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玉妃已經開始查天外樓,但是戰華月並不緊張。
只是沒想到太子也插手了此事,所幸的是目前他並未對她的身份起疑。
爲了完成復仇大計,她早就把一切置之度外。如果他真的懷疑了她,她該怎麼辦?她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在這京城,就憑她一個人的力量與人對抗,已經有些力不從心。戰華月準備找師傅商量一下對策,她不能坐以待斃。
倒不是她怕死,而是她還有任務沒有完成。任何時候,她都要處在主動,不然隨時都有危險。
回到影子門,見徒兒回來,司無涯很開心。但是,他心裡也清楚,這個小丫頭,不是碰到了什麼事情,是難得回一次師門的。
不管怎麼樣,他也不會去揭穿她,他知道那丫頭一心只有報仇。
“終於想起來看師傅了,看來沒白教。”
司無涯在外人眼裡是個魔教的頭子,可是對本門的人,卻愛護有加,特別對這個眼前這個徒兒。
見師傅如此說笑,戰華月不禁愧疚起來,“咚”地一聲跪到司無涯面前,眼角噙着淚,說道,
“是徒兒不孝,師傅,待徒兒報完父母之仇,必回來師門,好好伺候您老人家頤養天年。”
“最近在外可好?如果有人欺負你,一定要告訴師傅,我司無涯可容不得徒弟被人欺負的。”司無涯擡手示意戰華月起身,關切地問道。
一聽師傅這麼說,本來含着的眼淚一下子繃不住了,嘩地流了下來,戰華月開始像個孩子一般爬在司無涯的肩頭放聲大哭。
司無涯一下子被愛徒的這舉動嚇到了,他以爲她真的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開始伸手撫摸着她的頭安慰她的情緒。
其實,戰華月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曲她都扛得住。在護林山莊受到老夫人的白眼,文殊公主的欺負,在皇宮受到涼月公主的排擠,太子有時的不理解,這些,她都能忍住。
可是,師傅的關心觸碰了她內心最柔軟的點,在這裡,她可以盡
情的釋放幾個月來在外面受的委屈。有師傅的安慰,什麼都是值得的。
“師傅,我好着呢,只是想師傅了。”
哭了一會兒,戰華月終於平靜了些,擡起頭來,擦乾了眼淚。
扶司無涯坐到椅子上,爲他斟了一杯茶,遞了上前,“師傅,您請喝茶。”
說罷,開始溜到司無涯的背後,開始幫司無涯捏起了肩膀。
這小丫頭片子,嫁人了就是不一樣,更知道孝順老人了,司無涯欣慰地笑了笑。
幫師傅捏了一會兒肩,見師傅此時眉開眼笑的,戰華月像個孩子要糖似的,開始撒嬌起來。
“師傅,徒兒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師傅同意與否。”
“哦,我就說嘛,你怎麼捨得回來。”本來被按得正舒服的司無涯眯着的眼睛突然睜開了,其實心裡早就知道這丫頭的動機,此時卻裝出一副意外的表情。
擔心師傅誤會了,戰華月趕緊辯解道,“不是的,我也早就想回來看師傅了,只是順便提一提要求。”
說完,鬼靈精怪的伸了伸舌頭,噓了一口氣。
“師傅早就知道你在外邊不容易,也暗中讓你師兄去護林山莊看過你過得如何。孩子呀,真是苦了你呀!如果讓你繼續留在影子門,怎麼會讓你受這種委屈。”
說罷,司無涯讓戰華月停下了按肩,讓她坐在了一旁,像個慈祥的父親看着出閣後回孃家的女兒。
原來,就算她不說,師傅什麼都知道,沒想過瞞她,只是她認爲她有能力處理好。不是因爲被逼到絕路,她是斷不會回來求師傅的。
想到師傅一直在暗中的關心,戰華月低着頭,不敢看師傅,她覺得自己何得何能去承受這份關愛。
這些年來,她心裡只有報仇報仇,很少回來看師傅。
而司無涯很瞭解這個徒弟的性子,只要扛得住,她都要自己扛。所以就算知道她在護林山莊過得不好,他也並不去幹擾她,她選的家庭,還得她好好去經營。
但是如果她開口了,定是遇
到了難邁過的坎兒。
見愛徒什麼都不說,只是低着頭,司無涯安慰道,“別擔心,有什麼事就跟師傅說。咱師徒一場就是緣分,徒弟的事情,師傅怎麼能不管。”
可是本來想好了要提的要求,此時面對師傅如此通情達理,戰華月卻說不出口。
她乾的事情,可是稍不留意被人查到跟着掉腦袋的事情。她一個人去送命不要緊,她真要連累同門的師傅師兄弟麼?
不行,她不能太自私了。
“師傅,我.....”
作爲影子門的首領,司無涯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這些日子他派人調查過戰華月的處境,當然知道她目前缺的是什麼。
就算她不說,不過是擔心連累師門罷了。
“月兒,爲師知道你這些年一個人孤軍奮戰的不易,既然你是我們影子門的人,你的事就是我影子們的事。你是需要衆師兄弟的幫忙,對吧?”
還沒說出的話,師傅都幫她說了,原來,師傅都懂。戰華月聽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師傅,可是那是很危險的事,一旦被查出,就是掉腦袋的事情,我實在不能拿同門的命去賭。這是我的私事,我應該自己解決。”
這些是戰華月的心裡話,她本該早就來請同門幫忙的,可是就是擔心這個,所以她說不出口。
如果不是退無可退,她不會求到師傅這裡。
望着可憐的徒兒,司無涯拍了拍她的肩,說道,“月兒,我怎麼忍心讓你一個人去冒險。要不是你那麼好強,我早就讓你的師兄弟妹去幫你了。哎,這傻丫頭。”
“可....”戰華月還準備說些什麼,卻被司無涯打斷了。
“我知道你的擔心,你怕牽連大家。可咱們影子門都是落難的人同在一條船上,現在靠的只是能咱們身邊這些人。你怎麼能說那是你一個人的事呀,孩子!”
話音剛落,戰華月像個流浪了許久又找到家的孩子,再經不起這麼溫暖的安慰,一下子控制不住,又哭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