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加心頭一跳。
槍支商店這件事她當然知道。她遇到了法伊,看到了法伊身揹着的武器。洛凌說到的找到槍店的人,肯定是法伊無疑了。只不過,在這件事他們所有人都失去了先機。法伊可能一醒過來在槍店,他也沒可能只拿了自己要用的槍,將其他武器留在店裡面,等着有人去拿,拿來威脅到他的生命。
但洛凌說的另一個人她完全不知道。
“說說看。”蘭加命令。
洛凌笑笑,繼續往前走,將法伊的事情說了。這沒什麼好隱瞞的,洛凌從一開始也把法伊當成了最大的障礙。
“洛凌”不會用槍,從來沒使用過槍。洛凌不知道法伊是什麼情況,他本身是個拳擊手,近身格鬥能力可能是所有人最強的,現在還手握武器,更加危險。
洛凌沒有想過去和法伊搶先機。算一算時間知道這根本不可能做到。法伊甦醒的地方絕對任何人都要靠近武器店,而且“死”了一次的他,也不可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對付法伊,只可能利用卡卡薩了。
事實,對付任何一個人,洛凌都只能利用卡卡薩。
她一直覺得自己在這裡親手殺人,可能會觸犯某條規則,引來卡卡薩的攻擊。
講完了法伊,洛凌說起了林竹。
“……他說自己應該是倖存者。我很確定自己沒聽錯。”洛凌說道。
“林竹”臨死前說的是“勝利者”,但這個詞顯然很容易引人遐想。洛凌換了一種說法。
倖存者,那麼數量未必了。可以有很多人倖存,也可以很少。
人人都有機會,沒必要自相殘殺。
這是塞耶爾他們的思路。
大家合作,殺死卡卡薩,或許所有人都能活下來,離開這個世界了。
洛凌一想到此,還會有一瞬的心動。理智來說,塞耶爾是正確的。是要自相殘殺,也不急於一時,完全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幹掉卡卡薩。不能的話,他們再互相爭鬥好了。只不過是浪費一點點時間。
這個計劃更妙的一點是,如果有心,可以在互相合作的時候一併做好算計,以有心算無心,將那些全心全意相信殺掉卡卡薩能離開的人毫無防備地暴露在自己的刀尖之下。
然而,洛凌沒有這麼想過。
洛凌一點兒這麼做的慾望都沒有,她完全不想要這麼做,她滿腦子想的是殺死所有人。
在聽到林竹說出“勝利者”之後,她想着如何殺掉所有人。
那種對勝利的渴望,實在是超出她自己的想象。
洛凌無法描述那種感覺。
她不是殺人瘋子,不是卡卡薩那種扭曲的變態,她很冷靜,很冷靜地知道怎麼做最好,也很冷靜知道自己想要怎麼做。
兩種想法背道而馳,她毫不猶豫選擇了後者。
好像她真的人格分裂了一般,兩個她都存在着,但是達成了一種共識。
“我想,我們都能當那個倖存者。”洛凌想着這些,對蘭加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那個人呢?你沒有找他嗎?”蘭加問。
洛凌搖頭,“次是在這裡遇見他的,但很顯然,我們每個人的選擇都不同了。”
蘭加心也在衡量洛凌所說的話。
她沒有全信,但她相信洛凌不可能完全胡說來欺騙她。這種謊話的風險太大,也沒有必要。
然而,排除掉這些,她需要考慮洛凌所說的哪些是真,哪些是她可以利用的。
洛凌沒有催促蘭加做出選擇。
她們兩個繼續沿着街道行走,但考慮到現在都情況,她們當然不可能大搖大擺走在路間。
兩人好像很遵守交通秩序一般選擇走人行道,走的也不快,隨時觀察周圍情況。
在她們往城外前進的時候,塞耶爾他們到達了醫院。
“需要攙扶你嗎?”塞耶爾向多米尼克伸出了友善之手。
多米尼克冷冷看着塞耶爾,沒吭聲,沉默地拒絕。
塞耶爾無奈搖搖頭。
醫院的門敞開着。
起其他店鋪商家,這裡更加凌亂。從這裡逃離的人恐怕也是暴動一般衝出去,那些活動的病牀、輪椅,都亂七八糟地堆在醫院門口。
四個人進入醫院還費了一番勁,要將那些東西挪開。
“手術室在三樓,那裡有我需要的東西。呼吸科在二樓。”多米尼克說,他將康斯坦丁的鑰匙拿出來,拆了其幾把下來。
“那我們分頭行動。”塞耶爾看向扎克和朵兒。
“我們兩個去找呼吸面罩一類的東西,你們去治療。”扎克說。
無人反對。多米尼克將二樓的鑰匙交給他們兩個。
塞耶爾提醒了一句:“動作快一些,小心卡卡薩。”
朵兒和扎克點頭。
四人分頭。
醫院的燈都關閉了,但應急燈自動發光,照得醫院內部悽悽慘慘,好像鬼片現場。
醫院門口堆滿了病牀輪椅,內部則是散落了很多病人或者醫務人員的個人用品。
“報道,金城的撤離這麼混亂?”多米尼克問了一句。
塞耶爾思考了一下,“整體而言很有秩序。新聞說了堵車的事情,還有這裡突然變成了空城,一個人都沒有。火山爆發結束,應該是事發的一兩個月後吧,我記不清時間了……那之後,政府派人來清理,檢查這裡的狀況。撤離的時候,大部分人都走了,之後也有封鎖城市的主幹道,但總有疏漏。”
“這裡發現了屍體?”多米尼克氣喘吁吁。
“是啊,有看到一些新聞。”塞耶爾說,“我記得還有一部紀錄片講述金城的歷史。不過,誰知道這對我們有多少影響呢?”
真實歷史是真實的歷史,他們現在的情況可是非常不科學。
“總有些關係。”多米尼克說,“這像是一部大製作的精品遊戲,遊戲故事和背景設定也得十分考究。”
“哈哈!”塞耶爾笑了一聲。
兩人倒是都很平靜。即使是多米尼克,也沒有任何懼意。
“真是怪。你說我們到底是什麼呢?”塞耶爾忽然問道。
多米尼克笑了一聲,“說不定是和這款遊戲製作者一樣的東西。”
兩人對視一眼,又馬別開視線。
但兩人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如果換做是他們來製作遊戲,這款遊戲的勝利者只可能是一個人,絕對不存在什麼聯手組隊殺死boss,一起通關的情況。
他們也心知肚明。所謂的合作,是在尚有其他參與者的情況下。
一旦沒了其他威脅,接下來是他們彼此捅刀子的相互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