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琊正要開口說話，突然喉間一陣腥甜，“哇”地一下噴出一口血來。
“你怎麼了？！”
慕白大驚，君琊卻神色嚴肅，收斂心神即刻開始運功調理內息，慕白不敢打擾，只能在一旁憂心忡忡地等待着。
“我中毒了。”
良久，君琊才緩緩睜開眸子，他的聲音出奇的冷靜，看向慕白的神色有些複雜，脣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這種毒我知道，這世間無藥可解。”
“……怎麼會這樣……”
慕白愣住，失神地喃喃道，“肯定是君邪，他果然不會放過你……”
“別擔心，這種毒雖終生無法拔除，可也不會致命，只是……”
“只是什麼？”
慕白不自覺地摒住了呼吸。
“只是隨着時間推移，我會漸漸虛弱，直到氣血兩空，成爲一個活死人。”
“……”
那這樣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慕白的心隱隱作痛，君琊何其高傲的心性，她不會不瞭解。要不是她，他又怎麼會被君邪注意到？
他本可以安穩地過他與世無爭的日子，反正大家都以爲他瘋了，可是現在，是不可能了。
“別露出那種表情。”
和慕白的哀慼相比，君琊反倒平靜得多，“你可知我爲何要裝瘋那麼多年？”
慕白搖搖頭。
“因爲十年前，我知道了一件不該知道的事。”
君琊眸中泛起一層朦朧的霧氣，陷入回憶的他，看上去讓慕白覺得有些陌生。
他靜靜沉思了許久，卻沒有再說一個字，似是有所顧忌。
慕白也不迫他，就那麼靜靜地等着。
終於，君琊下定了決心一般，緩緩道，“十年前，那是我作爲影衛一族，第一次在無意識狀態下開啓了天眼。我年幼無知，發現自己能預知一些事情之後，便着急和人炫耀，但靈力低微，只能預知出很模糊的輪廓，因此大家都沒放在心上，只當我胡言亂語巧合罷了。直到那一次……”
“那天，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人，他說，他並非這世間的人，他是神。他說，我就是傳說中影衛一族的後人，天生有‘天眼’之能，若想平安度過此生，最好對預知的事情緘口不語。若是暴露身份，怕是不得善終。”
聽到這裡，慕白心中“咯噔”一下，如今君琊的身份還未暴露，可因爲和她的牽扯，已經引起了君邪的注意，這對君琊來說，是極危險的。
“那人囑咐我，就算有一天，我依舊逃不過此劫，便裝瘋賣傻，當能苟活於世。他還說，我體內有一顆種子，有朝一日破土而出，便會侵蝕我的身體，以我血肉爲食……我只當他是魔怔了，淨扯些荒謬之言，便未放心上。可沒想到，不久之後，真的出事了。”
君琊停頓了一會，似是在平復自己翻涌的情緒，好看的眉微蹙，陷入了過往的回憶中，“父皇某一天，不知從何處帶回一女子，並對她寵愛有加，甚至不理朝政，滿朝文武怎麼勸都不行，逼得急了，父皇直接就處決了那些人。一時間，朝堂陷入了史無前例的混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