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依稀作品 狂霸秦末的無敵猛將 狂霸秦末的無敵猛將 卷二黑色帝國涅槃路 四十八 雍城老族長
迷迷糊糊之中,林弈做了各式各樣的怪夢,有夢見自己回到穿越前的戰場,自己手下的弟兄早已全部變成一具具冷冰冰的屍體,也有夢見自己自己在古戰場上縱馬馳騁,用手中的寶劍殺出一片屍海來,甚至居然還夢見自己皇袍加身,矗立在咸陽皇宮正殿之上,猛地場景一換,自己又身陷重圍,身邊的人都倒在血泊之中,面目猙獰卻有看不清楚的敵軍,揮舞着各式帶血兵刃,獰笑着逼了過來。
“啊!”林弈被夢中刺入自己身體的各式兵刃一驚,竟是低呼一聲嚇醒了過來。
“年輕人,你醒啦!”一個蒼老的生硬在林弈耳邊突兀響起,林弈只覺得此刻自己腦袋有千斤之重,頭疼欲裂竟是無法轉過頭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模糊的鵝黃火光,照亮着頭頂處不足丈餘高的石壁,大概是一處山洞。
林弈艱難地扭着脖頸,想那個蒼老聲音響起的方向望去,只見一位白髮黑衣老者正滿臉微笑地坐在離自己兩三步開外的一個石墩上,石墩旁是一個打磨得有些粗糙的圓形石桌,桌上擺着一盞油燈、一個陶壺和兩三個陶碗。
“我這是在哪兒!”林弈張開有些乾裂的嘴脣,低聲開口問道。
“雍山深處的一個山洞裡!”昏暗的油燈下,老人手中拿着一件巴掌大的黑色物事,臉上始終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老人家您是哪位,我爲何會在這裡!”林弈一面問這位面相和善的白髮老者,一面想要掙扎着起身,然而,林弈這時才發現自己雙手竟是被一道粗粗的草繩緊緊綁縛着,自己躺着的地方是一處石臺,上面鋪着一層乾草。
眼見自己雙手被綁,林弈心下忽地起了一絲警覺,看向那位老者的目光也多了幾分狐疑:“這是何意!”林弈舉起自己被綁縛着的雙手,冷聲問道。
“年輕人,怎能如此不知道尊老,竟用如此口氣質問我這個已經一腳踏入棺材裡的老骨頭!”那位老者並不急於回答林弈的問題,反而哈哈一笑問道,笑談之間,竟是流露出一股凌厲逼人的威嚴氣勢,讓人不自覺心下一顫。
“這個老傢伙到底是誰!”林弈也感覺出這位老者一定不是尋常的普通人,看其氣派十足一位曾經叱吒風雲的強者,聞聽老人問話,林弈默然不語,只借着昏暗的燈火,凝神盯着這位正在大笑的老者,猜測着這人的身份。
“年輕人能告訴老朽,你是何人,身上爲何有這個物事!”老人笑了片刻,收起笑容舉着手中那塊黑色物事問林弈道。
林弈靠着石壁撐起身子坐直,發現自己身上除了雙手被綁,短劍等兵刃不見蹤影外,倒也沒有收到其他傷害,定了定心神,林弈循着光線向老者手中的物事凝神望去,那塊巴掌大的物事,在一片昏暗之中竟是微微泛着金光,赫然便是林弈身上帶着的那塊黑冰臺金令。
這塊金令除了林弈在咸陽時,用來緊急動員黑冰臺外,突圍之後,林弈便一直帶在身邊,黑冰臺早已編成近衛連,成爲自己手中一支重要力量,這枚黑冰臺金令也失去了作用,若不是老人拿着金令問自己,林弈都快忘掉自己身上還有這樣一塊金令。
“老人家識得這塊令牌!”林弈皺眉問道,自己雙手被綁,說明眼前這位老者對自己同樣有着戒備之意,雙方是敵是友,尚是未知之數,林弈當然不能如此輕易地透露出自己的身份。
“也許曾經見過吧!不過那也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人老了記性就不好,只覺得這塊令牌看的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年輕人,能否給老朽說說!”老者含糊一句帶過,又將問題踢回給林弈。
“這塊令牌乃是我大秦皇帝陛下手中一支秘密組織的金令!”林弈望着這位不怒自威的老者,猶豫一下,開口含糊應付了一句道。
“哦,看來應該就是老朽當年所見到的那塊令牌!”聽到林弈的回答,那老者拿着金令對着油燈又細看了兩眼,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接着問林弈道:“那這麼說來,年輕人你也是我大秦現在的皇帝小子身邊一名近衛將軍了!”
“末將敢問老人家是!”林弈留心到老者口中的“我大秦現在的皇帝小子”的措辭:“我大秦”三個字顯然說明,這位老者也是大秦帝國的人,是友非敵,而老者居然敢將皇帝陛下稱呼爲小子,如此大逆不道,放眼整個大秦帝國,恐怕都沒有幾人,眼前這位老者極有可能便是皇族宗老,而且可能與直系皇族有着不小的淵源,否則斷然不可能以如此兒戲的詞來稱呼帝國國君,想到這裡,林弈神態立馬恭敬起來,舉着被綁住的雙手拱手問道。雖然如此,因了老人身份不明,林弈也沒有提到自己是大秦新任上將軍之事。
“我啊!”老者又是和善一笑,淡淡說道:“我這把快進棺材的老骨頭,是雍城老皇族裡頭的一個族長!”
“老皇族!”林弈聞言大吃一驚。雖然已經隱約猜測到這位老者的特殊身份,但也沒想到老者居然就是自己千辛萬苦要尋找的雍城老皇族族長,略一驚愕,林弈連忙掙扎着起身下牀,挺身肅然深深一長躬,恭敬道:“大秦新任上將軍林弈,拜見皇族族長!”
“新任上將軍!”老者本來微笑的臉龐聞言明顯也是一愣,隨即恍然笑道:“我說呢?身上帶着大秦黑冰臺金令而且身穿精緻高級將軍鎧甲,你小子肯定也不是一般人,來來,還是先起來說話吧!”說罷,老者放下黑冰臺金令,起身虛扶一下林弈。
“多謝老族長!”老者以長輩的口氣,以小子來稱呼林弈,林弈不但不覺得任何不對,反而覺得這位老族長隨和得很。
“看我這老糊塗,都忘了給你鬆綁了!”老者扶起林弈,瞧見其雙手依舊緊綁着,自嘲一句,連忙抽出衣袖中藏着的一把閃着攝人寒芒的青銅匕首,輕輕一撩,綁在林弈手上幾圈粗大結實的草繩便應聲斷開。
“好鋒利的匕首!”出於行伍人對兵器的直覺,林弈下意識地讚了一句道,老族長手中的這把匕首看似古樸平常,然而,其微微泛出的青黃色光芒之中竟是隱隱還透着一層淡淡的紅色薄霧,尺餘長的劍鋒握在老者手中,竟還微微散發出一股直抵肌膚的寒意,木製的劍柄,可能是因爲年代已久的緣故,被磨得有些程亮,如此一把匕首,絕對不會是一支尋常的短兵。
“小子識得此匕首!”老者有些錯愕問道。
林弈搖搖頭,活動一下被綁的有些發僵的手腕,拱手回道:“末將是個粗人,不認識這把神兵,只是憑直覺看出來,這把匕首必定不是普通的兵器!”
老者點點頭,恍然道:“你小子也算識貨,不愧是在刀兵戰陣上滾過的人,這匕首名叫黑煞,乃是我贏氏皇族先人中的一名鑄劍師花費了二十年的心血,錘鍊出來的神兵,雖不像干將莫邪那般有名,但也算是一把不俗的神兵!”
頓了頓,老人輕嘆一聲繼續道:“這黑煞一直只在我老皇族內流傳,原是上一任老族長贈給老朽作護身兵刃之用,你小子與我也算有緣,黑煞在老夫手裡也派不上用場,今日便送給你,他日你若上得戰場,也可用來殺敵飲血,如此也不算枉屈了這把神兵!”
“老族長萬萬不可,末將何德何能敢受如此重禮,況且依老族長所言,此神兵還是皇族專用,末將區區一個草根將軍,不敢奢望也!”老族長一句話,讓林弈驚得慌忙又是一躬身,婉言辭謝道。
“老夫送給你,就說明你有資格用得起這把神兵,怎麼嫌棄這把匕首,還是不給老夫薄面!”見林弈推辭,老族長臉上立馬流露出不悅的慍色,微怒沉聲道。
“末將不敢!”見這威嚴的老者發怒,林弈心下微微一凌,忙低頭諾諾道:“那末將謝過老族長厚禮!”面對這位喜怒無常、性情粗豪的老者,林弈也說不清楚,自己竟是如此敬畏。
“這就對了!”老族長聞言這才轉怒爲笑,掏出衣袖中的匕首劍鞘,將黑煞收入鞘中遞給了林弈。
林弈雙手恭敬地接過這般神兵,仔細端詳着這把神兵,這絕世神兵黑煞一入劍鞘後,光芒盡斂,外形便如同一般的匕首,沒什麼特別之處,林弈小心地將匕首藏入貼身衣甲之內,想要再次拱手道謝,卻被老族長不耐煩地擺擺手打斷道:“小子不要在囉嗦了,看你還是一個武將,怎麼會如此婆婆媽媽的,一點也不爽快,什麼厚禮不厚禮的,就當老夫看你順眼,送給你的一個玩物罷了!”
“是,小子謹遵老族長教誨!”老族長言談間不經意流露出來的豪爽秉性,林弈心下亦是十分痛快,索性便以小子自稱。
“好了,閒聊過了,說說正事吧!”老族長重新在石凳上落座,拿起那枚黑冰臺金令一面把玩着,一面問林弈道:“先說說你小子怎麼會跑到雍城這裡來,如何年紀輕輕的,就能當上大秦的上將軍,還有這枚原本只有皇帝陛下擁有的黑鷹金令,如何到了你手裡!”
“老族長,咸陽陷落了!”林弈一臉肅然鄭重地說道,也就是這幾個字,如同一道驚雷一般,在老者耳旁炸響開來。
“你說什麼?”老者從石凳上霍然彈身而起,瞪大一雙老眼,一臉難以置信地喝問林弈道。
從老者的反應以及那副毫不做作的表情來看,林弈再次確認眼前這位老者確實是贏氏老皇族的族長,絕對不會是別人假扮,前來刺探自己的,心下所有的疑慮在此時蕩然無存。
“您老且坐下,慢慢聽小子細說!”林弈整了整辭色,於是便從自己如何輔助子嬰誅殺奸臣趙高一黨說起,一直說到自己護衛着咸陽突圍出來的皇族,來到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雍城,中間自然略過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也不知道足足說了不知多久,直讓林弈說得口乾舌燥,老族長一面皺着老眉仔細聽着林弈講述的一個個驚心動魄的故事,一面時不時插上幾句問話,期間還幫林弈倒了碗涼水,讓林弈潤潤嗓子繼續說。
“如此說來,我大秦已然算是滅亡了!”聽完林弈所說,老族長仰天長嘆一聲,緩緩閉上似乎有些疲憊的老眼,驟然間沉默了。
林弈垂手靜靜地立在老者身旁,不敢出聲打擾這位此時心下定是五味雜陳的皇族老族長,趁着老族長閉目沉思的這當頭,林弈藉着洞內微黃的燈火,細細打量着眼前這位老者,老人一頭霜雪,兩道白眉如兩把倒立着的短劍,緊緊倒豎着,古銅色略顯乾瘦的老臉滿是縱橫交錯、溝壑般皺紋,一條條如刀斧雕刻一般,靜靜述說着老人註定是不平凡的一生,冷峻的臉龐不怒自威,一襲黑色棉袍除了袖口錦邊一些暗黃花紋外,顯得肅然莊重,老人雖然有些微微駝背,但從那寬大的身板來看,年輕之時老人定也是一位身強力壯的猛士。
“那些不肖的皇子皇孫們,現在在哪兒!”良久,老人忽地睜開絲毫不見渾濁反而閃着精光的老眼,突兀地開口問林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