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你又憑什麼作證？”吳悠看着臺下的少年，眼中閃過一抹遲疑，那個人，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
“怎麼，吳悠姐姐這麼快就忘記我了？”少年裂開嘴角，臉上十分的僵硬。
“你究竟是誰？”吳悠內心中的不安逐漸的擴大，但是卻又十分的肯定自己與眼前的少年絕對不相識。
“妍華山莊，桃林醉酒，吳悠姐姐，你當真想不起來了麼？”少年的聲音越來越冷。
“聶昭！”一個名字脫口而出，轉而吳悠又像是自我否定，“不可能，不可能，聶昭已經死了，你絕對不是他！”
“住口！”癱在地上的吳銘凡大喝一聲，打斷了吳悠的喃喃自語，“你在說什麼胡話！”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對父女之間隱藏了什麼事情，臺下頓時議論紛紛。
“聶昭？那不是妍華山莊的小公子麼？”
“對啊！這武林盟主之女和他有什麼交情？”
“而且，我曾見過那個小公子一眼，絕對不是這個少年的模樣。”
“妍華山莊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五年了，怎麼說那小公子都應該十七歲了，怎麼可能是這個少年的模樣？”
……
那少年並沒有反駁，只是等着臺下議論的聲音漸漸平息下來，這才解釋道：“我確實是妍華山莊的小公子，聶昭，不過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我名爲聶仇，一個爲了復仇而存在的人！”
“你說你是聶昭，可有什麼證據？”少年話音剛落，立即有人問道。
“證據？”少年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慢慢的雙手撫上了自己的側臉，抓住蜷縮的一個極細的邊角，猛地一撕，一張人皮面具頓時被扔在了地上。
可怖的傷口橫跨了整張臉頰，從額頭蜿蜒至下巴的地方。
場面頓時變得沉默下來。
“這道傷口，吳悠姐姐，你可還記得？”少年輕笑了一聲，可是卻使整張面容變得猙獰起來。
“不……不是我乾的！”吳悠面色驚慌，連忙向後退了幾步。
“看來你的記性有些不太好！僅僅五年，就忘記了當初發生的事情呢！”少年雖然輕笑着，可是眼底卻佈滿寒冰，“五年前，你們假意打敗了土匪將我救了出來，藉機進入了妍華山莊，可是你們怎麼做的？”
當日的一切彷彿又重現在眼前，一場漫天大火燒盡了一切，同時也毀去了這羣人行兇的證據。
“你們偷走了妍華山莊的佈陣圖，當夜於井中下毒，使山莊所有的人失去了戰鬥力，夜晚又關閉了妍華山莊的陣法，屠盡妍華山莊一百餘口，這些，你都忘記了麼？”
“不，不是我乾的，不是我……”吳悠想起了當日的種種，父親只是說想要妍華山莊的至寶，天蠶金甲，讓自己偷出了妍華山莊的佈陣圖，結果害怕行蹤暴露，又轉了回去將妍華山莊滅門。
這不是自己的錯，對，不是自己的錯，這一切自己都是不知情的！吳悠這樣告訴自己，可是看到對面少年臉上那條可怖的疤，頓時想了起來，那道傷口，是自己害怕他將所有的事情說出去，驚慌之下向他揮了一劍造成的。
自己當時明明檢查了，聶昭已經沒了呼吸，爲什麼他現在會站在這裡？
蘇沫確實想到了少年和吳銘凡之間有恩怨，沒想到竟然是滅門之仇！
少年的話又使場面變得躁動起來。
“沒想到這吳銘凡看起來道貌岸然，私底下竟然是如此很辣的角色！”
“對啊！本來我也不相信這是他做的，可是現在人證物證俱在，讓人不得不相信！”
……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蘇沫掛在嘴角的笑意一直沒變，目光轉向吳悠的那邊。
“爹！”吳悠後退了兩步，轉頭看向吳銘凡的方向，“我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吳銘凡眼睛兇狠的看着吳悠，“不是說沒活口了麼，爲什麼他還活着？”
“我，我不知道，當日明明都沒有呼吸了！”吳悠被吳銘凡的眼光嚇了一跳。
“是我辦的又如何？”吳銘凡扶着旁邊的柱子慢慢的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慈祥起來，“阿悠，你也不想父親失敗，對不對？”
“爹！你什麼意思？”吳悠敏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想要遠離吳銘凡，可是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彷彿被吸住了，“爹，你要做什麼？這是爲什麼？”
吳悠的雙手迅速的乾枯，美麗的容貌也發生了變化，如同一隻迅速枯萎的鮮花，雙手努力的伸向擂臺下面的觀衆，想要尋求一絲幫助。
蘇沫冷眼的看着面前發生的一切，心裡沒有一絲的波動。
暗六變成如今的這副樣子，有自己的原因，自己自然會承擔結果，可是有人把手伸向自己的人，蘇沫就無法容忍了！
擂臺下的人看到這種變化，嚇得紛紛往後面退，生怕這種事情波及到自己。
“救……救我！”吳悠的面容失去了血色，乾枯的雙手仍然執着的向擂臺下尋求幫助。
最終，擂臺下有人一躍而上，一劍斬向了吳銘凡抓住吳悠的手臂，吳銘凡和吳悠之間的聯繫瞬間斷裂。
“師妹！”端木朔將吳悠抱起，發現懷中的人重量竟然不足平時的一半。
“給我，把她交給我！”吳銘凡已經失去了理智，眼睛佈滿了血色，向外迸發着兇狠之意，如同一隻被奪取食物的野獸。
“師傅，抱歉，徒弟今天不能聽您的吩咐了！”端木朔對着吳銘凡深深的鞠了一躬，轉身向臺下躍去。
“給我，給我！”吳銘凡踉蹌着身軀追了過去，本來已經恢復了的傷勢由於被人打斷，開始出現的惡化。
“夠了，演戲該到此爲止了！”蘇沫的語氣裡充滿了冷意。
吳銘凡混濁的目光閃過一抹驚慌，腳底的步伐一頓，很快的恢復了瘋瘋癲癲的樣子。
蘇沫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自然清晰的傳到了臺下。
“難道這吳銘凡是在裝瘋，想要藉此逃脫懲罰麼？”擂臺下看向吳銘凡的目光變得有些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