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斐內心那個悔呀,悔不當初,當初爲何沒選奮力一博,而選了徐徐圖之。
他已經悟了,這些天來,他不是徐徐圖之,而是徐徐退之。一步退,步步退,然後落到了現在這種憋屈的境地。
徐徐圖之的不是他,是伏水蓮,一步步地反客爲主,端親王府的後院都成了伏水蓮的天下了。
在後院裡逍遙自在沒什麼,隨意出王府也沒什麼。
伏水蓮得寸進尺,竟然、竟然安排起他的房事來。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竟還有三次四次,五次六次。
說什麼那一天那個時點,最易讓指定的侍妾受孕。
他要是任由着伏水蓮安排,那他不就成了御馬苑裡的種馬了!
妉華輕輕瞟他一眼,“讓嫁給你的妃妾懷孕,不該是你的義務?她們想要個孩子有什麼錯。”
“你……”這話聽起來沒毛病,可秦斐總覺着哪裡不對勁,“……我沒說她們有錯,只是你不該如此安排。“
他指了指剛纔被他拍到桌子的那頁紙,“你瞧瞧,上面寫的什麼,某日留宿於某院,還讓我三日內不得飲酒,不得勞累。你把我當成了……什麼人了。”
伏水蓮讓他在指定日子去跟指定地方跟人行房,怎麼看都跟南風館的小倌有的一比。他沒去過南風館,可也知道南風館是怎麼回事。
“我看不出這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酒後成孕有可能會對胎兒的健康有影響,勞累也是。你難道想要一個不健康的孩子?”
妉華用手指在那頁紙上點了下,“這個日子是樑秋兒最佳的受孕時間,不安排你過去安排誰去?如果你不介意孩子的父親是誰……”
……
院門裡面。
紅柳看着像是廟裡地哼哈二將般,一臉嚴肅地守在院門兩側的任清和孟申,走了過去,說道,“你們在擔心王爺嗎?不用擔心,我家主子最和氣不過,不會跟王爺吵起來。”
孟申斜眼瞅了瞅紅柳,“你還是擔心擔心你家主子吧。王爺這次是真生氣了。”王爺很少發這麼大的脾氣,這次蓮夫人怕是討不了好了。
你看,連他們都叫到院門裡了,而不是讓他們在院門外守着。
這是隨時要吩咐他們對蓮夫人進行處罰的節奏啊。
他到現在還沒弄清,王爺是真寵蓮夫人還是不寵,說寵吧,每次蓮夫人派人送信給王爺,王爺都會生氣。
說不寵吧,王爺每次生氣卻不會對蓮夫人做什麼,還讓蓮夫人進了前院的書房,什麼書都隨蓮夫人拿走看。
這是王妃都沒有過的待遇。
“王爺纔不會對我家主子真生氣呢。”紅柳就這麼自信。王爺不是一次氣着過來,然後沒事人一樣的走了。
任清擔心的跟孟申擔心的不一樣,任清擔心的正是王爺會生氣着來,沒事人一樣的走。
他總覺着伏水蓮不一般,可王爺勒令不許他私自調查,他只得聽王爺的。
……
屋裡。
“你大膽!”秦斐是可忍孰不可忍,關鍵是伏不蓮能做到讓孩子的父親不知是誰,“你敢混淆皇家血脈!”
“嗯,我知道了,你介意。”妉華聳聳肩,“所以,這事還得你親自來。王府裡多些小孩子對你只有好處,不是嗎。”見秦斐仍怒視着她,妉華安撫了下,“放心,只要你不允許,我不會那樣做。那樣做對我沒什麼好處,我還想在王府裡多住上幾年。”
遇上這樣一個好搞定的王爺不容易,妉華且行且珍惜,該威嚇威嚇,該安撫安撫。
秦斐的臉色好轉了些,“休要再起那類大膽念頭。既若你神通廣大,我秦家人也只可殺不可辱。”
“嗯。說定了,六日後你去樑秋兒那裡。我以後會盡量安排開,會讓你多修養兩天。”
“你知道就好。”不對,他怎麼答應了?秦斐堵心。
“真不知道你娶這麼多妃妾幹什麼,給每位盡一下義務都做不到。”
秦斐氣堵。
“你該往好處想。生孩子的事上,你只需要快活着出個種子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需要你出力,這你都不願意?還是你想親自來孕育……”妉華掃了眼秦斐的下腹,“……以你的體質,一次可以生兩個……”
“住口。”秦斐臉都綠了,“你敢對我如此,我拼了一命也要拉你同歸於盡!”不提做爲男子要是懷了孕,萬一被人發現會怎麼被人當成妖孽燒死,就只懷孕此事本身,已是件可怕的事。
在他以爲他是伏水蓮的那些天,小產的痛楚在他腦中永遠無法磨滅,小產都如此,真正生產時該是如何可怕。
妉華道,“說說而已,你又沒有女子的孕育器官,我也做不到。”
秦斐一想也是,心緒平復下來。對方能力真大到如此逆天的地步,怎會窩在他的王府裡。
又在威嚇他!秦斐偏偏拿對方沒辦法。
他想過舍了自己一條命,把伏水蓮的存在告訴皇兄,讓皇兄派兵圍拿伏水蓮,可就怕沒抓着人。
他想來想去,還是留伏水蓮在王府的好,起碼能知道她在哪。
從這些天看來,伏水蓮沒有想禍害大夏的意思。
禍害的就他一個人而已。
他只能忍了。
可仍覺着憋屈,“你每每只是派個丫環傳信給我,讓我在某日去某地,於我太過不尊重。”
妉華想了下,“以後我會先問一聲那天有沒有公事,沒有公事我再做安排。”
端親王在朝堂上沒有任任何實職,連上朝都不用每天去,公事是沒有的。就是走了個形式,能讓秦斐感覺好點。
能讓伏水蓮讓步,秦斐有種勝利感,“以後就如此好了。”
正要走,妉華叫住了他,“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後院的房子太擠了,至少一位侍妾一個小院子,這樣你去了住着也舒服不是。
而且,等孩子生下來,原來的院子沒地方安排了。我看不如把客院的幾套大院子劃歸後院,你說呢?”
她想爲衆侍妾們謀一些福利。
兩三個侍妾住在一個院子裡,離的太近,容易起衝突。
她們的精力被耗到互鬥上去了,多浪費,不如省下來多爲她抄些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