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厲害!”孫阿福望着錢淺的劍,一臉讚歎,他小心翼翼地將長劍從劍鞘裡拔出來一點點,敬仰地忘了兩眼,又趕緊收了回去。
“我們那裡的鐵匠鋪也有刀劍賣,”孫阿福託着錢淺的長劍,小心翼翼地放回桌上:“但兵器都貴。再說我也不會用,若我會用,我也像小寶一樣去投軍。聽說當兵每月能領不少錢糧,這樣一兩年下來,我大約能攢下一份像樣的聘禮。”
錢淺眼下是個“男人”,因此對於小八卦自然沒有太高的興致,不過姚若雲倒是挺積極的打聽:“攢聘禮?阿福哥,你要成親了?”
孫阿福的故事沒啥稀奇,父母雙亡的窮小子,喜歡上了青梅竹馬長大的鄰家姑娘,可惜一窮二白,壓根就出不起聘禮。
眼見着姑娘已經及笄,孫阿福其實很急。姑娘眼下倒是答應等他,可是孫阿福在貨棧做苦力,其實賺不來許多錢,就算他日日省吃儉用,想要攢下一份像樣的聘禮也不容易。姑娘家一年等得,兩年等得,三年五年下來,誰知還能不能等得起。退一萬步說,姑娘等得起,姑娘的爹孃願不願意讓她在家裡耗成老姑娘。
這些孫阿福心裡很清楚,但他卻並不願意放棄。只是他也確實沒太多賺錢的路子。他是個十足的老實人,沒手藝,當學徒年紀也大了,想學人做生意,反倒被人騙得賠了錢。
這故事聽得姚若雲當時就同情心氾濫,掏出了五兩銀子來給孫阿福,讓他拿去當聘禮。錢淺眉頭一挑,也沒去管姚若雲,這姑娘就這性子,反正掏的又不是錢淺的錢,錢淺才懶得多管閒事。再說這幾兩銀子雖然對於孫阿福這種貨棧工人來說算得上一筆鉅款,但來說對於姚若雲這樣的大小姐來說,真的不多。
老實人孫阿福與姚若雲推脫了許久,最終收下了那五兩銀子。孫阿福收了錢離開,錢淺倒是樂了,說好的老實人呢??
“行啦,”送走孫阿福,錢淺並沒教育姚若雲濫好心這茬事,反倒提議他們第二天一早就離開:“好事你也做過了,成藥丸子我看你也用不着太好奇,八成是因爲貨棧那邊都是孫阿福這樣的窮苦人家,平時也請不起大夫號脈吃湯藥,有了病買個成方藥丸子湊合湊合。我說你也別想着看了,我們還是明日一早繼續出發吧,省得又惹事。”
大約是姚若雲今天被一大羣的潑皮圍住,真的嚇壞了,這次居然乖乖答應了第二天就出發。錢淺沒再提那五兩銀子和孫阿福,想着這事兒過去就算了,但她沒想到,這一次是她這個行走位面的任務員走了眼。人家孫阿福雖然收了錢,但的確並沒想要佔錢淺和姚若雲的便宜。
第二天,錢淺帶着姚若雲退了房準備出發,她還沒去馬廄了,就看見孫阿福揹着個破爛的小包裹站在客站門口。
“阿福哥?”姚若雲立刻關心地打聽:“你怎麼來了?難不成五兩銀子不夠聘禮?”
“夠了夠了!”孫阿福怕姚若雲以爲他又是來佔便宜的,趕緊連連擺手:“我昨天回去就趕緊請了鄰居大叔大嬸幫我上月兒家提親,他們答應了。我這次來,是想跟着你們一起走。小寶兄弟,你不是要去投軍嗎?你看能不能帶上我,我想着也去邊關找個差事,若是軍隊能看上我讓我入伍當然好,若是瞧不上我,我聽說邊關那邊僱民夫價格也是比咱們這裡高的,我得趕緊攢錢,把姚小姐的銀子還上,拖得久了就不好了。”
“阿福哥你不用……”姚若雲剛想說不用還呢,孫阿福像是知道她想說什麼似的,忙不迭的擺手,瘦瘦的臉上帶着笑容,有些斜視的小眼睛翻着,表情看起來越發奸詐了。
“姚小姐,我知道你是好心。”孫阿福這樣說:“你肯借我銀子去下聘,已經是大恩了,我怎能再佔你便宜。這五兩銀子還不上,我一輩子不安心的。左右月兒眼下已經是我未婚媳婦了,我們也不用擔心她爹孃押着她嫁旁人。我昨天跟月兒說了,讓她等我幾年,我跟着你們一起走,去邊關投軍也好,做工也罷,先把姚小姐的銀子還上。”
“可是……”姚若雲還想說什麼,錢淺倒是笑嘻嘻地往前跨了一步,開口應下了孫阿福:“行啊,那就這樣。阿福哥跟着一起走,到了邊關先跟着我去投軍。你莫怕,入了伍有我照應你,保證你全須全尾回家娶媳婦。”
“你還好意思笑人家姚若雲濫好人呢!”7788小嘴兒一撇:“你不是也一樣,這下好,多撿了個包袱,帶着姚若雲一起走就已經夠麻煩了。”
“我這麼雞賊,能白忙嗎?”錢淺完全不在意7788的吐槽,笑嘻嘻地應了一句。
“算啦!”7788小臉皺在一起:“我不管你!你趕快給我把姚若雲這個大包袱送到邊關,先保證有一個任務完成!這可是考覈,小心點!”
“姚若雲還算是省心,”錢淺看了一眼在一旁與孫阿福說笑的女主大人:“給主角擦屁股我都習慣了,像她這樣平時不惹大事,只是有點愛管閒事的,簡直就已經是天上掉下來的省心好女主了。這個任務沒問題,一定會完成,麻煩的是另一個任務。你別忘了,就算我現在看起來像個年紀不大的男胖子,但我實際上還是個女的,要混進軍營可不容易。”
錢淺說的沒錯,相對於她服務過的主角來說,姚若雲真是算非常省心的了,另一個路上撿回來的孫阿福也算省心,錢淺的護送還算是順利,她一直覺得自己的任務完成的挺順利。
直到他們順利到達平嵐十三州的,錢淺聽到了任務完成的提示。她喜滋滋地打算將姚若雲留在安平州,自己則打算去離梁平州比較近的平陽郡當兵。
“小寶,”錢淺看到女主大人臉上露出了小動物被拋棄的恐慌表情:“你要去哪?我再也不亂管閒事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