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強突然插嘴,令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就集中在了沈強的身上。
其中幾個人更是當場就笑出了聲。
“這傻小子,人家擺攤的都承認那是破爛,還要買,錢多得沒地方花了嗎?”
“笑死了,這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太可樂了,明知道沒價值還買,這得多腦殘。”
沈強不理會圍觀的人怎麼想,只是眼神緊張又期待地看着擺攤的人,畢竟整整一個早上,他已經見到很多人完成了交易,並賺到錢,但真正屬於他的機會只有這一次。
手握着青玉環的富態中年人,見沈強滿眼期待,不由得笑道:“還是學生吧,那個陶罐,形狀明顯是清末民初時的產物。”
“那個時候,陶瓷工藝已經十分的完善,所有一般來說,用這種陶罐的人,都是窮人。”
“而且更關鍵的是,一個清末的雙喜青花瓷瓶,現在正常的市場價格也不過就是七八百塊,這樣的陶罐,正常價格撐死也就值兩百塊。”
“因爲它工藝不值得研究,沒有承載藝術,也沒有歷史文化積澱,而且存世量更大得驚人。”
聽到這話,攤主不高興了,皺眉道:“你說的不錯,這個陶罐的確不值錢,但是關鍵的一點在於,這個陶罐裡面有東西,密封完好,並沒有人打開過。”
富態中年人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嘲諷道:“既然是行家,那你一定清楚,陶罐封口處那些細碎柴草灰,是用來防止糧食生蟲子的。”
“窮人用的罐子,防止糧食生蟲子的封閉方法,但凡有一點腦子,都能推測出這罐子裡面裝的不是糧食,就是種子,要不是這樣,你這種專門用真品釣魚,然後賣假貨的傢伙,怎麼會不把罐子打開?”
聽到這話,擺攤者面色變得有些難看,也不理會富態的中年人,他看沈強。
“現在你聽明白了,還想買這個罐子嗎?”
沈強眼睛亮了:“買。”
擺攤的人笑了:“你出多少錢?”
沈強連忙掏兜,把身上的錢都拿了出來:“我身上就這些。”
這時候周圍的人笑了起來。
“這傻小子可真沒救了。”
“哈哈哈,你們瞎說啥,人家有錢,人家任性。”
“果然是傻子太多,騙子都不夠用了。”
聽到這話,擺攤的人也笑了,他看着沈強一大把的零錢,從裡面抽出三張一百元面值的大鈔,然後道:“這個陶罐,我三百塊賣給你,但我們說好,我並不保證,罐子裡面一定有好東西。”
“到手了!”興奮的沈強連忙點頭。
而就在沈強去拿陶罐的時候,擺攤人忽然說道:“但我有一個要求,你必須在這裡打開這個陶罐,我承諾,無論裡面有什麼都是你的,但你必須得讓我看一眼。”
沈強眼神雪亮地一把抱住陶罐,點頭道:“沒問題!”
眼瞧着沈強已經買了,富態中年人扭頭望着擺攤人道:“七十萬,這個玉環我要了,能給出這個價格的人不多。”
擺攤人笑了:“八十萬打包剩下這六件,如果你覺得貴,請你放下,你身後的這些人,立刻就會有人接盤。”
富態中年人皺眉,掃了一眼周圍的衆人,沉默了片刻後道:“你這樣做生意,會沒朋友。”
隨後他一使顏色。
旁邊一名男子立刻上前,打開一個錢箱,將八十萬現金直接拍在了擺攤人身前。
擺攤人身後的青年立刻將錢收起。
這時候,周圍的衆人有人嘆息,有人恭喜。
“恭喜馬老闆,喜獲戰國佩玉。”
“唉……慢了一步啊。”
“馬老闆好運氣。”
富態中年人哈哈大笑:“這得謝謝衆位老闆高擡貴手,沒有和我爭,中午請大家喝酒。”
衆人立刻說好。
而就在這時,見沈強滿眼興奮地抱着陶罐子,似乎沒弄明白怎麼打開。
擺攤人笑道:“這樣的陶罐是用黏米湯加柴草灰混合後黏上的,來,我這裡有美工刀。”
這話,讓想要散開的衆人停下了腳步,隨後都憋着笑,眼神挪揄地看着沈強。
撿漏成功的沈強,壓根就不在意他們的目光。
畢竟現在雖然還不清楚罐子裡面究竟是什麼,但藏在陶罐裡的東西,存在時間2000到3000年是個什麼概念?那可是公元前就存在的東西。
就算再不值錢,肯定也比三百塊錢值吧?
更何況,昨天不僅僅是張立偉仗着有錢和沈強裝逼,那王主任和劉醫生,更是囂張到利用一個破手機來鄙視沈強。
如果,這個罐子裡隱藏的東西真的價值連城,那麼,昨天沈強說要用錢砸死劉醫生的話,無疑立刻就可以實現了!
一想到此處。
即便是沈強,也不免有些緊張了起來。
但因爲真氣的存在,沈強持刀的手,依舊穩定得驚人。
將罐子封口處輕輕的劃開後,深吸了口氣的沈強,在衆人的注視下,將陶罐口掀開。
一瞬間,看清楚了,陶罐裡是混合着柴草灰,並已經發黑的帶殼高粱,圍觀的衆人爆笑了起來了。
“哈哈哈,馬老闆的眼力真是好,裡面果然是高粱種子。”
“笑死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了吧。”
“哈哈哈,這傻小子,花三百塊錢,買到幾十年前的高粱種也算是收穫不小啊。”
衆人大笑着。
擺攤人也笑着看沈強,道:“我們早就說好的,我不保證罐子裡有好東西,打開之後,裡面有什麼都是你的。”
聽到這話的沈強笑了:“那個,能把你擺攤的白布借給我用一下嗎?”
一聽這話,擺攤人笑了:“送給你了。”
見到這一幕的富態中年人的無奈地搖頭欲走:“唉,現在的年輕人啊,心態多浮躁,古玩這一行,水深着呢,沒有眼力,就慢慢交學費吧。”
聽到這話的沈強笑彎了眼睛,道:“這位大師,請留步,這罐子裡有點東西,我想讓你幫我看一下。”
說着沈強將手中的陶罐裡的帶殼高粱猛地倒在了鋪在地上的白布上。
只一瞬間。
所有人都楞了。
因爲散落出來的那堆高粱米里,不但在陽光的照射下爆起了耀眼的粉色光芒,更有一張看起來年代頗爲久遠的紙張從高粱堆裡露出個頭,在風中撲啦啦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