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啪”的一巴掌,清晰的劃入空氣中。
只見姚靜怡本能的捂着被扇的臉頰,錯愕了怔了原地。像她這樣一貫被衆星捧月慣了的官家千金,壓根就沒有料到有人敢甩她耳光。她更加沒有料到的是,甩她耳光的還是個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小女人。何況,這個小女人還知道她是姚省長的女兒,她竟然敢甩她?
如果不是臉頰上火辣辣的刺痛感,提醒着她剛纔發生的事情,她真的以爲她出現了幻覺……
因爲甩出去的力道過大,項一璇的手掌都被巨大的力道震懾的有些麻木。她調整心底的紊亂的呼吸,稍稍的平息身體上的哆嗦,然後盯着姚靜怡一字一句的道,“再叫我賤人,信不信我打爛你的嘴!”
賤人這兩個字,徹底激怒了她。姚靜怡在她面前得瑟,在她面前扯高氣揚她都逼着自己隱忍下來了。但是,賤人這兩個字太傷人了,真的傷不起。
回過神來的姚靜怡立刻火冒三丈,她哪裡能容忍自己被扇耳光,而且還是被一個“手下敗將”扇耳光。她咬緊下脣,然後伸出手一把揪起項一璇的頭髮,“賤人,你竟然打我?”說着,卯足了勁的手掌就要往項一璇的細嫩臉頰上扇下去——
因爲姚靜怡身高比項一璇高,身材也比較強悍一點,項一璇自是抗拒不了她的蠻力。所以,她輕而易舉的揪着項一璇的頭髮,使命的拉扯。因爲頭髮被拉扯着,痛的項一璇緊閉着雙眸,眸中的淚水瞬間決堤而下。所以,項一璇根本就無暇躲避姚靜怡甩下來的手掌……
眼看着姚靜怡的手掌就要甩倒項一璇的臉上了,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直眯着眼睛不動聲色的紀翌晨卻突然上前,一把拉開她們兩人,冷冽的大喝了一聲,“夠了!”
紀翌晨的力道之大,讓姚靜怡不得不鬆開項一璇頭髮而被甩到沙發邊沿跌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而項一璇卻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身子纖弱的她直接被甩到兩米外的電視櫃邊上。
一隻藕臂的手肘處倏地的碰擦着電視櫃的邊角處,火辣辣的刺痛感立即襲遍全身,她痛的差點驚呼出聲,可是那吃痛聲終究被理智淹沒在口腔中。她苦苦堅忍着火辣辣的刺痛,直覺告訴她,如果這一刻她不能隱忍住疼痛,那麼換來的將會是更深一層的鄙夷。她蜷縮着身子,微微蹙起秀眉,索性倚在了電視櫃上,然後悄悄的用左手按在擦傷的那隻右臂手肘處,手肘處已經是溼漉漉滑潤潤的一片,估計已經流血了……
紀翌晨仍舊冷着眸子,只不過視線已經悄悄的向項一璇這邊轉移。當看到那具纖弱的身體,蜷縮着,半倚在電視櫃上時,寒氣逼人的臉頰上濃眉倏地的緊蹙在一起……
姚靜怡被甩在地上後,第一時間發起了嗲,她眨了眨眼睛,淚水竟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的往下滑落,然後擡起悽楚的眸子,一手捂着剛剛被項一璇扇過的臉頰,一手指着項一璇哽咽道,“紀總裁……嗚嗚……你看她……竟然打我……嗚嗚……我好痛……嗚嗚……”
紀翌晨俊臉上的神色更暗了些,卻沒有開口,眼神還是往項一璇那邊掃去。
“紀總裁……嗚嗚……你一定要爲我做主啊……我姚靜怡長這麼大都沒有捱過女人打……嗚嗚……你說我會不會毀容啊?”姚靜怡越哭越厲害,她把紀翌晨掃向項一璇的眸光看做是鄙夷與不屑。所以,此時不表現更待何時?
故而,她的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悽慘。
倚在電視櫃上的項一璇重重的喘息着,大口的吐氣吸氣,緩解手臂上的疼痛。秀眉幾乎擰在了一起,可見疼痛程度……
這一瞬間,偌大的大廳中有姚靜怡的哭泣聲,有項一璇粗重的呼吸聲。大廳四周只剩下粉色燈光不斷的閃爍着,餐桌上的香水百合散發出的香氣似乎也淡了許多,像是在譏諷這樣一個“荒唐的生日”。淡淡的粉色光芒幽暗,無形中掩蓋了項一璇眸中的疼痛與苦楚……
良久,紀翌晨腳步微移,對姚靜怡伸手修長而健碩的手臂,“起來。”
姚靜怡心底一陣竊喜,伸出手塞到那隻寬大的手掌中,然後慢慢的站了起來。表面上卻還是不停的抽噎,然後聲淚俱下的指控着,“紀總裁………嗚嗚………這個女人真的好野蠻,她怎麼能打人呢?”言畢,她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還癱倒在地上倚在電視櫃上的項一璇,那嫵媚的大眼中滿是驕傲。
這一幕像是一把尖刀一般狠狠的刺進項一璇的心臟,自己摔的這麼慘,他竟然看都不曾看她一眼。難道這一個月來的朝夕相伴只換來這諷刺的一幕嗎?難道這一個月來的纏綿不休只落的這樣的下場嗎?難道這一個月來他的溫柔與寵溺都只是泡影嗎?
胸腔內有一團苦澀蔓延開來,淚水止不住的落下,豆大的淚珠順着光滑的臉頰滴落到衣服上面,在肩上暈染出一朵朵悽慘的水中花……
已經順勢依靠在紀翌晨懷中的姚靜怡還在喋喋不休的指責……
門豪團體幻幻。幻。項一璇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閉了閉眸,然後不屑而厭惡的勾起脣角,冷道,“你活該!我不是賤人,罵我就要付出代價!”
她冷冽的聲線中沒有一絲膽怯,相反卻相當的理直氣壯,擁有強大的氣場。
姚靜怡一怔,沒有想到這當口,那個賤人還能這麼冷靜。
豈料,項一璇的話音剛落,紀翌晨就滿臉戻氣的從懷中掏出一疊照片扔到她面前,讓人不寒而慄的嗓音再次劃過周遭,“你自己看,這就是賤人的證明!”
一時之間,泛着粉色光圈的大廳中飛舞着漫天的照片,一張一張的落到項一璇的面前,項一璇顫抖着手指接過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