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佘二牛手裡的鞭子在空中打了個響,拉車的馬匹應聲走的快了些。
馬車走的快了,風也變大,吹得他滿身舒服。
他活了三十一年,活的從沒現在滋潤過。
他打記事起活的都很艱難,等進了趙家磚窯,活的更苦的,差一口氣沒死在窯裡。
老天開了眼,殿下救了他,救了他們櫟河村。
他的身體在趙家磚窯裡熬壞了,種田也種不成,只能讓孩子他娘報名去公田勞作。
家裡還有三個年幼的孩子、一個走路不靈便的老孃要養活,正犯愁時,一個天大的好事落到了他頭上,蘇村長安排他每日裡駕車接送村裡的孩子去金梭村上下學,按在公田勞作算報酬。
他每天只要喂喂馬,駕兩趟車,他完全能勝任。
前些日子稻子收了之後,他分到的報酬,僅比孩子娘少一成,他們夫妻兩個得到的收成多到都顧得上一家老少一年的口糧了。
這還不算,村裡另給他老孃分了一份口糧,三個年幼的孩子也給了一些補助糧。
這才一季的收成,等下季收成有了,他家該成了以往令人羨慕的富戶了。
而且村子裡家家都是以前不敢想的富戶。
他們能過上這樣神仙似的好日子都是殿下給他們帶來的。
每當想起那時還朝着蘇村長抱怨心裡都很羞愧,他那樣抱怨,對殿下不是恩將仇報了麼。
聽着車廂裡孩子嘰嘰喳喳的說着,他絲毫不嫌煩,只在孩子鬧的動靜大了的時候制止一聲,“都坐穩當了,等停了車再鬧,摔下去不是好玩的。”
有個孩子從車廂裡探過頭,“二牛叔,你看那是什麼。”
“哪邊?”佘二牛順着孩子手指的方向看向了右後側,看到了遠處有幾點紅紅黑黑的顏色。
離的太遠,又被樹木擋着,看不清是什麼,但那顏色在晃動。
沒讓佘二牛疑惑太久,那顏色很快近了,讓他看出了是什麼,是旗子,不是一個,是很多個旗子。
佘二牛打了個激靈,“是天佑軍。”
上回天佑軍來過,他雖然沒親眼見到,但聽說過天佑軍是什麼樣。
等櫟河村歸了殿下,他看到了繳獲的天佑軍的一些東西,包括天佑軍的旗子。
天佑軍的旗子正是紅紅黑黑的。
他早上送孩子去上課時,聽說了殿下今天一早帶着銀甲軍離開了,他剛去接孩子的時候,殿下還沒回來。
天佑軍在殿下不在的時候過來,不會是好事。
不行,他得趕緊地回到村子裡,一車子的孩子呢。
他朝着車廂的孩子們大喝了聲,“天佑軍來了,都快些回車廂,我要趕快車了。”
聽到天佑軍的名頭,車廂裡的孩子有怕的,有不知道怕反而要往外看的,有感覺不對嚇哭的。
佘二牛也慌,好在經過了幾個月的培訓,他不是原先什麼都不懂的他了,他慌歸慌,也想到一些應對,點了幾個大孩子的名,“有根,大滿,春秀,四柱,你們大的抓緊了幾個小的。”
幾個被點頭的大孩子也慌,但被分配了任務後讓他們多了份責任感,顧不得慌了,趕緊按住了不安分的孩子,拉住了嚇哭的。
“駕!駕!”見車裡安穩了,佘二牛連抽了兩下馬,馬匹從快步變成了小跑。
他們也被天佑軍看到了。
一隊十來人的天佑軍鐵騎,朝着馬車飛奔而來。
原本佘二牛還存着期望,想着是他想多了,萬一天佑軍只是行軍路過呢,看到往這裡奔來的天佑軍小隊,佘二牛頭皮發緊,連聲喝着馬匹,讓馬兒快點跑。
馬車只有一匹馬,拉着一大車廂的孩子,跑不快,能跑快佘二牛也不敢跑的太快,再把孩子給甩出去。天佑軍斜插着過來,馬蹄聲疾,眼看着要追上馬車了,佘二牛看到天佑軍開始抽出了大刀,嚇的手腳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啊啊他們要殺我們!”
“我要我娘,我怕。”
“嗚嗚~~娘~~”
車廂裡傳出了更多的孩子的哭聲。
突然,一道亮眼的光芒閃現,划向奔來的天佑軍小隊。
光天白日下,光芒顯得很無害,划來的速度也不是很快,輕飄飄地劃了過去。
卻沒讓天佑軍小隊逃過一騎,光芒從每一個天佑軍的軍士身上穿過。
天佑軍軍士一個喊出聲的都沒有,幾乎同時栽下馬來。
“天兵!”
佘二牛跟車廂裡的孩子都看到了是誰救了他們。
他們叫變了身的銀甲軍士天兵。
一個銀甲軍士,變身成了兩米多高的天兵形態,持着一把神兵,在百米外滅殺了天佑軍小隊。
殺死了這隊天佑軍後,銀甲軍士沒有片刻停留,轉而迎向了遠處的天佑軍大部隊。
那銀甲軍士以一個非常人能及的速度,轉眼間遠去。
車廂裡的孩子歡呼起來。
“天兵救了我們。”
“是殿下派天兵來的。”
“籲~~”佘二牛讓馬匹放慢了些速度,但還是小跑着,往村子裡回。
雖然有銀甲軍在,讓他不再怕了,想留下來弄清發生了什麼事,但馬車上有孩子,他得把他們安然地送回村去。
跟佘二牛一樣心有餘悸的村民,有不少位。
他們有的是在田裡勞作,有的是外出回來的路上,有的是下河抓魚吃,沒成想遭遇到了天佑軍。
那些天佑軍是專衝着他們來的,跑來什麼都不說,上來要殺他們。
銀甲軍士及時趕來救下了他們。
有大膽的留下來看了,看到了銀甲軍大發神威,滅殺了所有的天佑軍。
等他們見到了銀甲軍的白巧隊正,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是一些信奉聖帝堂的官員、富商、天佑軍的首領,勾結在一起,不想看到兩個村子過的好,這樣會讓其他村子、其他城鎮效仿。
他們要殺了殿下,毀了兩個村子。
此外,他們還想得到新的稻種、金梭村生產的各種機器。
兩個村子的村民同仇敵愾。
他們學了這麼久的知識,對大夏,對渚江府有了很多的瞭解,眼界思維早非從前所比。
他們信白巧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