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烈巖微微眯了眯雙眸,隨即冷道:“我知道,退下吧!”
“主上,不繼續追查嗎?”
“這個我自有主張!”安烈巖背過身去冷言道。
已經沒有什麼可追查的了,接下來想知道是不是那個神秘人盜走了靈石,就看他會不會去找餘下的靈石,如果靈石真的是他盜走的,那他一定會通過喚醒能量的靈石,感應出其他靈石的方位,然後去找到其他靈石。
那現在他不需要打草驚蛇,靜候時機便是。
這時,藍馨冉走了進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安烈巖,安烈巖…”
“屬下告退!”聽到聲音,左冥隨即就道,然後咻的一聲幻化黑霧消失不見。
這時,藍馨冉也正好進來到,好像隱隱有聽到什麼聲音,於是皺眉問,“嗯?你在跟誰說話嗎?”
“沒有!”安烈巖看了她一眼,冷言道,然後轉身往裡面走去。
她隨即緊跟身後,“誒,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他還是簡單兩字,繼續走着。
“那你幹嘛愛理不理的?”
“……”他不說話。
這時,婢女走來微微一輯,“王爺,午膳已經準備好了,請王爺前去用膳!”
“知道了!”安烈巖冷言,然而再一看,只見某人的人影早已不見了。
藍馨冉一聽到可以吃飯,立馬就奔去了,速度快的有些誇張。
安烈巖一張臉頓時拉了下來,這個女人,剛剛還以爲她是在意他的情緒,所以纔來找他,可一聽到吃飯竟然人影就不見了,可見吃飯都比他重要。
一旁的婢女看得亦是嘴角抽了抽,心想可能沒人敢在王爺動身前,先跑去用膳的。
膳廳內,安烈巖箭步走來,只見藍馨冉已經坐在案几前了,而且正看着案几上的美食流口水,一旁的婢女們無不嘴角抽動,可卻也不敢說什麼。
安烈巖隨即冷臉走了過去。
“王爺!”看到安烈巖,婢女們立即行禮叫道。
“哈,你來啦!”藍馨冉只看了一眼安烈巖道,然後忙用筷子夾了菜便吃,不管其他,邊吃還邊道。
“好吃,早餐沒吃,餓死我了!”
安烈巖走上去坐到主位上,冷眼看着她,並未動筷,“本王何時說過你可以吃的?”
然而聽了這話,反倒先是一旁的婢女們頓時撲通一下就跪下,“王爺恕罪!”
因爲藍馨冉這兩天都是住在鳳崚閣,婢女們以爲她自是可以一同在鳳崚閣中用膳,所以並未阻止藍馨冉,可不曾想主子居然發話質問,雖然質問的是藍馨冉,但她們未做阻止自是脫不開罪,所以嚇得立即就跪下。
藍馨冉吃着東西的嘴一頓,看了一眼跪成一排的婢女,隨即一邊輕嚼着嘴裡剩餘的食物,一邊不以爲然道:“哎呀,這麼認真幹嘛,是你上次說可以來你這裡吃飯的嘛!你看,把她們嚇得都跪下了,吃個飯都還有人在面前跪着,你看着心不累啊?”
“起來起來,你們都起來,這飯是我自己要吃的,要跪也是我來跪,不關你們的事!”藍馨冉轉而又對着婢女們道,可是沒人敢動,依舊害怕的低頭跪着。
藍馨冉拿她們沒辦法的鬱悶撇了下嘴,隨即轉眸看向安烈巖,妥協道:“好了好了,我不吃了還不行嗎?你讓她們起來吧!”
藍馨冉說着就想起身離桌,然而他卻冷言叫住她,“坐下!”
“又怎麼了?我吃飯你說,我現在不吃了還不行啊?”藍馨冉稍顯不耐煩的問,然而安烈巖沒理她,而是對着婢女們冷道。
“你們都退下吧!”
“是!”婢女們這纔敢起身,然後退下。
“吃吧!”
然而婢女退下後,他竟突然道出一句讓人意想不到的話,語氣放佛還柔了不少,而且他自己也動筷吃。
“啊?”藍馨冉懷疑自己聽力的愣了一下。
她沒聽錯吧?
好像是沒聽錯,他是說,吃吧!
“喏,現在可是你叫我吃的!”確定沒錯後,她又稍昂頭有些俏皮的點明說道。
他睨了她一眼,一抿薄脣,冷言道:“那你是吃還是不吃?”
“吃,當然要吃啦!”她一副滑稽必然的樣子,隨即便拿起筷子,眸光落回到美食上,頓時又是一臉的饞相“哈哈~”
看着她總是能保持最簡單的一面,他落在她身上的眸光久久沒有移開,冷峻的臉上略過一絲微恙。
垂眸想到,其實在她沒走之前,能再跟她像現在這樣吃吃飯也是好的,不然等她離開了之後,也許,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就在安烈巖想出了神時,突然一隻手悠的往他碗裡夾來一道菜,愣是把他驚回了神,已然見她的小臉湊在眼前,純真俏皮的笑道:“想什麼呢?吃飯啊!”
這一刻,他的世界裡,時間頓時似乎停止了,她真實純真,靈動迷人的樣子彷如慢放一般,放大的在他眼前晃動,漣漪頓時便猶如洪鐘一般撞進他的心裡,徹底陷了進去。
然而由着心中漣漪盪開,一陣鑽心的痛也突然隨之而來,將一切拉回了現實。
“嗯…啊…”只見安烈巖手裡拿着的碗筷啪的一聲放下,便快速捂上胸口,眉宇緊蹙,沉悶嗷聲,盡顯痛意,這一次的痛相比之前來的都要顯然,劇烈!
“你…你怎麼了?”藍馨冉有些傻愣住的不解忙問道,說完就想上前看看他是怎麼了。
然而卻被他喝聲道:“別過來!啊…”他緊收的手把他心口的領口都扯皺了,隨即起身嗆啷的快速走掉,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
“安烈巖,你怎麼了?”看到事情好像很不好的樣子,她不放棄的又追上去,然而他一個轉身過來猙獰中帶着怒意,“不要跟着我!”隨即轉身又走掉了。
她只能站在原地疑惑的看着他走掉。
他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吃着飯,突然的就猙獰起來,平時看他人高馬大,身形矯健的也沒什麼毛病啊,而且武功還不是一般的牛,可是現在這是怎麼了?
“啊…”
鳳崚閣外,安烈巖低沉的嗷叫着跑出來,一手捂着絞疼的心口,一手撐扶在假石上,喘息着氣,心口仍舊還在疼痛。
他這種心口絞痛竟如人飲水般冷暖自知,他明顯能感覺到,他在慢慢淪陷,越來越不可自拔,而七絕放佛能隨時撲捉到他的心一樣,也跟着越來越劇烈,再這樣下去恐怕後果不堪設想,他應該儘早讓她離開纔是。
“巖,你怎麼了?”
紅衣仙子正巧飛身來到鳳崚閣外,一落地便看到安烈巖痛苦的扶在石邊,於是立馬擰着秀眉上前關切着急的問。
然而看到他緊收在心口前的手,還有他那一臉疼痛的樣子後,紅衣隨即好像明白了什麼的僵住了表情,驚恐的看着他,“你……”
“紅衣,你聽我說!”安烈巖離開假石邊,微蹙着眉來到紅衣面前道,他擔心紅衣會亂想,別的他不擔心,他只擔心以紅衣的性子,她會立馬想要去殺了藍馨冉。
“我不想聽!”紅衣兩眼猙獰,驚豔到顯然詭異的臉上帶着怒意,而隨後又擰緊着秀眉,一臉的痛心,苦澀道,“我以爲,你是全天下最冷酷,最無情的人,我以爲,你這輩子都不會對任何人動情”突然加怒了聲音,“可是你竟然對藍馨冉動了情!”
“我沒有!”安烈巖亦是稍加重了語氣,臉上滿是寫着否認。
他沒有對她動情,或許就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而已,安烈巖在心裡告訴自己,只要她離開了,只要他不在跟她接觸的太近,就會什麼事都沒有了。
“那眼前的一切作何解釋?”紅衣憤然的問道。
他粗喘着氣撇下眸去沒有說話,面具下,一雙劍眉緊緊的蹙着,看了他的無言以對,她更覺心痛,頓時恨意涌上心頭,轉頭便想進去鳳崚閣內。
“紅衣!”安烈巖手疾的立馬拉住她的手腕。
“放手,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你的安危,只要她一死,七絕便會自破!”說完紅衣便打開安烈巖的手又轉身想進入鳳崚閣,然而才一轉身,安烈巖的身影卻又憑空快速出現在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身手極快。
“紅衣你聽我說,明日我便會讓她離開!”
聽到這句話,紅衣驚豔詭異的眸仰視着眼前的安烈巖,沒有說話,她知道,他真的對她動了情,讓她離開不是爲了安撫她,而是隻是出於無奈爲了保護她,她心裡好恨,真的恨不得立刻殺了藍馨冉,可是她知道他會阻攔,她根本做不了什麼。
想罷,良久,紅衣生生的嚥着心裡這口氣,緊抿着火紅的脣,隨即悠的一甩紅衣轉身便飛身,凌空消失在半空。
稍昂頭看着紅衣消失的方向,安烈巖劍眉微蹙,迷人的薄脣微微張着。
雖然這些年,他看起來對紅衣很冷淡,不予在意的樣子,但其實他很瞭解紅衣,自然也知道她對他的情意,這些年來,她明知道他身中七絕,可還是一直守在他的身邊,不求任何愛意的迴應,因爲她知道那愛意的迴應對於身中七絕的他來說,就會是性命的代價,所以她不要求他愛她,可如果他卻對別人動了情,她就必定是第一個不能接受的人,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藍馨冉她就會變得很危險。
爲了她,更爲了他自己,他們已經是必須要分開了,這樣也好,很快一切就都會歸於平靜的。
夜晚,藍馨冉一個人坐在鳳崚閣外的階梯上,雙膝合併,兩手撐着下巴昂頭看星星,嘆着氣。
安烈巖從白天的時候走掉後就再沒回來過,晚飯婢女們送來晚飯之後,整個鳳崚閣就變得十分安靜。
藍馨冉一個人悶的慌,於是乾脆坐到外面來看星星,順便等等看安烈巖什麼時候會回來。
白天的時候他突然一副痛苦的樣子,應該沒什麼事吧?到現在都沒回來。
奇怪,她爲什麼要這麼關心他,他武功那麼厲害,天下第一,能有什麼事啊,說不定就是練功多了,不小心傷到了而已。
想罷,藍馨冉撇着嘴深吸了口氣繼續看星星。
然而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黑夜已變得更深沉,藍馨冉坐在階梯上,趴在膝蓋上已經睡着了,安烈巖如魅的黑色身影出現走了來,看着腳下睡着的藍馨冉,冰冷淡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之後將其瘦小的身體抱起,往鳳崚閣裡走去。
安烈巖把藍馨冉放到*上後,站在*邊看了她一會兒,最後才走開去了書房。
書房內,安烈巖坐到了案前,提筆沾了墨,在白紙上便開始寫字,片刻,只見休書兩字白紙黑字的赫然出現在紙上。
可緊緊才寫了兩字,寫完兩字,安烈巖卻久久看着那兩字沒有再下筆。
這一刻,心裡又開始做起掙扎,他真的要寫嗎?此書一出,從此她便與他再無瓜葛,就連一個名義上的關係都不再是,然而爲什麼只要一想到她將與他再無瓜葛,他心裡就會如此的不捨和不忍,真的不想親手畫上這句號。
安烈岩心裡越想越煩亂,最後嚓的揪起白紙一揉成團,緊緊捏在手裡,薄脣緊緊抿起。
第二天,藍馨冉醒了,看到自己竟然睡回了*上,黑眸劃過一絲思索,心想一定是安烈巖昨晚回來了,把她送回來的。
想罷,藍馨冉下*就出了房間。
藍馨冉在鳳崚閣裡找了一遍,最後找到了書房,書房內安烈巖正端起杯要喝茶的節奏,找見了他的身影,藍馨冉黑眸一亮,頓時跑過去便笑道。
“哈,終於找到你了!”
“何事?”他手舉茶杯,冷睨她一眼,簡潔冷淡的問。
“沒事啊,我沒事!”她傻乎的道,隨即問,“你呢,你怎麼樣了,昨天看你好像不舒服的樣子,你是生病了嗎?”
“沒有!”他依舊冷淡,冰冷,起身離開茶桌旁便走到了案前,她亦跟在其後,然而走了兩步,他又突然回頭,“對了!”
“嗯?”她一臉純真的應。
他臉上顯然先是有些猶豫,可最後還是淡冷的開口道:“你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今天就離開吧!”
“我可以走了?”她黑眸頓時幼圓的睜着問,本來還想着什麼時候開口問他,她什麼時候可以離開呢,結果他自己先說了。
“等下你便自行離開吧,不會有人阻攔你!”
“太好了,那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她高興的說道,然後轉身就想出去,然而一轉身就又想到了什麼,於是又轉回頭,“不對,還有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休書啊,一開始就說好的,交易結束後你就要白紙黑字的寫下來!”
“沒有!”頓時他淡漠的轉過身去淡道,臉上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
“那怎麼行,寫了休書才證明我們真的是沒有任何關係了,不然這不跟沒離一樣,你以爲是法治社會分居三年自動離婚啊?”
她後面說的話他是一個字都聽不懂,但不管她說什麼,他依舊冷言道:“何必這麼麻煩,本王不在乎這些,你也不必在意,去過你自己的生活便是!”
其實安烈巖是想,離開他會讓她離開,但他希望可以留下點什麼,至少以後回想起,還有一樣東西可以證明曾經真實存在過,反正這也不會影響她任何的生活,她依舊可以去過她自己想要的生活。
然而她卻不依不饒,“不行,要寫,一定要寫!”
“休書休書休書休書休書休書…”藍馨冉頓時在他身側喋喋不休的嚷嚷起來,試圖煩他必須寫休書。
他抿脣眉宇一蹙,冷臉一拉,頓時轉身悠的將她一攬入懷,按在了旁邊牆板上,便落下雙脣,而且在落下雙脣的前一刻,他幽眸中竟能看到深情略過,輕緩閉上,然後雙脣才深深印在她紛嫩的脣上。
他其實是想在最後,用這樣的方式深深的,牢牢的記住她。
“唔……”
藍馨冉頓時整個人驚呆的愣了神,眸珠幾乎瞪出,瞬間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迅速變得僵硬,呼吸停止。
天啊,她是在做夢嗎?安烈巖,烈焰王,在吻她?
藍馨冉只覺得什麼在嘭嘭嘭的猛烈撞擊着自己的心臟,不禁倒吸一口氣,就立馬想推開他。
然而早藍馨冉一步,出人意料的他竟突然一陣撕裂的沉悶嗷叫起來,退了出去昂頭撕裂般用手抓住心口,“嗯…啊…….啊…!!”咬牙抿脣,十分痛苦,頓時開始狂躁的亂撞,撞到一旁的茶桌,頓時打翻了茶杯,“嗙——”碎了一地,桌椅也一片亂掉。
看到這一場面,藍馨冉頓時愣住的一臉驚愕,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頓時立馬跑上去就扶住他“安烈巖,你怎麼了??”
“走開!”他頓時噌的憤力甩開了她的手,拼命的躲開,逃開,不讓她靠近,還有碰他,因爲她越靠近他,他只會越感錐心的感覺。
然而看到事情的嚴重,藍馨冉也急了,不放棄的又跟上去,“你到底是怎麼了??安烈巖,你告訴我啊!”
“不要碰我,走開!”他更狂躁了,眼睛都已經泛紅,還把案上的所有東西一併打翻,然後悠的回過頭對着她猙獰雙眼厲聲道:“走,快走,在我改變主意之前快走,否則你一輩子都別想再離開!!”
“啊…啊…”
他試圖用恐嚇讓她快點離開,然而才說完又忍不住心口的劇痛,嗷叫起來。
這時,寒雲不知怎麼突然來了,一進門看到安烈巖那般痛苦,頓時驚恐的就跑了上去。
“巖…”
“快讓她走!”安烈巖咬着牙艱難的冷言說道。
寒雲頓時一邊扶着安烈巖,一邊就看向藍馨冉道:“你還是先走吧,離開王府,不要回來了!”
藍馨冉眉頭緊皺,樣子很是驚慌疑惑,可看他們都叫她走,也實在無奈,只好最後看了安烈巖一眼就先走了。
藍馨冉走後,寒雲隨即就拿出一個紅色瓶子,取出了一顆清心丹給安烈巖服下。
安烈巖隨即閉眼一副艱難的樣子把丹藥吞下,慢慢的才感覺心口緩了下來。
“來,先坐下!”寒雲扶着安烈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怎麼樣?”
安烈巖微喘着氣,卻也平緩了不少,冷眸稍顯犀利,沒有說話。
這是,衛麟跑了進來,“主上…”
“主上,王妃剛剛離開了王府!”衛麟稍顯着急的說道,剛剛遇到藍馨冉,她說要離開王府,所以他就過來稟報了,然而待看到安烈巖臉上難看的臉色和周圍異樣的氣氛後又擔憂問,“主上,你怎麼了?”
“寒雲,主上怎麼了?”衛麟隨即又問一旁的寒雲。
“沒事,是七絕的反應,現在已經沒事了!”
“什麼?主上他…”動了情?
衛麟驚訝的問道,然而後面半句卻沒敢說出口,接着安烈巖卻突然冷言開口了,“夠了,此事到此爲止,不許再提!”
“是!”衛麟立即又低頭應道,不敢再說也不敢再問,但是心裡卻隱隱知道了些什麼,王妃剛剛走,而主上卻又起了七絕的反應,看來這七絕的反應是因王妃而起,那就是說主上他對王妃動了情?
衛麟心裡是這樣想着,但卻也不敢再多問。
斷情崖下,崖峰仿若直插雲霄,氣勢詭異。
而崖下,藍馨冉一抹瘦小的淡粉色身影站在下面,昂着小腦袋看着上面,嘴裡自言自語道:“終於又再一次離開這裡了。”
聲音有點稚嫩卻又伴着點失落,原本離開是她一直最期盼的事,可是現在從她的語氣裡顯然聽不出高興,反而還有一點點失落的感覺。
這是她第三次出了這斷情崖站在崖下,而且這一次她就可以再也不用回去了,她從此就可以自由了,可是奇怪她卻高興不起來,這是爲什麼呢?
難道這就是人類的矛盾心理,得到前以爲是自己想要的,而得到後卻突然發現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她到底想要什麼?難道還想再飛上去嗎?
只可惜只有通往下面的界門,沒有通往上面的,想上去,只能飛,她又飛不上去,頂多飛得不到十米,然後就摔成狗吃屎!
想罷,藍馨冉撇着嘴嘆了口氣,然後低下頭轉過身走了,手裡的小包袱被她無力的拎着。
“算了,還是先回家吧!”藍馨冉一邊走着,一邊說道,口中的家指的是將軍府,想想在古代,除了將軍府她也沒地方可去了。
不過斷情崖位於玄引山,將軍府是在潞陽城,這隔得還是很遠的,看來她得走好長的一段路了。
烈焰王府,安烈巖背身而立的站在開滿桃花的桃花樹旁,因爲藍馨冉已不在,他已經沒有再戴着面具。
寒雲稍稍走上前,面如冠玉,輕聲道:“你真的放心讓她一個人走嗎?據我所知,她就只會一點點的武功,萬一遇到什麼危險,她這麼瘦弱,恐怕對付不了!”
寒雲知道,安烈岩心裡其實明明是很擔心藍馨冉的,只是又不肯說出口,他就是這樣,永遠礙於面子要強的不會輕易把一些話說出口,總是藏在心裡,但是他知道。
那既然他不肯說出口,他就幫他說出口好了。
然而安烈巖俊臉卻仍舊一副很冷漠,不關心的樣子,“既然已經決定從此再無關係,就該做到各自走各自的路纔是,遇不遇到危險,那也已經是她的事了!”
看到他還是如此固執,寒雲只溫潤的輕嘆了口氣,然後道:“好吧,你自己的事你自己來決定吧,這是清心丹,你帶在身上,以防不備!”
寒雲把裝着清心丹的紅色瓶子放到了白色玉石桌上,然後才走了。
只見寒雲走後,安烈巖轉過了身來,看了走掉的寒雲一眼,然後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紅瓶,隨即又撇下眸去若有所思,頓時冷言喚道。
“彩煉!”
隨即彩煉手持寶劍,不知從哪就走了出來,身上已經不是丫鬟的打扮,而是一身利落的深色輕裝,頭髮扎着一個高馬尾,額前劉海從一邊挽過另一邊耳後,臉上嚴肅沒有表情,整個看起來十分冷酷,一看就是受過訓練的。
“主上有何吩咐!”對安烈巖倒是十分的恭敬。
只聽安烈巖淡冷的下命令,“去暗中跟着藍馨冉,如果有什麼情況,必要時候出手救她,直到她到達她要去的地方爲止!”
“主上…”彩煉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卻被安烈巖打斷了。
“去吧!”
“是!”彩煉只好聽令,然後走了。
她其實很想說,爲什麼還要去管藍馨冉的死活,靈石都已經喚醒了,她已經沒有什麼用處,而且靈石喚醒了,主人因爲救她一時大意,讓靈石丟失了,她對她的恨意就更是深了,現在卻還要去保護她,她心裡實在是不願意!
但是不願意卻也還是要去,因爲主人的命令不可違。
彩煉走後,安烈巖卻也還是不能放心,頓時想試試用天眼看看藍馨冉現在在哪,是否安然無恙。
然而當他兩指運起劃過眼前,什麼也沒有,還是無法看到她,他的天眼真的對她沒有用。
“爲何會如此?”安烈巖幽眸稍稍一凜,喃聲道。
以他的修爲,想要用天眼搜尋到一個毫無修爲的她,本該是易如反掌纔是,可是爲什麼卻不行?上次是如此,這次亦是如此。
她到底是什麼來頭?看來問題還是出在那個刺青上。
也罷,什麼來頭也好,刺青也好,反正人也已經離開了,她跟他已經再無關係了,他也不必去知道太多她的事!
想到這,安烈巖輕嘆口氣,俊臉上與生俱來的淡漠中,卻也帶着一抹淡淡憂傷。
另一邊,藍馨冉走了很久也沒能走到有個人的地方,只覺兩腿痠痛又有點口渴,不禁累的彎腰扶膝,皺着小臉喘氣說道:“這什麼鬼地方啊?走了那麼久,連個人影都沒有,想問問路都不行!”
藍馨冉當初來的時候是被人擡在花轎裡的,根本也沒看路,卻不曾想烈焰王府竟會在這麼偏遠的地方,她都穿過好幾片樹林了,都還見不到一個人,本就是路癡不分東西南北的她想找個人問問都不行。
藍馨冉累的不禁走到一旁的樹根下包袱一丟,便坐了下來,小臉無精打采的唉聲嘆息。
隨即又想起了安烈巖,於是便自言自語的道:“也不知道安烈巖現在怎麼樣了?”說完愁眉苦臉的嘆了口氣。
心裡怪怪的,老是會不知不覺的想到他,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病痛好點了沒有。
好好的他怎麼會突然就發狂呢,是一種病嗎?昨天是這樣,剛纔也是,他到底是得了什麼怪病?
而且奇怪的是怎麼他一發病就不讓她靠近她,碰他,難道這也是怪病表現出來的一種?一發病就不喜歡有人靠近或者碰自己?藍馨冉真是越想越想不明白。
奇怪,她想他幹嘛,她現在自身都難保了,想他還不如先想想怎麼離開這鬼地方纔呢!
想罷,藍馨冉不悅撇嘴嘆了口氣,看了看四周,只見天色不早了,看來得快點找到有人的地方纔行,想罷,拎起包袱又立馬繼續趕路了。
然而不知走了多久,山路里還是一個人都沒有,就在這時,藍馨冉走着走着,突然前面十多米外,竟站着一個人,而且是背身站着,正好擋在了路中間。
藍馨冉小臉頓時一愣,停住了腳步,‘嗯,怎麼有個人?’
看着那人,只見那人一身的黑色斗篷,背身站在路中央,而且背影詭異的有些讓人感到壓抑,原本終於看到了個人,藍馨冉心裡該高興纔是,可現在卻是不禁感覺有些陰森起來,心想這荒山野嶺的莫不是撞上鬼了?
想到這,藍馨冉那動人的小臉不禁抽了抽。
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四周又都是樹,突然在路中間出現個黑色背影來,着實是讓人不禁會往那方面想。
藍馨冉不禁覺得心裡發毛的狠,說話都結巴的厲害的問道:“你你你你…你誰啊?”
只見那人不說話,仍舊一動不動的背身而站,藍馨冉不禁更是冷風涼到了脊椎骨,可還是硬着頭皮又道:“說話啊,你誰啊?是人還是鬼?”
本以爲那人還會繼續裝神弄鬼不說話,裝神秘,然而這回他卻轉過了身來,而且是咻的一瞬間轉了過來般,身手很是詭秘,伴着他那一身斗篷,猶如幽冥一般。
藍馨冉不禁心中一顫,更是寒慄的看着他,看清了對方,只見對方身上除了一張臉,什麼也沒露出來,一身寬大斗篷,手上戴着黑手套,而那張臉十分的沒有表情,兩隻細小的眼睛裡沒有任何色彩,甚至還會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此人正是櫓笆,同那名神秘異族女子一起出現在昏暗密室裡的男子,本來還愁藍馨冉在安烈巖身邊,他們沒有辦法對她下手,沒想到她竟然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裡。
“你是誰?”看到櫓笆轉過身來依舊沒說話,只是看着她,藍馨冉又問道,不過有些警惕,因爲對方看起來並非善類,而且神秘詭異,突然攔住她的去路,想必來者不善。
然而這一次,櫓笆開口對藍馨冉說話了,可是語氣卻是陰森的沒有任何活人的氣息,放佛黑夜裡那一片片沉寂的墳地。
“善靈,我們又見面了!”
而對於他說的話,藍馨冉卻是完全聽不懂。
“善靈?見面?”藍馨冉只覺得腦子攪成了漿糊,隨即又道:“大叔,你認錯人了吧?還是你迷路了不懂回家啊?”
這人估計是有些腦子神志不清在樹林裡迷路了吧?見到個人就胡亂說話,她又不叫什麼善靈,而且也根本沒跟他見過面,要真是見過,她一輩子也不會忘的,嚇都給嚇死了。
櫓笆沒有理藍馨冉說的話,而是繼續面無表情的說道:“看來你的真身還沒有恢復!”
櫓笆話音一落,不等藍馨冉疑惑不解,頓時眼眸陰森一眯,擡起戴着黑手套的手就向藍馨冉打出靈異的冰藍之光,看招式不像中原的招式,而是類似神族的聖潔之光。
只見冰藍之光重重打上藍馨冉,“啊……”瘦小的身子彈出了幾米遠外重重躺地,喉嚨一陣翻涌,隨即口吐鮮血。
這時,一顆樹上,突然咻的出現一個黑色身影來,是彩煉。
只見彩煉一出現看到眼前的一切後,頓時一驚就想上去出手,可很快眸裡卻又閃過一道異光,暗想道。
她爲什麼要救她,其實她大可不必救她,就當她是意外遭人毒手,如果主上問起,她最多就說她趕到的時候她就已經遭人毒手了,她死纔好,她死了對主上的安危就沒有威脅了。
自從喚醒靈石她受了傷後,主上對她就完全不一樣了,不僅奮力救她,還讓她住在鳳崚閣中,這完全不像主上平時的作風,這一切她都看在眼裡,只是礙於身份,所以才一直不敢說些什麼。
只怕主上他早已慢慢對她動了情,如果是這樣,那她就更應該死了,她活着遲早會害到主上,只有她死了,事情纔不會再演變下去,她所擔心也纔會真正的得到解決,所以她必須得死。
心裡決定後,彩煉抿脣,臉上神情狠了狠,選擇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繼續發生,雖然她知道這樣對藍馨冉很不公平,但是要怪,就怪她不該讓主上愛上她!
“嗯…”地上,只見藍馨冉脣邊染着鮮紅血跡,吃力的支撐起身體,秀眉緊擰的驚恐看着眼前的人,吃力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出手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