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蕪荑頓了頓，擡眼看她。
0049說的是，距離她頭頂上主角光環消散的時間，還有兩天。
看來兩天之後，她的能量就徹底消耗完了。
“我真倒黴，遇到你。”
面對0049的牢騷，凌蕪荑選擇了忽視。
突然0049又說了一句：“我真幸運，遇到你。”
這下凌蕪荑愣住了，有些疑惑的看着0049：“你有受虐嗜好？”所以才覺得遇到她幸運？
0049搖頭，臉上竟然還帶着輕鬆的笑意：“並沒有。”
“我只是，突然就累了。結束了也好！本來……人類的生活就不屬於我……”
遊走在各個小說世界裡，爲了能繼續生存而不擇手段攻略能讓她增加能量的男人。
一開始的時候是對位面協會懷恨在心，就想給他們添堵添麻煩。
只是到了後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些什麼。
如果不是凌蕪荑來了，也許她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終於在某一個小說世界裡的某一天，被位面協會抹殺。
現在，好像也還不錯。
凌蕪荑是真的沒想到0049死到臨頭的時候，會突然覺得解脫。
嘆了口氣，竟然莫名的同情她。
當初的當初，也許0049也夢想着和她一樣成爲真正的人類！
只是一個運氣好，一個運氣沒那麼好。
“誒~我問你一個問題啊！你走過那麼多個小說世界，愛過嗎？”
0049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睛裡竟然閃着光芒，那種眼神，凌蕪荑當然知道是什麼。
只是0049搖搖頭：“在接受系統成人計劃這個實驗之後，並沒有。”
“嗯？也就是說，你在接受系統成人計劃這個實驗之前有？！”凌蕪荑眨巴眨巴眼睛，有三秒鐘的呆愣。
然後很驚訝的問道：“你愛上了自己的攻略者宿主？！”
誒？不對啊！她當初接受系統成人計劃這個實驗的時候都被格式化，沒有了她之前帶過的攻略者宿主的所有記憶，難道0049有？
0049點點頭，剛想說話，凌蕪荑就十分氣憤的開口了：“這個該死的小倫倫，竟然只格式化我一個嗎？”
“並不是，他也打算格式化我的，只是我請求他留下其中一個自己帶過的攻略者宿主的記憶。”所以，她只記得他。
額……
就在0049說的時候，凌蕪荑也聽到了夏倫的回答。
0049說的，是事實。
只是夏倫自己都不知道，原來0049是愛上了攻略者宿主。
他記得，0049最後帶過的一個攻略者宿主是個男的，而且已經完成了任務獲得自由。
因爲他實在是太過優秀，所以位面協會破格將他帶回位面協會。
之後，他並沒有在位面協會工作，反而是成爲了一名機甲戰士。
至於那人現在的情況如何，夏倫不清楚。
“不要告訴我，所以你參加系統成人計劃這個實驗，是爲了能成爲真正的人類，然後去找他……”
“是，我曾經想成爲人類就是想以人類的身份去找他。只是……”
在小說世界裡度過的時間，和位面協會不成正比。
走過那麼多個小說世界，她都不知道自己經歷了多少年。
她甚至看明白，如果自己成爲人類他也不會喜歡她的。
他……
對那個人的感情，似乎現在想起來只是知道她愛他。
爲什麼愛？那種愛的感覺又是什麼？
似乎……想不起來了……
呵呵一笑，0049突然覺得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曾經的執着，後來的瘋狂，現在……真的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凌蕪荑看着0049，即使她不再說話，卻也能明白她此時的心情。
或許她也像0049一樣，只是她幾乎走過的每個世界裡都席子秋，都有她想信念在。
而0049也許一開始有，後來慢慢的……就沒有了。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0049頭頂上的主角光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了。
0049也感應到了，輕笑一聲：“看來不需要兩天。”
凌蕪荑沒說話，只是看着她。
0049擡眼，問她：“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凌蕪荑點頭。
“那個人，是你的誰？”0049問的那個人，當然就是席子秋了。
瞎子也能看出來，席子秋對凌蕪荑的在乎程度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那種愛了。
只是之前她太着急，根本沒有留意到。
現在細想起來，席子秋對凌蕪荑的愛，根本不是別人能夠替代的，就算長得一樣也不可能！
“我的愛人。”凌蕪荑答道。
“你很幸運，比我。”0049笑着，又說了句：“祝福你。”
“嗯，謝謝。”
0049長長的舒了口氣，對凌蕪荑說：“告訴位面協會的人，動手吧。”
說完，0049就閉上了眼睛。
“小倫倫？”
遠在位面協會的夏倫看着屏幕，食指放在一個紅色的按鍵上。
只要他按下去，0049這個系統從此後，就不存在了。
他賦予了她們感知，賦予他們情感。
不抹殺，對不起那些死去的修復員。
不抹殺，也許會再次造成禍端。
“對了，幫我對我的製造者說聲謝謝，謝謝他將我製造出來，謝謝他讓我參加系統成人計劃的實驗。”
謝謝，一切一切的發生。
她是真心的感謝，如果不是夏倫，她什麼都不是！
根本不用凌蕪荑傳話，夏倫自己就聽到了。
手抖了抖，夏倫有些艱難的開口：“小55，幫我對她說聲，對不起。”
“他對你說，對不起。”凌蕪荑如實傳話。
0049釋懷一笑：“該說對不起的不應該是我嗎？我給位面協會製造了不少麻煩吧？哈哈哈~既然他要說對不起，就當做那些是對我的補償吧！”
說完，0049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夏倫的手顫抖着，還是按下了鍵。
緣起緣滅，現在終於要結束了。
那個人，就當做是她的夢吧！本來就不曾屬於，還妄想擁有。
但真高興，最後還是能記得他，刻骨銘心！
林羨，愛上你我並不後悔，希望你在星際，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凌蕪荑看着已經沒有了呼吸的0049，心裡並沒有因爲如此輕鬆就解決了她而感到高興。
反而心情，有那麼一些沉重。
突然心裡有好多感慨，說不出來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