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煉殤眼皮跳了跳，看上去好似完全沒有聽見她的話一般。
耳邊緊接着傳來灸鳳漸漸遠去的腳步，他這才擡眸望去。
瞬間，眼神變得深不見底。
這個人，還是主人口中的那個花貂嗎？
疑慮一旦產生，自然無法揮去。
————
和煦的微風吹佛着小河，河水忽然被一陣悅耳的曲子、動聽的笛聲牽動着。
河岸邊的柳樹下站着兩人，一是妖王灸燼，二是慕若。
灸燼雙手拿着笛子，附於脣畔，目光悠遠，不知在想些什麼。
慕若則單手負背而立，雙眸微闔，耳邊迴盪着笛聲帶來的震動。
都說音樂最能分辨人的本性，這首曲子，起初實乃萬馬奔騰之勢，轉而慢慢的變得優柔寡斷，絲絲纏綿。
就好像是原本的野心抱負，突然被擅自闖入的某人打亂了而迷亂。
就在她以爲笛聲到此爲止的時候，笛聲陡然轉成了低鳴。不！更像是野獸的不甘，亦或者說是被拋棄的怨恨。
慕若倏地睜開雙眸，笛聲也戛然而止。
她眨眼，一下，兩下，三下。
始終沒有動作，好像被定住了一般。
灸燼淡淡的收起笛子，彷彿這笛子不曾出現過，他也不曾吹過這曲子。
眼角餘光瞥見慕若沉默的樣子，不由淡淡的問道：“怎麼？”
慕若回神，微微搖頭，不知是曲子的緣故還是怎麼樣，她總覺得心底有些觸動。
“花貂……不，灸鳳，你打算怎麼辦？”
對於慕若突如其來的問話，灸燼並沒有詫異。
這個小姑娘十分聰穎，發現異樣在意料之中，只是……
“你何時發現的？”
慕若眉頭輕挑，低着頭，似笑非笑的看向灸燼，“這重要嗎？”
灸燼擰着眉頭，抿脣看着慕若，久久沒有迴應。
不重要！
這三個字，他卻不能說。
“你已經決定要這個女兒了不是嗎？”慕若的笑變得有些嘲弄和冰冷。
灸燼的臉色暮然變得蒼白，不是他要，而是他的疏忽讓對方鑽了空子，如果他強行驅散妖力，只怕他女兒的命根本保不住！
“你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
慕若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既然如此，你跟我說什麼，都是廢話。”
灸燼皺着眉，看着眼前笑得一臉輕鬆的少女，他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她和鳳兒不是好朋友嗎？
爲什麼她現在明明知道真相，還能這麼風輕雲淡？
還是說，她其實根本就不在乎鳳兒這個朋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的請求豈不是……
慕若眼角餘光一直注意着灸燼的神色變化，明知道他有事相求，卻故作不知。
他做錯了事，就得接受這樣的煎熬。
雖然明知道他是無意的，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任何想要糾正錯誤的想法，甚至放任這個錯誤的繼續，這一點，恕她無法諒解，也不會諒解！
錯誤，她自然會想辦法扭轉，不勞他費心。
至於這個煎熬，她必須得時刻提醒他，哪怕這煎熬仿若刀刃，她也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