哎了一聲,沒有回答,相當於認可了王靖的話。
“娘,三姐如今會這樣,不顧大家閨秀的名譽與一個外男私奔,全是你寵出來的。”王靖並非對王夫人不滿,只是王夫人對女兒的寵愛法,讓他不敢苟同,“幸虧我們王家再沒有未婚女子,否則名聲被三姐連累,可都嫁不出去了。”
王夫人這纔想到了家教問題和名聲問題,擔心地道:“靖兒還沒有成親,會不會對你產生影響?”
相比起女兒,兩位更重視盼了許久能夠承嗣的兒子。
王靖扶着王夫人:“娘,我是男子,不會受太大影響的。”
王夫人鬆了口氣,也沒有之前一心幫女兒求情的心情了。
王靖微微垂眸。他不是想挑撥王丞相王夫人和王寶釧之間的感情,但王寶釧確實應該受點兒教訓纔是。
“爹,娘,我贊成爹的看法,薛平貴不是一個能值得託付終生的良人。但現在三姐一心跟着薛平貴,我們怎麼說,她都不會相信。不如任三姐按照自己的心意來,等到她撞了南牆,我們再將她接回來。那個時候,她才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王允聞言捋了捋鬍子,點頭道:“就按你說的辦。”
王夫人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嘆了一口氣。
“小蓮那丫頭不能留了。”王靖道。若沒有小蓮的攛掇和幫手,王寶釧一個大家閨秀怎麼可能跟外男聯繫?如此不懂規矩的丫鬟,就不應該輕饒。
王夫人點點頭:“明天我就叫牙婆把人領走。”
王允道:“靖兒,你來找我不止光爲了寶釧這件事情吧?”
王靖很佩服,他爹一直這麼精明能幹,只除了在薛平貴的事情上跌跟頭。但是沒辦法,誰叫人家是主角。
王靖將王銀釧和魏家人暗中所爲告訴給兩老。王允和王夫人氣得臉都白了。
王允翹着鬍子道:“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竟然和婆家一起算計自己的孃家!虧老夫還覺得魏虎魏豹兄弟不錯,想着大力栽培他們,沒想到他們如此陰險,老夫還活着呢,就如此算計老夫。哼,老夫會讓他們知道,老夫不是那麼好算計的。”
王靖勸道:“爹,你不要因爲這些小人生氣,也不用跟他們計較。殺雞還用不到牛刀呢,這件事情交給兒子,兒子絕對不會讓他們再有力量算計我們王家。”
王夫人擔心地道:“靖兒,你動手要注意點兒分寸,不要連累到你二姐啊。”
王靖很不想認這個二姐,但看在王夫人的面子上,他還是點了點頭:“放心,娘。二姐夫和魏豹不會有事的,我只是讓他們退出軍隊,在朝堂上再沒有話語權。”
王夫人放心了,皺眉嘆道:“怎麼我的女兒一個二個都成了這樣呢?難道是我的管教方法不好?”
王靖連忙安慰:“娘,不關你事。你看大姐不就挺好的嗎?大姐夫也很好啊!”
“哎——”王夫人長長地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書房裡一陣靜默。幸虧下人將熱好的飯菜送了過來,王靖陪着父母用了點兒飯菜,走出書房。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王靖回到臥室,和衣在牀上躺了有會兒,聽到外面打更聲響了三響(三更天了,也就是午夜一點),從牀上爬了起來。丞相府的人全部進入了夢鄉,王靖輕易就從府裡跳了出來。施展輕功,王靖跑出了城,來到薛平貴和王寶釧所住的寒窯外面。不過,卻有人比她先來一步。王靖站在樹頂,看着下方一人鬼祟的舉動,想了想,沒有下手對付此人。
那人拿出一管迷煙,對着寒窯破門的縫隙吹了進去,等一好一會兒,估計裡面的人都昏迷後,那人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王靖也從樹上跳下來,從地上揀起就顆小石子,跟在那人身後,摸進寒窯。
寒窯裡面沒有關線,非常黑暗,然而王靖內力高深,一雙眼睛在黑暗中也能視物。他清楚地看到薛平貴用破布掩住口鼻,並沒有昏迷。看來早在那人摸到寒窯外面時,薛平貴就已經被驚醒了。等到那人摸着火摺子點着,薛平貴立刻雙拳緊握攻擊過去。那人大吃一驚,想要逃跑,但快不過薛平貴,被她一拳打倒在地。薛平貴上前一步想將人捉起來,卻聽得細微的聲響,全身一麻,倒在地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