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1章 不想殉葬的妃子(12)
不過,皇子守靈是在棺槨面前。
喬木她們在側殿。
連先帝棺材板都見不到。
他們又怎會有會面的機會?
即便李溫想進側殿,也被他邊上的貼身太監給攔了下來,這青天白日的守靈現場,一介皇子跑進滿是庶母的壽皇宮側殿是想幹什麼?
說自己是小蝌蚪找媽媽……
誰信啊?
好在李溫也不是不聽勸的人。
腦子還算在線,稍一思索就知道他突然過來想要找自己親生母親的想法,有些衝動了,因此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開始規規矩矩守靈。
守到下一個皇子過來替換他。
新帝不可能一直在這守靈,而其餘皇子爲了不越過新帝,自然也不好一直待在這邊守靈,所以,他們最終選擇的守靈方式是一人值一段時間班,彼此輪流着進行守靈。
這樣既盡了孝道。
也不過分突出,越過新帝。
守完靈後,李溫還沒來得及去幹清宮,幹清宮就有大太監過來。
表示成妃告他忤逆不孝。
現在允他前往幹清宮自辯。
聽到這個消息的李溫,臉色可以說是瞬間變得十分難看,他是真沒想到成妃如此不要臉,竟然還搞起了惡人先告狀,世人皆以爲她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如此一來,他天然就處於弱勢,畢竟這世上可沒多少人相信,親生母親會謀害孩子。
如果他這次不能把事情辯白清楚,將真相昭然天下的話,那他未來可就全毀了,別說什麼王爺了。
能不變成白身就是好的了。
思及此點,李溫就更不敢再耽擱時間了,再這麼耽擱下去,誰也不知道那個成妃還會說些什麼污衊他的話,所以當即就表示,請大太監前面帶路,然後自己匆匆跟上。
一路小跑往幹清宮趕去。
要不是擔心快速奔跑失儀。
他都想狂奔而去了。
約莫大半刻鐘後,他們一行人才略有些喘粗氣的進幹清宮行禮。
然後,李溫也不等上面的新帝問,更不等別人說話,自己就首先點明重點:“陛下,成妃要害我命。
她不是我的親生母親,她當初根本就沒有懷孕,她是偷偷將蘇美人的孩子抱到了她那,假裝生下。
臣弟實乃蘇美人之子。
正因臣弟發現了這事,她便要要害我性命,只是今日害我不成。
這纔過來惡人先告狀。”
李溫很清楚,這時候再去慢慢解釋,從頭到尾慢慢的說,實在是太慢了,某些人也不一定給他慢慢講,從頭到尾梳理下情況的機會。
所以他的最終選擇是。
先扔個爆炸性消息再說。
不過,在場衆人的反應卻是讓李溫有些摸不着頭腦,他以爲大家至少會震驚一下,然後將信將疑的再繼續追問啥的,可是在他說完話後,他明顯看到,無論是皇帝,慈安太后,亦或者太皇太后,神色都是沒啥變化,沉着鎮定的不得了。
只有成妃表情還算正常。
憤怒當中隱約帶着點驚慌。
不過很快就被她遮掩下去,並且裝作憤怒到難以置疑的樣子,指着李溫:“你竟是連母親都不認了。
陛下您可是看到了,他爲了脫罪,竟是連我這個親生母親都不認了,這是何等大逆不道,大不孝。”
“如果哀家沒有記錯的話。
所有皇子和公主的母親只有一個,那就是哀家吧,哀家是嫡母。
民間妾室見了自己孩子。
嚴格起來可還是該行禮呢。
同時也沒資格叫什麼母親。
最多叫一聲姨娘,小娘。
只有平妻纔有資格,稍微換算下的話,在這後宮當中應當也只有皇貴妃才能勉勉強強算是平妻吧。
你說是不是這個理,成太妃!”
慈安太后是知道實情的,不僅知道成妃換孩子的事,也知道她數次想要害六皇子的事,這次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可能不清楚,但成妃要害六皇子這一點她是深信不疑的。
原本成太妃不跳出來的話,她也懶得去計較這些往事,更懶得給六皇子這麼一個庶子,撐腰啥的。
可是如今她跳了出來。
那她也容不得她顛倒黑白。
所以當即頗爲諷刺的輕笑道。
雖然沒有一句髒話污言,可是卻字字如針,直戳成太妃的心扉。
對於成太妃而言。
她比之太后差的,無非就是一個是正妻,一個在民間只能算妾。
也就是身處皇宮當中。
才能用皇宮內院與平民不同。
來勉強安慰自己。
可如今被慈安太后這麼直白的揭開,這讓她如何不憤怒呢,整個人幾乎可以說是氣得牙癢癢的,拳頭緊緊攥着,可是卻又不敢發怒。
只能努力平和些的反駁着:
“太后娘娘,您怎能如此說呢?
皇室又怎能與民間相同,況且我的名字也是有寫上宗室玉牒的。
……”
“只是寫在副牒上而已。
正牒上只有哀家的名字,你要想把名字寫到正牒上,那只有等你兒子造反了,這所謂的正副有別。
就恰如所謂嫡庶有別。
罷了,哀家也懶得與你繼續繞彎子,你別以爲你過去做的那些事情,真的隱蔽到沒人知道,你不是好奇我們爲什麼沒有聽你的一面之言,沒有直接把小六他給抓過來。
而是讓他自己過來自辯嗎?
如今我就告訴你原因,那是因爲你的所作所爲,我們幾乎一清二楚,你當初假孕的事瞞得了旁人。
難不成還能瞞得了我嗎?
只不過是陛下覺得你想懷孕想到假孕有些可憐,這纔沒有揭露罷了,後來你換子的時候,本宮和陛下都不在宮裡,同樣還是陛下不想多事勞心,所以這纔沒有嚴查你。
可如今陛下已經去了,你若是不犯到哀家的頭上,哀家同樣懶得管,可是你偏偏不知死活的犯了!
皇兒,你可以下旨了!
哀家配合你加蓋一下鳳印!
直接將此事昭告天下吧。”
慈安太后的這番話,除了有說給成太妃聽的意思之外,也有說給李溫聽的意思,主要就是表示相關情況她雖然知情,但先帝不讓管。
所以她纔沒有管。
如此這般說清楚,倒不是她怕李溫啥的,主要是不想落了埋怨。
畢竟本來就不是她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