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什麼疼沒捱過啊！我這身子就是虐過來的。”
蘇慕白擺擺手，沒將楚淮的提醒放在心上。
第二天，喬安漠的人果然早早就過來了，楚淮被八個彪形大漢圍住，小心翼翼地來到慕白的房間，恭敬地給慕白行了禮。
“蘇姑娘。”
蘇慕白忍着笑，也同樣回了禮，“楚大夫。”
楚淮將昨天的“楚淮”丹藥拿了出來，讓人化開了熬成一鍋湯藥，又依次讓小二拿了四個碗，分別將湯藥盛上，將其中一碗遞給了蘇慕白。
“蘇姑娘，這丸藥的吃法可是有講究的。這藥湯可不能一次就喝完，否則會影響效果；所以我讓人將藥湯分散成了四碗，蘇姑娘分四次喝完即可。喝完之後，整個人會有不適的感覺，但很快會昏睡過去，蘇姑娘不必擔心。”
楚淮說的話假中有真，真中有假，就算蘇慕白待會因爲難受有什麼過激反應，也不會惹人起疑，反而還會讓人更加相信她之後昏過去是丸藥起效的關係。
蘇慕白頷首，應道，“那就多謝楚大夫費心了。”
話音剛落，她一仰頭，將手中熱氣騰騰的湯藥一飲而盡。
第一碗。
她砸了咂嘴，這湯藥入口，苦澀濃稠，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更沒有楚淮說的生不如死……
她正疑惑，突然眼前一黑。
“砰！”
一聲清脆的響聲，是慕白手中的空碗落地的聲音，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見蘇慕白突然痙攣起來。
“啊啊啊——！”
蘇慕白喉嚨發出嘶啞破碎的聲音，彷彿一塊抹布被人往死裡搓弄，垂死掙扎的痛苦，求而不得的絕望，讓人看了毛骨悚然。
她瘋了似的在牀榻上亂抓亂撓，牀單抓破，枕巾散落，頭髮蓬亂，她的指甲在無意識狀態下還劃破了她的臉……
這些，她都無所察覺，她已經難受到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了。
這種無聲的、只能忍耐說不出聲的疼痛，遠遠比鮮血淋漓的劇痛要更加難忍，隱蔽。
楚淮彷彿早已預料到一切一般，眸中憐惜一閃而過，他強忍住上前的衝動，默默退出了房間。
……再看到她痛苦的模樣，他也會發瘋。
彪形大漢們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語不發地挨個退了出去。
他們也是跟隨了喬家多年的死士，什麼可怕的景象沒見過，可是剛纔那駭人的景象還是讓他們一瞬間怔住了。
該是多麼烈性的藥，才能讓人一瞬間理智全部喪失，卻又偏偏不讓人疼暈過去！
蘇慕白的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服下藥之後，她的世界只剩下一個字：疼！
大寫加粗的疼！
清醒過來之後，她的全身被大汗浸溼，她劇烈地呼吸着，像一條瀕臨窒息的魚兒被拋上空茫的沙灘。
她艱難地支起身子，全身因爲脫力而顫抖，她不記得自己剛纔用了多大的力量對抗疼痛，而現在，她的手已經抖到連第二碗湯藥都拿不起來了。
她現在算是初步明白楚淮說的，生不如死是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