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少春在這邊做的事錢淺當然不知道,她趕在薛平貴休假的日子回了家,提前做好了一桌飯菜,等薛平貴回家吃飯。誰知人沒等回來,只等來了一個傳話的小兵。
“夫人,”小兵恭恭敬敬的衝錢淺行禮:“薛將軍有緊急軍務,怕是這幾日不能回來了,打發我過來跟您說一聲,讓您別等了。”
“緊急軍務?”錢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是西涼人來犯?”
“軍機大事,在下不方便透露。”小兵衝錢淺露出抱歉的笑容:“總之薛將軍已經領軍出城了,夫人您今日就別等了,這一去怕是幾天都回不來。”
“好。”錢淺扯了扯嘴角,衝小兵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辛苦你跑一趟了。”
小兵一走,錢淺立刻翻出了自己剛剛畫好的最新的佈防圖,一邊看一邊和自家小夥伴商量:“7788,這幾個月西涼軍隊的數據我讓你都存了對吧?”
“對!”7788立刻明白了錢淺的意思,小嘴吧啦吧啦不停的彙報:“之前西涼軍隊調集都有一定的規律,只有這兩次,準確的說,是最近十天,調動情況異常,就在你標記的位置,集結了大批人馬,當時你就分析過是不是準備埋伏,怎麼?你懷疑你老公這次出去會中埋伏?”
“對!”錢淺直接點頭:“我懷疑,這次西涼根本就和咱們這邊的人裡應外合,做了套子給我老公鑽。太巧了,西涼那邊剛剛埋伏完畢,這邊魏虎就派了我老公領軍出城,沒貓膩才見鬼。”
“所以現在怎麼辦?你老公可不在我監控範圍內,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個方向,你打算往哪走?”7788立刻坐直身體,一副準備開始認真工作的架勢:“天快黑了,要走必須趕快。根據一般軍隊的移動速度,你現在出發要追上可是挺難的,除非騎馬。但是騎馬目標又太明顯,不利於隱藏,不過還好咱們不住在城裡,用不着過出城關卡。”
“就騎馬。也不用研究他去哪個方向,我們直接往西涼軍隊調集的位置走,你幫我監控好周邊環境,規劃路線。”錢淺立刻轉身回屋拿錢袋。
在涼州這地方,只要有錢,找匹馬還是容易的,錢淺雖然住在不算熱鬧的小鎮,但鎮上大車店就有馬,花幾個錢就能租到。只是一個獨身女人去租馬匹還是頗爲怪異,大車店的老闆很是打量了錢淺幾眼。
但事情緊急,錢淺也顧不了許多,她當着老闆的面,牽着馬走出一段路,一拐彎瞧見四處無人,立刻利落地翻身上馬,按照7788提前規劃好的路線,往西涼軍隊調集的方向走去。
趁着天還沒全部暗下來,錢淺拼命打馬趕路,速度已經到了極限,因爲她很清楚,天一黑,光線昏暗,馬前進的速度會受一定影響,她必須搶出足夠的時間。
好在單人趕路還是比大部隊行軍要快很多,午夜之前,錢淺靠着7788靠近了西涼軍隊的調集之處。7788監控到的情況很不樂觀,按照錢淺這個前將軍的判斷,西涼人是在設伏。
幸好時間還來得及,錢淺的速度比薛平貴大部隊行軍更快,她在西涼人特意留出來的口子附近靜靜等待,薛平貴的部隊一進入7788的監控範圍,錢淺立刻逆着他們行進的方向迎了上去。
負責前哨的士兵很快發現遠處一人一騎正在向着他們迅速靠近。理所當然地,錢淺被當做某些“不確定因素”被迅速處理,處理方式就是被捕。不過她一點都不慌,大半夜的莫名其妙抓住了不該出現的人,薛平貴作爲將領當然會過問,然而他命士兵將人押上來的時候,赫然發現這個“不確定因素”居然是他那個應該在鎮上家裡安安穩穩睡覺的小媳婦。
“九娘?”薛平貴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你怎麼在這裡?”
“來找你。”錢淺一句廢話都沒有:“前面有埋伏。”
薛平貴很生氣。他覺得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他當然拿到了錢淺帶來的西涼佈防圖和軍隊調集規律,也詳細詢問了錢淺是怎樣拿到的這些情報。錢淺沒說實話,但也沒說謊,她承認薛平貴不在家的日子,她從不在家呆,一般都會跟着邊民一起越過防線在西涼人的地盤活動,在西涼人軍隊戍守範圍內收集情報。
聽了錢淺的話,薛平貴覺得自己氣得都要吐血,他嗓子眼隱隱泛起腥氣,雙眼發紅,看樣子似乎下一秒就會掐着錢淺的脖子把她捏死。自家這個小媳婦不好惹薛平貴當然清楚,他不是沒見過錢淺打人,在武家坡打羣架,錢淺拿着扁擔揍人,用的可是正經槍法,仇少春常常笑說他薛家一門雙將,他媳婦怕是上馬就能打仗。
但薛平貴一直將這句話當做笑話。他沒問過自家娘子從哪學的槍法,就像他的小妻子也從未問過他日常在做什麼一樣,這是一種融入骨血的信任,只要他們兩人在一起,其他的都無所謂,有些事,她願意說,他聽,若是不說,他也沒必要細究。
只是他沒想到,自家娘子居然真的膽大包天到這個地步,居然敢單身匹馬穿過防線去西涼人的地盤摸消息。能耍槍就代表能打仗了嗎?就算她再厲害,也抵不過西涼人千軍萬馬。
薛平貴怒瞪着錢淺,氣得雙眼發黑:“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你不知道嗎?你想讓我死嗎?”
“我知道。”錢淺毫不示弱地瞪着在爆發邊緣的薛平貴:“所以我不會死,我好好回來了。”
“那是你運氣好!”薛平貴終於忍不住了,他暴怒地跳腳看起來像是要動手揍錢淺似的:“你運氣好!我的運氣也好!所以你纔沒出事!你居然還不知反省!你是想讓我陪着你一起死了才甘心嗎?”
暴怒的薛平貴看起來真的超級嚇人,坐在系統空間的7788膽怯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耳朵,但錢淺依舊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樣,幾步上前一把揪住了薛平貴鎖子甲的結繩,目帶威脅地瞪着自家老公:“所以,你上了戰場,最好好好給我回來。否則我就讓你見識到,什麼才叫真正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