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微抽了抽嘴角,這牡丹的思維方式果然與常人不同,不管疼不疼,先問難不難看。
巧微嘆口氣,依然順着牡丹:“嗯,是很難看,如果落下傷疤就更難看了。”
“啊……”牡丹驚叫一聲,一下子就從地上坐了起來,他握住巧微的胳膊用力一甩,把巧微從自己身上丟了出去。
巧微一點兒防備也沒有,她被牡丹大力的甩了出去,身體在地上滾了幾圈,腦門咣噹……一下嗑……在了安放牡丹花的花架子上。
好在這花架子是木製的,否則她非得頭破血流不可。
不過巧微還是磕的不輕,她的腦子被磕的金星四濺。
巧微心裡苦笑着:下次一定長記性,牡丹就是去尋死,自己也不攔着了。
你妹的,好心沒好報!!
巧微呲着牙捂着生疼的額頭,站了起來,追牡丹去了。
這個半瘋癲的妖男,已經一瘸一拐的進了寢宮。旁邊的侍女見牡丹這個樣子,都嚇了一跳,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剛要上前侍奉。
牡丹尖利着嗓音大叫着:“滾……都給我滾!!”
那些侍女縮縮脖子,老老實實的消失在了寢宮裡。
巧微晃晃腦袋,沒有滾出去,而是不怕死的邁進了牡丹的寢室。
她一進屋子,就看見牡丹趴在牀上亂翻,依牆而放的塌櫃被他翻的亂七八糟。
“哪去了?怎麼找不到了?”牡丹根本就顧不上腿疼,在牀上爬來爬去,鮮血滴在雪白的絲綢牀單上,融成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色梅花。
巧微閉閉眼睛,她無力的撫着額頭。
心說:她是做了什麼孽,怎麼攤上這麼一個不省心的玩意兒?
這牡丹比那雲煬要刁鑽一萬倍,還時不時的犯瘋病。
巧微嘆口氣,徑直走到梳妝檯前,從臺櫃的抽屜裡摸出那個精巧的琺琅瓶子。
“少主,您……”
巧微的話纔開個頭,就被牡丹打斷了,他歇斯底里的吼叫着:“滾,我不是叫你滾出去嗎?”
哎呀?!!!
巧微也煩了,好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她真想把那個瓶子甩到牀上,然後跑出去,再也不看這個妖男一眼。
她握着生疼的額頭,暗想,TNND……真是受夠了……!
巧微頂着火氣,蹭蹭……蹭……的來到牡丹跟前,她高高的揚起胳膊,剛要把瓶子甩過去。
牡丹突然轉過頭了,他瞪着他那雙霧氣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巧微“你……要做什麼?怎麼還不滾?”
巧微的胳膊僵持了一下,然後慢慢的放下了,此刻的牡丹看起來就像一個受人欺負了的孩子,他孤獨無助,卻偏偏的要紮起全身的毛刺來保護自己。
巧微深深的嘆口氣,心軟了,不管怎麼說,牡丹是個受害者,他之所以這麼不正常,還是那些殘酷的經歷給逼成這樣的。
想到這裡,巧微平復了心中的怒氣,她坐到牡丹跟前,拉着他的手把那個琺琅瓶子遞到他的手上。
“我滾了,誰來給你處理傷口啊!”
說着她站了起來,拍拍牡丹的肩膀:“乖乖的坐好,不要動,我去拿點鹽水來!”
巧微像哄玥瑤那樣,哄着牡丹。
牡丹愣了,他眨眨眼睛,迷惘的看着巧微。
巧微和緩的語氣和輕柔的動作,酷似他死去的母后。在牡丹的記憶力,幼年時候的他非常淘氣,總是弄得自己身上小傷不斷。
父王要責罰他,總是被母后攔住,然後母后就會溫柔的哄着他,給他擦乾淚水,親自幫他處理傷口。
巧微端着一碗淡鹽水進來,她非常滿意的看着牡丹已經安靜下來了,他規規矩矩的坐在牀沿上,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巧微把碗放在牀上,然後跪在地塌上,從袖子裡拿出一條幹淨的手帕。
“少主,你忍住點兒,傷口清理乾淨了,纔好的快!”
牡丹這次很配合,無論巧微手下輕了還是重了,他都一聲不吭。
巧微用另外一塊乾淨的布給牡丹包紮好傷口,左右看了看,沒有在往外滲血,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你覺得我可憐嗎?”牡丹突然問道。
巧微納悶的看了一眼牡丹,見牡丹的眼睛已經恢復了清明,他正緊緊的盯着自己。
巧微收回視線,輕輕的反問他:“少主覺得自己可憐嗎?如果你覺得自己可憐的話,那麼你就可憐!”
牡丹不解的擡起巧微的下巴:“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巧微晃着腦袋,躲開牡丹的手指:“這天底下可憐的人何止千千萬,誰的身上沒有一些永遠無法忘卻的傷痕。痛苦的傷痕是上天註定的,無法躲開。可是……”
“可是什麼?”牡丹追問着。
“可是,這傷痕的深淺是我們可以決定的。如果你想要這傷口永遠的潰爛,用那傷痛來折磨自己,那麼你就傷害自己,就像少主今天做的那樣。反過來,如果你想要這傷口癒合,也不是不可能的。因爲時間可以淡化一切的感情,包括痛苦。”
巧微直起身體,眼神淡淡的看着牡丹。
牡丹懷疑的看着巧微:“時間真的可以沖淡一切嗎?已經這麼多年了,我的痛苦還在啊?它從來沒有遠離我!”
“那是因爲少主你選擇了讓這痛苦持續下去,你每天都在想着它,所以它不會離你而去,反而會依附你的思維越發的強烈。”巧微輕輕的握住牡丹的手“少主,相信我,只要你不在去碰觸這傷口,甚至完全的忘記它,那麼它就會消失不見。”
“會不見嗎?”牡丹苦笑着“傷口好了,傷疤會留下的!”
“反正不疼了,管它呢?”巧微無所謂的聳聳肩“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爲了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呢!”
“別人的錯誤?”牡丹無意識的嘟囔着“巧微,你覺得這是別人的錯誤嗎?”
他鬆開巧微的手,癱軟的靠在塌上“如果當年不是我的無能,我波託國不會強人所佔,父王母后也不會死的那麼慘!”
巧微詫異的看着牡丹,她是第一次聽到牡丹
說這樣的話,難道在牡丹的內心深處……並沒有忘記波託國的仇恨。
他也許……並不是像表面看起來的那樣自暴自棄!
“少主!”巧微給牡丹的頭下墊了一個枕頭,讓他躺着更加舒服點“以巧微的淺見,波託國之災,責任不在你的身上。要是真的就跟溯源的話,巧微說句大不敬的話,這都怨您的父王。”
牡丹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他一把抓住巧微的手:“你胡說什麼?這怎麼能夠怨父王?父王他愛惜百姓,慈愛治國,我們大波託國從來都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百姓們每天過着唱歌跳舞的日子,這樣好的國王,你居然敢誹謗他!”
巧微翻了個白眼,手掌傳來的刺痛,說明牡丹很生氣。
她心裡話:自己真是多事,他們波託國怎麼樣?關她半毛錢的關係啊!看來她今天是多嘴了,也許剛纔心軟造成的後遺症。
不過呢……她既然把話說了,就得說出個道理來,否則這牡丹再惱了,還真不少吃素的。
巧微幹跪在地塌上:“少主,自古有云,民爲水君爲舟,水可載舟也可覆舟。而您的父王深明此理,他身爲一國之君,仁愛治國愛惜百姓實在是難能可貴。從這點上來說,您的父王是爲賢主啊!可是……”
“不要可是了!”牡丹截斷巧微的話,他臉色緩和很多,鬆開了巧微的手:“算你會說話,我的父王是個賢明的君主,所以你不能把亡國的責任算到他的頭上!你退下吧,我想自己待會兒。”
巧微小心的觀察了一下牡丹,他已經閉上了眼睛。她無所謂的聳聳肩,即然牡丹不生氣了,那下面的話說不說都行了。
牡丹不愛聽,她何必惹怒他給自己找不自在呢!
“少主,那您好好休息,我去給您熬點酸梅湯消消暑。”巧微起身,抻過一牀絲被給他搭在腰間。
牡丹沒有搭理巧微,巧微也知趣的不再說話了,她輕手輕腳的往門口走去。
“巧微你站住,把話說完!”那個阿里曼宣使陳芳突然出現在門口,她攔住了巧微的去路。
巧微一愣,規規矩矩的給陳芳行了一禮“宣使大人,少主累了,他在休息。”
陳芳沒有理會巧微的話,她拉住巧微的胳膊,把她拉到牡丹的塌前。
牡丹的睫毛動了動,但沒有睜開眼睛,他嘟囔着說道:“宣使大人,我累了,要睡覺,你們退下吧!”
陳芳皺了皺眉,她從懷裡掏出那枚祖母綠的戒指套在了食指上,高高的舉過了頭頂,她大聲的喝到:“塔瑪洛帝*波雅王子,我以已故國王和王后的名義命令你,馬上給我從牀上起來。”
牡丹……聽的這話,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他癡癡的看着陳芳手上的那枚戒指。
過了一會兒,牡丹從牀上起來了嘴裡喃喃道:“母后……”
“跪下!波雅王子如果你還念着國王和王后的話,你就給我跪下!”陳芳繼續喝到。
牡丹的身子抖了一下,他聽話的從牀上下來,跪在地上。
牡丹咧了咧嘴巴,很顯然膝蓋上的傷,讓他很不舒服。
陳芳就跟沒看到一樣,依然高高的舉着戒指。
“巧微,你把剛纔沒說完的話說完,就說給波雅王子聽,他必須聽!”
巧微猶豫的看了看陳芳“宣使大人,那都是巧微胡說的,我……”
“巧微,叫我芳姨,你的話絕對不是胡說。大膽的說出來,不要怕有我呢!”陳芳安撫的拍拍巧微的肩膀。
巧微無奈,只得也跪在地上:“芳姨,您讓我說,巧微就遵命,有啥不對的您多擔待。”
陳芳笑着點點頭:“丫頭說吧,就對着波雅王子說!”
巧微輕嘆一聲,轉過頭對着牡丹“王子,剛纔巧微說過,您的父王是個賢君,但算不上是明君。所謂明君,不但要愛惜百姓,還要有高瞻遠矚的憂患意識。據我所知,波託國盛產黃金,在巧微看來,這是好事,也是天大的壞事。金,乃流動之性,能惑人心神,視爲兇物。控制好它,能給人帶來富足的生活。控制不好,恐怕會給人帶來血光之災。”
牡丹愣了,他呆呆的看着巧微,這樣的話,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金乃兇物嗎?
如果波託國還在的話,牡丹一定會認爲巧微在胡說八道,甚至妖言惑衆。
可……現在,波託國被沙漠之狼佔領了,父皇母后也因此而喪命,所以……他不得不承認,巧微說的有些道理。
他擡起頭問巧微:“那金礦是我波託國祖先們留給我們的,我們享用它有何不對?”
巧微搖搖頭:“王子,我沒有說不對,我的意思是,你的守的住這寶庫,才能享用吧!您的波託國,連大門都不關,沒有任何的防患意識,裡面的寶物盡顯天下,那可不就是招賊用的嗎?”
牡丹反駁道:“我波託國,位於沙漠的正中,外有死亡之海護衛根本就不需要太多的防護。”
巧微笑了,她反問牡丹:“死亡之海?我敢問王子一句,有用嗎?它能擋的住沙漠之狼的鐵蹄嗎?”
“這……”牡丹說不出話來了。
“巧微說的有理,”陳芳突然插話“我就曾經建議國王購買更好的武器,訓練起一隻精銳的部隊,來保衛咱們的大波託國,可惜……國王沒有聽從我的意見,一笑了之了!”
“啊?”牡丹詫異的看着陳芳“宣使大人也曾經建議父王,建立軍隊嗎?”
陳芳深深的嘆口氣“國王沒有采納我的意見,我也就沒有堅持,誰想到幾個月後,那沙漠之狼就……唉……這都怪我啊!”
巧微徹底的無語了,她本以爲是波託國的軍隊太差,沒想到這個國家竟然連軍隊都沒有!
這叫什麼情況?溫水煮青蛙嗎?
如此的沒有危機意識,水開的時候,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牡丹把視線投到巧微身上,苦笑着“現在說這些個還有什麼用?我波託國早就沒了!”
“不……我波託國還在呢!”陳芳也跪在了地上“王子,我半年前就派人去沙漠了,現在已經有消息了,我們的波託國還在,只是您的子民受苦了,他們都淪爲沙
漠之狼的奴役,每天拼命的掏金子。”
陳芳激動的握住牡丹的肩膀“王子啊!振作起來吧!您的子民還在盼着您回去呢!”
牡丹的眼裡閃過一絲的光亮,可惜……這光亮只是一閃而過,接下來依然是死灰一樣的沉靜。
“回去?不可能了!阿薩新大人說過,波雅王子已經死了,我現在是牡丹!我曾經發過誓,永生不離阿薩新大人的身邊,除非我死了!”
陳芳一聽就急眼了,她一把將牡丹從地上號了起來:“那個該死的阿薩新,他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波雅王子是屬於波託國的,什麼時候成了他的私人玩物了?王子啊!你不要被他迷惑了,他對你……對你居心不良啊!”
“胡說!你胡說!”牡丹激動的揮舞這手臂“阿薩新大人救了我的命,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我!我……不許你誹謗阿薩新大人,即便你是宣使大人也不可以!不可以!”
巧微扯了扯嘴角,她早就料到牡丹會是這個反應,在他的心目裡,沒人能夠代替的了阿薩新。阿薩新在他的心目中是神聖的,不可侵犯的。
這大概就叫做盲目的崇拜吧!或者還有些其他更加骯髒的原因!
那陳芳見牡丹還是如此的執迷不悟,氣的渾身哆嗦,她抓住牡丹肩膀搖晃着:“我糊塗的王子啊,你可知……那阿薩新是看重了……”
“芳姨!”巧微跳了過去,一把拉住陳芳的胳膊“芳姨,王子說得沒錯,阿薩新大人救過王子的命,他是怎麼會害王子呢!您誤會了……誤會了!”
巧微拼命的給陳芳使眼色。
陳芳終於冷靜下來,她深深的嘆口氣,無奈的跪在地上:“王子贖罪,陳芳不該懷疑阿薩新大人,待會我會去自領二十杖責。”
牡丹見陳芳認錯了,也就不那麼生氣了,他緩緩語氣“不用了,宣使大人,此處沒外人,只要你改了就好,以後不可以在對阿薩新大人不敬!”
陳芳無奈的點點頭,她惆悵的看着巧微。
巧微悄無聲息的用口型對她說道:“不要着急!”
陳芳壓了壓激動的情緒,從懷裡掏出一份禮單對牡丹說道:“王子,這是明天去毒神殿觀禮的禮單,您過下目吧!”
牡丹虛弱的靠在軟墊上,無力的揮揮手:“宣使大人作主就行了。”他又看向巧微,嘟着嘴說道:“巧微我要喝酸梅湯,要加冰的哪種!”
“好的,王子!”巧微趕緊答應下來,她剛走到門口,就被牡丹喊住了。
“等等……巧微,你怎麼穿上衣服了?”
巧微好笑的嘆口氣,這牡丹的反應不是一般的慢,她穿着這身衣服在他的身邊晃了半天了,他纔看出來呀!
“是我,王子!”陳芳站了出來,她對巧微招招手“巧微,你到芳姨這來,先不要去!”
牡丹不解的看着陳芳“宣使大人,巧微叫你什麼?芳……姨?”
陳芳笑嘻嘻的拉住巧微的手,對牡丹說:“王子,你可知道巧微是誰嗎?”
牡丹搖搖頭,迷惘的看着巧微:“她是誰?”
陳芳拍拍巧微的肩膀:“王子,皇后陛下在天上顯靈了,知道咱們孤苦無依,給咱們送個親人過來。”
“親人?!”牡丹更加的迷惑了。
“是的,親人!”陳芳幾步跨到牡丹身前:“王子你可還記得天朝的李博宣李丞相?”
牡丹歪着腦袋想了下,他點點頭:“記得,母后說過,李丞相是她的表兄,也是皇外公家的救命恩人!怎麼了?”
陳芳笑了,她拉過巧微推到牡丹跟前:“李博宣李丞相,是巧微的姨夫,你說她是不是咱們的親戚?”
啊……?
牡丹愣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巧微。
巧微有些尷尬的乾笑着,得……她還真越活越出息了,以前是冒認官親。
現在倒好,更進一級……冒認皇親!!!
牡丹還在呆呆的看着巧微,很顯然,他也很難相信世界竟如此的小,冷不丁的突然從天上掉下來一個親戚。
陳芳摟住巧微的肩膀:“王子啊!巧微算起來還是你的表姐呢!你說,這是不是天上的皇后娘娘心疼你,纔給你送來個姐姐呢!”
“表姐!?”牡丹慢慢的坐了起來,對巧微擡起了手。
“去呀!巧微!”陳芳推了一下巧微,巧微猶豫了一下,她沒有過去。
那陳芳哎呀……了一聲,握住巧微的胳膊送到的牡丹手裡“從今以後你們就是最親的親人了!”
牡丹雙手緊緊的攥着巧微的手腕“微兒你真的是我的表姐嗎?”
看着牡丹期盼的表情,巧微的頭很疼,真的很疼,她不想再騙這個可憐的男人。
可是……那個不字,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箭已經射了出去,根本就收不回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
巧微混亂的思維裡突然出現了女兒玥瑤的臉孔,她打了了激靈,現在否認的話,她就永遠也見不到女兒了!
明天,就在明天,她就能見到女兒了。
巧微的心酸了,苦了,她的可愛的女兒啊!她在毒神殿裡呢,巧微都不敢想像女兒該有多害怕,多無助。
不行……她就是死,也得把女兒救出來以後再死。
巧微回握住了牡丹的手,她笑着,非常無害的笑着:“王子,芳姨說的都是真的,我的姨夫就是李博宣李丞相。我……是你的表姐!”
牡丹得到了巧微的肯定,他那雙藍色的眼睛溼潤了,牡丹毫不猶豫的把巧微摟在懷裡。
這次的擁抱跟往日不同,牡丹顫抖着,他的雙臂環住巧微的腰身,想用力,又不敢用力。
彷彿是怕碰碎了巧微,但又怕巧微不見了。
巧微的眼睛不知道該看哪裡?她有點驚慌了,她非常不習慣牡丹這個樣子。
巧微有種錯覺,好像此刻的她依然成了牡丹手裡的一根救命稻草。
她求救的看向陳芳,可……屋裡已經沒有了這個女人,陳芳不知道何時出去了。
巧微大急,她要出冷汗了,陳芳這個時候消失,那意思還用說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