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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大約有多少人沒有醒來?”雲浪突然問道。
“在政府高層的推動下,大約有一百萬人進行了強制睡眠學習法的試驗,但是最終醒來的人只有大約一萬人罷了。”
“怎麼可能,他們一定會想醒來的!你不是也睡了十五天才醒來的嗎?我不相信這些人會就這樣一直沉睡下去!”雲浪突然很是激動地說道。
雲浪也曾經多次在夢境中多次夢到自己死去的父母和妹妹,還有一直幫助着自己的黃所長,親切可人的丁小萱,以及許許多多幫助過自己但是卻又離開了這個世界的人們。當時夢中的雲浪也曾經想過要是一直留在夢境中該多好!
但是雲浪也明白這樣虛幻的東西是不值得追求的,畢竟如果每個人都沉迷於夢境,而不起來反抗異形蟲的話,那麼只會有更多的人失去自己的親人而變得痛苦,甚至最終人類都有滅亡的可能!
所以在雲浪心中一直都認爲人類應該努力開闢現實的未來,而不是沉迷於雖然美好但是虛幻的過去。
“也許吧,”面對雲浪,呂千貝倒是顯得不怎麼激動的樣子,“不過一旦超過一個月時間,這些人就再也沒有機會醒來了。”
“再也沒辦法醒來是什麼意思?”雖然雲浪心中已經隱隱地有了答案,但還是急切地問道。
“現在戰爭進行得這麼激烈,不少糧食和資源產地已經落入了異形蟲的控制之下,還有一些產地雖然還在政府的控制之下但是也因爲戰爭遭到了嚴重的破壞,短時間難以恢復生產能力。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政府會願意繼續浪費糧食和寶貴的醫療資源來維持這將近一百萬人的生命嗎?”
從呂千貝口中說出的是雲浪意料之中但是卻不願意承認的答案。
沉默……
“那麼……他們最後都怎樣了?”好一會兒,雲浪這才問道。
“最後?他們的身上有用的身體器官都被取了出來,然後被用作給傷殘士兵的器官移植手術,也算是做出了做出了最後的貢獻吧。至於剩下的已經沒什麼用的殘破**,則直接被送去集體火化,然後埋在了地下。”
說完這話,呂千貝也停下了腳步。
此時雲浪和呂千貝兩人已經走到基地的外圍的一片荒地上,遠處可以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突起的土包。
呂千貝指着遠處一片突起的小土包又接着說道:“那邊就是他們埋葬的地方,所有人都經過火化,他們的骨灰被埋在一起。一共九十九個土包,每一個小土包下面都有一萬人的骨灰,但是都是用挖掘機直接填埋的。”
“怎麼可能!難道他們的親人沒有意見嗎?”聽到這裡,雲浪也震驚地停下了腳步。
“意見?哈哈哈……當然沒有人會有意見,因爲他們都是在戰爭中失去了親人的孤兒,又有誰會在乎他們的結局?”
說道這裡呂千貝竟然是神經質般地笑了起來。
雲浪也想笑,但是笑不出來,因爲在這裡就有兩名這樣的孤兒。
雲浪早已經失去了父母和親妹妹,現在正是孤兒一個。而呂千貝作爲在強制睡眠學習法測試的參與者自然也是失去了親人的孤兒。
被命運安排相遇的兩人,境遇竟然是如此的相似。
“我早就說了有些秘密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怎麼樣?現在你還覺得自己能夠像我一樣地掌握古代武學嗎?”
“平均一百人中只有一個人能最終醒來。也就是強制睡眠學習法的成功率只有可憐的百分之一罷了。現在的你去賭這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你覺得有必要嗎?”
面對呂千貝的詢問,雲浪低頭不語。
雲浪想要變強,但是卻並不想死。就像呂千貝所說的那樣,去賭這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有必要嗎?
畢竟現在的雲浪並非是遇到了戰鬥力前進的瓶頸,雲浪只要繼續吞噬異形蟲,那麼戰鬥力還有繼續增長的可能性。這個時候去賭這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怎麼想都是不划算的。
但是此時雲浪的心中卻響起了一個聲音。
“夢中的話,可以見到爸爸、媽媽還有妹妹了啊。”
“不用擔心剛一見面就醒來,而是可以像以前那樣可以一家人一起一直生活下去了啊,一直,一直,一直到永遠。”
“什麼?你說這個世界沒有永遠的東西?但是你想想啊,那個叫呂千貝的女孩只是睡了十五天就等於在夢中度過了一百年,那些睡了整整一個月時間的人,豈不是相當於在夢境中活了兩百年時間?可是在現實中又有誰能活過兩百年呢?”
“這樣想來果然還是那些沉睡了一個月的人更賺吧。”
……
“不對!夢和現實是不一樣的!睡夢中的緬懷可不能救助那些還在和異形蟲進行着生死搏鬥的人們!”
雲浪搖了搖頭,驅散了腦海中那充滿誘惑的聲音。
“我決定了,我至少目前不會接受強制睡眠學習法,不過也許等我哪天實力遇到了瓶頸,我不會排除把這個強制睡眠學習法當作一種突破的手段的可能性。”
“明白了,你果然是個非常理性的人呢。”呂千貝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雲浪的選擇。
“現在天色已經晚了,我們現在先回去吧。反正你現在沒地方住,可以先考慮住我那兒,我住的單人宿舍,你住進來也沒關係的。”說完呂千貝又補充了一句。
“不了。”雲浪馬上拒絕道,“我還想變得更強,一個出色的捕獵者肯定只有在不斷的捕食中才能變得更加的強大。我可不能離開了我的捕獵場。”
“是這樣……嗎?”
“嗯,”雲浪態度堅決地點了點頭,“我承諾將你送到這裡,現在我已經做到了,而你也完成了你的承諾,給了我所需要的東西,我們就在這裡告別吧。”
“好吧……不過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助的話儘可以來找我,最近這段時間我應該都會留在這個基地。”見到雲浪去意已決,呂千貝也只好這麼說道。
“嗯。”雲浪應了一聲便轉身就要離去。
“雲浪等一下!我……”雲浪剛轉過身,身後又傳來了呂千貝的聲音。
“怎麼了?”剛要離去的雲浪也停住了腳步。
“沒,沒什麼……我是說,路上小心。”
“你也小心。”
這一次雲浪沒有再回頭,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漸濃的暮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