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微瀾想了想，就是慕容憐被慕容丹踩住了裙腳而差點摔在她身上的事？
“小事。”她揮了揮手，“二公主要不說，我都快忘了。”
“你真的不怪長公主了？”慕容憐欣喜地擡頭，“我就知道你心胸寬廣，不會生長公主的氣的。”
“……”雲微瀾一口水噎在嗓子裡，努力了好幾把纔沒有咽岔道。
已聽慕容憐接着說道:“昨晚回去後，我一晚上沒睡，想着雲大人說的話，又自己拿腳試了試，確實不能自己給自己在裙子外面踩上腳印，那印子的確是長公主踩的。但我知道長公主心善人好，絕不是有意的，所以……想了一晚上，我覺得都應該對雲大人來說一聲，請你不要怪罪長公主，她是無心的。”
或許是因爲卸下了心裡的負擔，她說話的語速明顯快了許多，連表情也是難得的輕鬆，蒼白的臉上泛着少有的光彩。
雲微瀾艱難地嚥下嗓子裡的水，嘴角不自覺地扯了扯，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該怎麼說。
認定的概念裡，應該是慕容憐爲自己而來，沒想到一開口，說的卻是慕容丹，這樣突兀的轉變實在讓她有點接受無能。
真的很想敲醒慕容憐的腦袋，她怎麼就不明白人家是故意在害她呢？昨晚都說得那麼清楚。
可看到她臉上那開心的笑容，雲微瀾就什麼都說不出了。
不忍心破壞她那份單純善良，但過於單純，卻會看不清他人的險惡。
可看清了險惡呢？不過是在她受傷的心靈上再撒把鹽，再增添幾分傷心而已。
“我大人有大量，一般的事都不會放心上。”雲微瀾沒有明確迴應“有意”還是“無心”，只是模棱兩可地道，“只不過，二公主需明白，人的好壞都不會寫在臉上。有些人喜怒於形，一臉兇惡，未必是壞人。有些人親切仁慈，一臉和氣，未必就是好人。二公主凡事還需多留個心眼，免得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見慕容憐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怕是因她的話而又有了負擔，她最後那話裡便帶着玩笑的意味。
“我，我有什麼好賣的。”從未被人開過玩笑的慕容憐騰地紅了臉，結結巴巴道，“我，我只知道，誰對我好就是好人，誰對我不好就是壞人……”
雲微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慕容憐見她那樣子，不由低了頭，小聲地道:“我雖說佔了個公主的名頭，但誰都知道，我的地位還不如一名普通宮女，除了香兒，沒人看得起，更沒人疼……這次秋獵，我本來是不想來的，可傳話的公公說，這是父……父皇的旨意，必須得來……”
“父皇”這兩個字雖然常在心中迴盪，可從嘴裡說出來的機會少之又少，幾乎沒有，所以說出來時感覺萬分艱澀。
“公主……”香兒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我以爲會過得很不好，一路上也確實如此，不過……”慕容憐微微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脣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我沒想到，到這裡之後，居然能碰到對我這麼好的人，長公主，還有……雲大人你……我，我很感恩……”
“雲大人仗義出手幫我，長公主對我噓寒問暖，讓人送東西給我，我知道你們都是沒有私心的，況且我也沒什麼可讓人圖的。”她擡起頭，“我看得出來，雲大人與長公主之間好像有些不愉快，我不想看到對我好的人之間存在誤會，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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