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幾次三番被族兄侮辱,雖然都姓溫,其實並不是多親近,這個鎮子上大半部分的人都姓溫。
溫良想不通,他沒有做任何對不起這些人的事情,反而因爲他弱小就肆意欺負她。
還要搶他的房子。
溫良喘着粗氣,眼睛赤紅地盯着溫學。
“看什麼,不服氣我把你眼珠子挖了,你個剋死全家的掃把星,也配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
溫學有些被溫良的眼神嚇到了,伸出手重重一推溫良,溫良一時不慎被推得跌坐在地上了。
溫學撩起袖子想要揍溫良,就算在這個地界殺個把人,也不是什麼大事。
突然一個黑影朝溫學撲去,伸出了銳利的爪子一下劃過,溫學的手臂上就出現了幾條深深的爪印,鮮血飛飛濺了出來。
寧舒前軀低俯,呲牙咧嘴做兇惡狀。
溫學愣了一下,隨即痛得哀嚎了起來。
其他人紛紛扶住了溫學,溫學胳膊上的鮮血止不住地流。
溫學一手擡着自己受傷的胳膊,看着抓自己的畜生,全身黑漆漆的,都是草木灰,還有一些泥土。
看形狀……還真看不出來是個什麼東西。
“呀……”溫良驚訝地看着寧舒。
“嘶……”溫學痛得不住地吸氣,“把這個孽畜給我抓住。”
溫良擋在寧舒面前,“你手上的傷不處理肯定會爛的。”
溫學當然知道溫良是在哄自己,但是傷口確實疼啊,火辣辣的,而且這個畜生身上這麼髒,要真出了什麼問題怎麼辦。
其中一個人盯着寧舒,盯了半晌,“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寧舒從喉嚨擠出了兩聲相當不標準的狗語,“汪,汪汪……”
溫良連忙說道:“再不走,我的狗就要咬斷你們的脖子。”
對面幾人脖子瑟縮了一下,溫學陰狠地盯着溫良和寧舒,“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幾個人匆匆走了。
溫良長長出了一口氣,將大院門關上了,轉頭看到寧舒,蹲下來說道:“今天謝謝你,不然我又要被打一頓。”
又?
看來對方不是第一次上門了。
“我給你洗洗吧。”溫良看寧舒身上又是竈孔裡的草木灰,又是泥巴的。
寧舒後退了一步,並不讓溫良給自己洗。
真要洗了露出白毛,就要被人剝了皮作圍脖。
溫良想了想,也沒有執意要給寧舒洗澡。
溫良的神色充滿了憂愁,顯然是在擔心。
溫良從地裡弄了一點菜,煮了一點沒有油水的菜湯,給寧舒盛了一碗,自己嘩啦啦啦喝了一碗。
寧舒伸出舌頭舔着碗裡的菜湯,這該死的本能啊!
這會天色已經黑了,一天的時間就這麼過去。
冬天天冷,到了晚上就更冷了,而且屋裡還沒有燈。
連油燈都沒有。
溫良平時就自己一個人,能省着就省着,都不能果腹,看不看得見有什麼關係。
溫良有些熬不住,躺到被窩裡去了,合着衣服就躺在被窩裡。
寧舒在牀腳的地方,蜷縮着身體,開始修煉。
在這個殘酷世界,必須要有實力保護自己和溫良。
房間裡靜悄悄的,只聽得窗外呼嘯的寒風,透過窗戶的縫隙吹進屋裡。
“小狐狸。”溫良的聲音突然響起。
寧舒嗚咽了一聲,溫良的聲音突然有些哽咽,趴在牀邊看着寧舒。
“我該怎麼辦呀,爹孃什麼時候回來,如果他們回來了,知道妹妹不見了,他們該多傷心呀。”溫良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很悲傷。
“我那天就不該進山,將妹妹一個人扔在家裡。”
寧舒有些想問溫良父母走了多久,父母是做什麼的妹妹又失蹤多久了?
但是出口就是嗚咽的聲音。
如果找到父母親人是溫良的願望,但是天地之大,要知道一個人談何容易,更何況是幾個人。
這個世界之大,地獄之遼闊簡直不敢想象。
溫良絮絮叨叨地說這話,寧舒偶爾嗚咽一聲,表示自己再聽。
寧舒想從溫良的話中精煉出一些比較有用的信息。
寧舒一邊吐納靈氣,一邊聽着溫良說話。
得知溫良的父親是一個大夫,而溫良的母親居然是一個修士。
溫父去給別人看病返途中,聽說是遇到了魔修的修士,將溫父還有一個徒弟抓去了,溫良的母親一聽,跟當時纔有七歲的溫良說,好好照顧妹妹,很快就回來。
這個很快到至今已經五年了。
溫良照顧只有五歲的妹妹,等着一家團聚,結果在妹妹八歲的時候,丟了。
平時溫良就跟一個小大人一樣,孤獨一個人,現在有個傾訴的對象,一邊哭着一邊訴說着。
讓人聽起來格外地心酸。
現在的溫良還抱着父母會回來的期盼,心中還有對妹妹愧疚之心。
寧舒心裡嘆了一口氣,溫良的父母已經死了,幾乎是九成的事情,溫良心裡怎麼會不知道,只不過是自欺自人而已。
而溫良的妹妹,一個女孩兒被人給拐跑了,亦或者是自己貪玩跑出去了,下場都好不到哪裡去。
樂觀一點有高人看中了溫良妹妹的根骨,帶着她進入修煉大道,不樂觀,那就淪落到了骯髒之地。
而且,寧舒心中還有一個更加不好的猜測,就是溫良的母親是一個修士,修士的女兒,很有可能繼承母親的根骨,是……爐.鼎最佳人選。
採.陰.補.陽當然是修士更好,普通女人的身體根本就禁不住男修士的摧殘,而且效果還不一定好。
寧舒看溫良並沒有什麼修爲,也沒有修煉,既然母親是修士,爲什麼溫良的母親不教導自己兒子修煉呢?
難道溫良沒有靈根?
寧舒的腦子裡有很多的謎團,
溫良是哭着睡着的,連夢中都在嗚咽。
寧舒一夜沒睡,修煉了一晚上,一些靈氣修復自己身上的傷口。
等到天矇矇亮的時候。
寧舒輕手輕腳地跳到了牀上,看到了溫良的臉上有淚痕,不過睡得很熟。
寧舒跳下牀,從院子的圍牆狗洞裡鑽了出去,跑了一段路程,跑到了後山。
寧舒一身灰不溜秋在白雪的襯托下,顯得更加黑更加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