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身過去,看到苦苦尋覓的何嫣然浸在水中,右臂插着一隻白玉簪,現已被鮮血染紅整個臂膀,眉眼間盡顯嫵媚的風情,一看便知中了何種藥物,此時梓瑤咬脣準備拔出玉簪,寧王探臂把這嬌小的人兒拉出來,稍一提氣將人提出水面抱入懷中,輕拍梓瑤的臉頰,“何小姐~何嫣然~,快醒醒,需要本王如何幫你?”
梓瑤聽到呼喚,勉強張開眼瞼費力的說了幾個字,“慈寧……宮~廂房~找……藍熙~瑪瑙瓶子~銀……針~”斷斷續續含糊不清的幾個字被寧王捕捉到,寧王掏出玉哨子吹出仿若黃鸝啼叫的聲音,片刻就在面前出現兩名暗衛,“去慈寧宮,把何嫣然的婢女藍熙找到,帶着嫣然小姐的衣裙、銀針和一個瑪瑙紅的藥瓶送到水榭東側的玉華宮,要快!”
暗衛應聲而動,看着懷中因動情而不斷扭動的嬌軀一陣心中一陣悸動,暗罵自己齷齪,蕭寧凱將外面的罩衫脫掉,從頭到腳的包住梓瑤,再次抱起她,朝玉華宮飛快的走去,那裡是他母妃的居所,自打三年前母妃去世已無人居住,這處宮殿只有他偶爾過來坐坐。
抱着不斷顫抖並呻吟着的梓瑤,蕭寧凱也有些抑制不住的動情,忙將她放在牀上,掀起蒙着的衣衫,梓瑤的眼角也染上緋紅,看着這個倔強有骨氣的少女,有些疼惜。
迅速找出金瘡藥和布條,再次回到牀邊,一把撕開梓瑤的衣袖,簡單擦拭了一下,抓住玉簪用力拔出,玉簪幾乎穿透上臂,汩汩的鮮血一下涌出,蕭寧凱麻利的撒上金瘡藥,用布條仔細的包紮起來。
由於拔簪的痛楚梓瑤頭向後仰,嚶嚀一聲,緩緩睜眼醒來,“寧王???”
同時暗衛帶着藍熙也來到牀前,藍熙一下撲到牀前“小姐!!!”梓瑤忍受的一陣一陣的熱浪和痛楚並不回話,寧王開口道:“你家小姐有一瓶瑪瑙紅瓶子的藥拿出來。”藍熙點頭,打開包袱找出藥遞給寧王,藍熙已經在路上聽暗衛簡單介紹過,小姐是如何中藥的,寧王是如何救的自家小姐,所以還是非常信任寧王的。
蕭寧凱半抱起梓瑤,柔聲問道:“藥取來了,如何應用?!”
梓瑤輕啓朱脣無聲的吐了一個字,湊到近前的藍熙什麼也聽不清,越發着急,而寧王蕭寧凱拿起藥瓶,用牙齒拔掉瓶塞,送到梓瑤鼻端晃動,片刻梓瑤悠悠醒來,看着屋內的幾人,藍熙高興的輕呼:“小姐你醒了!”
梓瑤眨了一下眼,算是安撫藍熙了,“銀針!”蕭寧凱衝藍熙伸手。
藍熙將銀針麻利的遞給寧王,蕭寧凱暗暗感嘆,嫣然的婢女性格也像嫣然一樣乾脆不扭捏,遇事有擔當。
看着懷中的梓瑤:“你說穴位,我來施針!”他沒有說明沒有解釋只有通知,賭的就是何嫣然是否信任他。梓瑤沒有遲疑的點頭了,寧王揮退暗衛和藍熙。
“勞煩寧王幫臣女除去衣衫,便於施針。”寧王耳尖微紅,亦未作他想,除去梓瑤的腰帶,就着剛剛撕破的位置用力一扯,罩衫衣裙盡毀,只剩下瀆衣瀆褲的梓瑤被蕭寧凱擺坐在牀上,二人相視一眼,梓瑤緩慢的開口:“每個穴位無需留針,只需輕刺、重捻再輕刺即可,曲池——太淵——陶道——神門——尺澤——手三裡——列缺——風池——天樞——天突——百會——本神——風府——內關——玉枕——膻中”
最後一個穴位說出的同時,蕭寧凱的手持針微抖,騰的一下滿臉微紅,梓瑤睜開眼睛盯着寧王:“今日殿下對臣女施以援手,免遭世人詬病,已讓臣女感激涕零,臣女平時左手施針,此時傷及經脈不得發力,勞煩殿下了,作爲醫者眼中並無男女只有病患。”
蕭寧凱苦笑的施針最後一穴,他不過是擔心何嫣然覺得對自己失了清白。半倚在自己懷中的佳人已經散了藥性,只是還沒有力氣,就喚了藍熙進來伺候何嫣然換裝梳洗。
寧王問暗衛大殿可有異動,“稟主子,一刻鐘前何丞相的長女何芳華央求何丞相派人尋找嫣然小姐,驚動了聖駕,皇上現在派太子在宮中搜尋,剛剛已經順着水榭,向玉華宮來了。”
梓瑤被藍熙扶着走出房間,也聽到了稟報的內容,藍熙跪地給寧王叩頭“奴婢藍熙代小姐謝寧王相救,我們府上的大小姐一貫欺辱我家小姐,求寧王能庇佑我家小姐。”
“起來吧!我定護她!”聽着寧王堅定地語氣,還有二人之前的默契讓梓瑤很感動,低頭施禮道:“那就有勞寧王了。”
“扶着你家主子回房間躺着吧!寧一叫幾個宮女太監在堂外伺候着,你就退下吧!”一陣有條不紊的安排妥,就有小太監進了玉華宮的書齋通傳說是太子尋來了,寧王只說了一個‘請’字,片刻太子被小太監引進來,人未進聲先到“二弟怎麼如此偷閒,不在大殿陪着皇祖母吃酒,跑到這兒來緬懷你母妃來了!”刺耳冰冷的話語由遠及近,寧王不甚在意,輕咳了兩聲,緩緩站起,抱拳傾身,“怎麼能有皇兄悠哉呢!丟了太子妃還能談笑風生的臣弟這裡來走動。”
太子神色一凝,甩袖不悅道:“父皇聽聞何嫣然小姐出來透氣已經多時未歸,讓孤出來找尋,不知二弟是否看到了!”
寧王故作詫異,“哦!原來如此,巧了!兩刻鐘前我溼了衣袍想要會母妃這裡更換,在水榭處看到何嫣然小姐摔傷,將她帶到此處處理傷勢,並且喚來她的侍女更換衣衫,這會兒恐怕已經整理完畢了,要不我們一起去看看?”太子側身點頭。
寧王和太子緩步像東廂房走去,門口的宮女進去通稟後將二位殿下請入室內,藍熙扶着梓瑤起身準備行禮,被二位殿下攔住。三人落座上茶後,太子問道:“何小姐怎麼受傷了,是否需要太醫看看!”
梓瑤搖頭,“多謝太子殿下關心,臣女本想出來到湖邊透透氣,許是飲了酒的原因,竟然在湖邊滑倒,被樹木的枝條傷了左臂,已經處理過來,勞太子殿下掛念了。”看着這個剛剛還是靚麗奪目的陽光少女,此時卻面色蒼白頭冒冷汗,可見傷得不輕,又想她本就醫術超羣,自己看着沒事兒應該問題不大吧!稍稍安心。
“好,那孤先行給皇上太后覆命,你和二弟隨後就回大殿吧!”
說罷,轉身先行。
太子一行人出了玉華宮,邊走邊吩咐道:“去查,何嫣然如何傷的,還有她的庶姐何芳華,這事兒否有她的手筆!”侍從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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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瑤與寧王也回到大殿,何芳華不死心的驚歎道:“妹妹你怎麼換了衣裙了?”衆人仔細打量,發現之前何嫣然穿的是一身薄荷綠色的衣裙外罩銀灰色的罩衫,現在換成一身淡藍色的窄袖衣裙,外罩一件純白色繡淡藍色流雲紋的沙質罩衫,腰間束着深藍色的緞帶尾部扎着幾個銀質的鈴鐺,行走時叮噹作響十分靈動飄逸彷彿要乘風歸去的仙子,頭梳隨雲髻,(據《國憲家猷》記載:側擰發錐,其髻如隨雲捲動。)鬢間插了一隻點翠的攢花步搖綴着一顆東珠,不大卻光彩奪目。這個人讓人煥然一新的感覺,還未等梓瑤回答何芳華的問話,太后就發話了,“丫頭來,快到哀家跟前來,快給哀家看看傷的怎麼樣?”
梓瑤腳步一頓,轉向殿中間的高臺處走去,見梓瑤要在蓮花磚處行禮,忙道:“上來,上來,到哀家眼前來!”梓瑤無奈,踩着臺階上行,跪在太后腳下,太后賜她平身,並且拉着梓瑤的手說:“長的真是好看,何丞相生養的好。”
“快和哀家說說傷到哪裡了?可有大礙?”太后忙問。
梓瑤略略停頓,敘述起來“讓太后擔憂了是臣女的錯,臣女剛剛喝了兩杯果酒,有些頭暈,出去時摔倒,被樹枝戳傷了臂膀,因衣衫破碎怕殿前失儀正發愁時,碰巧遇到寧王殿下,殿下命人去了慈寧宮的廂房找臣女的婢女到玉華宮幫着臣女處理了傷處,換了衣衫,之後就被太子殿下找到了,嫣然在這裡謝過二位殿下,過後嫣然會親自登門給二位府上送去謝禮的!”
太后拍拍梓瑤的手“難得有個哀家喜歡的姑娘,這兩日在宮中陪陪哀家可好!”
梓瑤還未開口,皇后急忙攔着:“母后您忘了何二小姐身上有傷,需要回府靜養的。”
太后恍悟,“對對對,唉!老啦!剛剛說過的事兒回頭就忘,先將養好身子,回頭在來宮裡陪陪哀家可好?”
梓瑤低頭巧笑,“回太后,臣女修養幾日就會去慈寧宮拜訪太后的,您不嫌煩就好。”
溫婉的語調,柔順話語哄得老太后異常開心,連連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