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記報到很簡單，因爲是福利院的孩子，只需要填他們所在的福利院，和各自的姓名、年齡以及來福利院多久了。
體檢項目也比較簡單，除了基礎的身高、體重、視力、肺活量，再就是抽了一管血驗了個血常規和血型。
等結果的時候，四個孩子就坐在負責人的辦公室裡晃着小短腿回答他的一些問題。
好在出發前，徐茵和寧瑾給倆小的培訓過，押中了不少問題。
譬如沒有電，他們是怎麼生活的？
——“燒柴和煤餅啊！”
柴火不夠煤餅湊，煤餅不夠桌椅板凳湊。
又譬如沒有足夠禦寒的物資，他們是怎麼禦寒的？
——“躲在地窖裡啊，我們的地窖好深的呢！”
反正這些人也沒見過福利院的地窖以前長啥樣。
再譬如問他們平時吃啥？
——“米粥、麪疙瘩、鹹菜、鹹蛋、臘肉、臘腸，還有我們自己種的菜菜啊！”
反正院長和其他孩子們跟着男主一家在其他城市避災，沒人能佐證留下的物資究竟有多少。
至於吃點米粥麪疙瘩就長得這麼結實？
這裡的人以前又沒見過他們，還以爲他們一直這麼壯實，又或者以前更壯實。
負責人一邊問一邊例行做着記錄。
過了會兒，徐東問：“叔叔你問完了嗎？輪到我們問了嗎？”
負責人好笑地問：“……你想問啥呀？”
“中心城在哪兒呢？”
“我們市的中心城在
“中心城漂亮嗎？”
“……怎麼說呢，比不上地面的高樓大廈美觀，但……挺結實的。”
輪到徐西問了：“叔叔，我們能住在一起嗎？”
“你們想住在一起啊？”
“嗯嗯！”四個孩子齊點頭。
徐西央求道：“叔叔，我們要是多幹點活，能讓我們住在一起嗎？”
圍觀的小青年們聽樂了：
“小孩兒，你們會幹什麼活？講睡前故事嗎？”
“哈哈哈！”
徐西雙手叉腰，奶兇奶氣地瞪他們一眼：“我們不光會講故事，我們還會很多很多！我們剛剛都說了，你們大人不專心！哼！”
徐東小大人地攤攤手：“大人就是這樣，總愛開小差！”
“……”
負責人忍俊不禁：“我沒開小差，我記得你們說的，但你們真的會做飯？身上的衣服也是你們自己洗的？真棒！比這些大哥哥們洗得乾淨多了！”
小青年們頓覺膝蓋中了一槍。
他們哪是沒洗乾淨，是壓根沒洗過，所有的衣服都穿身上了，哪還有厚衣服供他們換？
徐東被誇得可高興極了：“那是的呀！我們是好孩子呀！”
“你們還會種菜？種的什麼菜？是不是這個？”負責人從抽屜裡拿出一個保鮮盒，裡頭是幾片沒捨得吃的羽衣甘藍，“我們基地的試驗田也移栽了幾分地的甘藍，別說，這菜真不錯，嘴巴沒味兒的時候嚼一片，既能補充維生素，又能清新口腔。”
孩子們互看一眼，除了徐茵，其他三個娃眼底滿是對負責人的同情。心說這個叔叔真可憐，最難吃的菜菜被他說成了人間美味。
孩子們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打開各自的登山包，掏出一個手工課上自己縫的小布袋，呈上他們的投名狀：
幾顆帶泥的土豆、幾個小紅蘿蔔、一小束芹菜、一顆西蘭花。
“……”
衆人看呆了。
負責人張張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些都是你們自己種的？”
孩子們點點頭。
“是這兩年種的？”
孩子們繼續點頭。
“你們知道怎麼種土豆、蘿蔔、香菜、西蘭花？”
“當然知道啊！”徐東忍不住了，催促地問，“叔叔，我們不僅會種，還知道怎麼區肥……”
“漚肥。”寧瑾糾正徐東的發音。
自從有了點讀筆，他把過去讀錯的字音全部糾正了。
“對對，漚肥！我們會漚肥！漚的肥能讓菜菜們長得肥肥壯壯！能讓我們住一起嗎？我們會掙很多很多貢獻值！求求你不要把我們分開！”
“……”
喲，連貢獻值都知道？
這年頭的小孩兒這麼早熟的嗎？
有個小青年反應最誇張，直接給孩子們來了個滑跪：“牛逼！太牛逼了！大佬們，請收下我的膝蓋！”
“……”
最終，四個孩子憑一手種菜的技能，爲自己爭取到了一箇中心城獨立的二居室小套間。
徐茵和徐西一間，寧瑾和徐東一間，兩個臥室共用一個衛生間和小廚房。
別看面積不大，但比起給那些單身漢們住的六人間、八人間的集體宿舍好太多了！
起碼門一關，就他們四個人，想偷偷開個小竈也沒人眼饞。
試驗田那邊聽說來了四個擅長種菜的小娃娃，起初都不信，以爲是謠傳，七八歲的小孩兒，哪怕是在福利院長大的，也不太可能會獨立種菜，頂多是在大人們種菜的時候幫着拔拔草、捉捉蟲吧。
直到負責人領着四個孩子來試驗田報到，當着一衆專家的面，利索地喊出各種菜的名字，並說出它們的種植條件和注意事項，還糾正了其中一個專家正在培育的抗寒短茄：
“爺爺，茄子掛果了得多餵它喝水，才能讓它長得肥肥的。”
“……”
專家們一個個張着嘴，差點下巴脫臼。
不知誰問出了衆人的心聲：“你們真的只有七八歲？”
對蔬菜瓜果的種植知識不見得比他們帶的博士生助理少啊！
博士生助理：我們要失寵了嗎？
不管怎麼說，徐茵四人還算順利地入住了中心城，並有了一份有着穩定貢獻值的工作——在包乾田種菜。
負責試驗田的專家，名下都有一塊不小的包乾田，輪流爲中心城的各大食堂提供食材。
在包乾田幹活的人不止四個孩子，相反有好幾十個，個個都是昔日的種菜大戶，並且專種生態有機菜，不是種有機菜的也不會被招進來。
見新來的菜農是四個七八歲的小蘿蔔頭，這些種菜大戶嘴上不說，心裡多少有些意見。
“小學生來種菜？開玩笑的吧？這年紀不去娃娃班上課跑這兒來玩？以爲這兒是玩泥巴的地方？”
“不會是哪個高層的親戚吧，想來這裡曬曬太陽。”
“誰不想來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