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聘禮來了,將軍和將軍夫人都讓她出去,估計這平南王君邪也在,就等着見見人呢。
第一面可是決定了好感度的,她不能讓君邪一開始就不將自己放在眼裡。蘇慕白取過桌上銅鏡,看到自己妝容精緻典雅的模樣,美則美矣,卻全無靈動飄逸之感,宛如一隻提線木偶。
這樣的千金小姐,那君邪怕是見了太多,自然是不能讓他驚豔的。
蘇慕白沉吟了一會,忽然將頭上髮簪全都取了下來,又推開窗隨手摺了朵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別在鬢角。
轉而又換上一件極爲素雅的長衣,這才推開門施施然朝前廳走去。
“白兒,怎的那麼久?殿下都等了多時了!”
蘇慕白的前腳才進前廳,原本絮絮叨叨的將軍夫人——她這具身體的生母,看到她後,瞬間呆住了,毫不顧忌形象地張大了嘴。
……她那極懂規矩的女兒怎的穿成這般模樣?!這是對殿下的不尊重,她這是打算讓將軍府的臉面往哪兒擱呢!
“孽障!趕緊回去換身衣服出來!”
沒等母親開口,蘇將軍已經吼上了。蘇將軍是個高大威武的糙漢子,他只要往那兒一站,不用開口,大家就會知道他是個習武的。
平日裡,他一向是把這女兒捧在心尖尖上疼的,女兒也從未有過逾越之舉,今日他雖驚異,但其實並不生氣,只是礙於平南王在,才假意發火。
蘇慕白聞言正要跪下行禮,卻被人拉住了。
“將軍不必動怒,令嬡清新脫俗,見識想必也不同於一般的庸脂俗粉,本王是極喜愛的。”
蘇慕白擡頭,對上了君邪漆黑如墨的眸子。
他的脣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眸中卻凝結着厚厚的寒冰,卻依舊難掩那驚疑。
……這三小姐蘇慕白,他聽聞就是普通千金小姐,本也沒打算多看一眼。可沒想到,她這副模樣出現,說是自然清新吧,倒更像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君邪微微眯了眸子,定定地看着蘇慕白,似乎想要看穿她的意圖一般。
有趣。本王還沒嫌棄,這小女子就先不將本王放在眼裡了麼。
倒要看她玩什麼花樣。
君邪冷哼一聲放開蘇慕白,而蘇慕白卻不領情,徑直跪着,給父親母親磕了幾個頭後道,“請原諒女兒不孝,女兒……不願嫁給平南王殿下。”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一絲銳利的光芒劃過君邪的眸子,他的嘴角抽了抽,又很快掩下心中的驚駭。
這個女人,竟然拒絕了他!?
而蘇將軍更是大怒,“混賬東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父親,母親,女兒知道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父親母親強逼着女兒,女兒自然是沒法子的;可女兒不愛平南王殿下,縱是嫁了,也不會幸福。都說女爲悅己者容,女兒今日一身素雅,爲的就是告訴殿下,小女子無心於他,希望他另擇佳偶。”
蘇慕白說得不卑不亢,待最後一個字落下後,蘇將軍和夫人的臉色已經幾度變幻,可終究只是鐵青着臉,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而一邊的君邪,表情更是微妙。
女爲悅己者容……嗎?
這滿城裡,要論風流倜儻,瀟灑不羈,他若是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多少女子爲他絞盡腦汁,對鏡梳妝,只願搏他多看一眼。可這女子竟說,她看不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