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怎麼聽着不像個女孩子的名字?”楚飛揚嘀咕了一句。
容晚卻沒有再理他,直接越過他跑向了遠處。
楚飛揚這纔跟着回頭,看到不遠處有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慢慢走過,金絲線的袈裟覆身,光潔的腦袋,那個人……
楚飛揚皺起了眉,暗暗思忖着,該不會是那天在街上碰到的那個多管閒事的和尚……吧?
“長生!長生!”容晚用上了風靈力,幾個衝刺就躥到了長身跟前。
“郡主。”長生回身,朝她一禮,“有何貴幹。”
容晚眼尾餘光瞥到正朝這邊追過來的楚飛揚,不由皺眉,面對長生仰起一張大大的笑容,“有件非常着急的事情找你!你快跟我走!”
話沒說完,容晚扯了長生的袖子就往前衝。
長生一個趔趄,迅速跟上。
“喂!你們到哪裡去?你們等等我!等等我啊!”落在後面的楚飛揚發現前面兩人突然跑起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那兩人身影一晃,就消失在了拐角。
楚飛揚趕緊用上了輕功快步追了過去,等他到拐角,四下張望了一番卻發現,“唉?人呢?”
剛剛明明看他們往這邊走的,可是也轉過來卻是一大片花木繁茂,四下一看,並不能找到任何一條通往其他地方的路。
難道是看錯了?
楚飛揚踱着步子在花木繁茂中尋找了起來,漸行漸遠。
蹲在樹杈上的某人鬼鬼祟祟地探出了個腦袋往外看,看不到,再往外一點……還是看不到,再往外一點……再往外一點……
突然“咔嚓”一聲脆響。
容晚心一落,“哎呀呀——”
她還沒叫完,突然後脖子一緊,人已經被人提了回來。
重重新回到安全地帶的容晚長出了一口氣,“謝了啊!”
“不必。”長生面無表情,轉身欲走。
容晚連忙一把拉住他,“你幹什麼去?”
“郡主應該已經不需要我幫忙了吧。”
容晚輕咳了一聲,這和尚眼睛怎麼長的?她什麼都沒說,他怎麼什麼都知道?實
在是太不可愛了。
“你幫了我,我總得謝謝你吧。”
“不必了,郡主若能記得離那些麻煩遠一些的話,麻煩自然不會找上門,告辭。”長生說着縱身一躍,輕盈落地,恍若一片樹葉。
容晚兩眼冒星星,好俊的輕功!
“等我!”
長生充耳不聞。
容晚不管不顧地直接撲了下去,順帶“哎喲”了一聲。
已經走出幾步的那道背影果然一僵,在容晚覺得自己自己果然料事如神的同時,也在爲自己默哀,掉得太快了,時機趕不上啊,用風靈力都來不及,氣還沒運起來就已經落地了。
看來今天是註定要撲通一下了。
正當容晚做好了要跟大地親密接觸一下的準備之時,身子突然一輕。
誒?
豁然張開眼,只覺一片天旋地轉。
然後容晚眼睜睜地看着,原本以爲應該還在幾步開外,現在卻近在咫尺的那張臉。
恍恍惚惚……
腳落地的一瞬間,容晚才一下子回過神來。
“稱心了?”
容晚一心虛,面上卻故作鎮定,“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長生輕輕一嘆,伸向她的頭——
容晚嚇得一縮脖子!
卻只感覺到頭頂一點細微的動靜。
睜開眼睛,看到男人那修長好看的手指間夾了一片樹葉。
容晚呆了一呆,剛纔有一瞬間,她明顯感覺到面前這人的氣壓有多低,恐怖得人都不敢喘氣。
現在拿下的卻是一片樹葉,再看他時也看不到他身上有絲毫可怕的氣息,雲淡風輕。
難道剛纔是她的錯覺?
“知道害怕就該記住教訓,引以爲戒,萬不可再從那樣的地方跳下來了。”長生板着一張俊臉,像個長者一樣教訓着的模樣,讓容晚想起了容錦夜訓斥她和容曜的時候。
“下次?”容晚眨眨眼,似乎非常認真地在思考這個問題,然後忽然一笑,道,“只要你在就沒事啊。”
開玩笑,要不是篤定了他一定會回來救她她怎麼可能會跳啊?她又不傻。
長生語噎了
一下,他一本正經地教導,容晚似乎根本就沒聽見去。
可是思忖一下,他又忽然懷疑,她真的需要被提醒嗎?
“走吧。”
“去哪裡?”
容晚一拍胸脯,豪氣干雲,“我去道歉,你幫我撐個場子!”
道歉……撐場子?
道歉還需要撐場子?長生完全搞不懂其中的邏輯。
容晚主動解釋起來,“就是剛纔走過去那個楚飛揚,上次你也見過的吧?南楚的皇子,咳!我恐怕那個人不太好搞,當時你也是在場的,有個證人在,他纔不敢亂來吧。”
那個楚飛揚,看着就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別看容晚平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其實她是個很識時務的人。
正是因爲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所以才能每次闖禍之後有恃無恐。
剛纔和楚飛揚面對面那一會,容晚感覺不太妙。
總覺得那傢伙不會輕易就放過自己的感覺。
長生沉默了片刻,頷首,“好,我隨你走一趟。”
師傅常說出家人不介入世俗事。
不過這件事,也算跟他脫不了關係,就這麼放任不管也於心有愧……
“哎喲?找了你們半天,你們倆怎麼還在這兒啊?”
正說着,找出去一段路無果的楚飛揚折回來了,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樹下的兩人。
幽深的桃花眼緩緩眯起,目光,落在兩人相纏的手臂上……
“這年頭,鳳來國的和尚都還俗了嗎?”
容晚一下反應過來,立刻就要縮回來,卻突然手上一緊。
誒?
容晚詫異地擡頭看向對面高大的身影。
長生還是長生,那張萬年不變的冰霜面容,眉目一樣的好看,只是莫名的似乎陡然間多出了幾分冷硬的棱角。
長生輕輕地放開了容晚的手,退後一步,有禮的距離,一切動作都做得十分從容,絲毫沒有被抓住了話柄的尷尬和無所適從。
他朝楚飛揚單手行了一禮,並未說一字。
楚飛揚卻一瞬間覺得這和尚高傲得很,自己一個堂堂一個皇子竟是被比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