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凌笑道，“看來，你很適合這裡。”
“你不喜歡這裡嗎？這裡真的比南帝好太多，不過環境方面不如南帝，每天的空氣都好髒，沒辦法，人太多，車太多，有得必有失吧。”韓念捧着熱咖啡，笑眯眯的看着他。
莫青凌突然問，“你叫我出來，就是聊這些？你不是有工作嗎？今天不用上班？”
韓念撐着臉，看着窗外，“你這人就是心細，什麼都能被你發現，雖然你眼睛看不見，但比很多人都看得清。我請假了幾天。”
“過獎，我其實什麼都不知道，不過你上次說，你現在跟李傑在一起，現在請假又來找我，想必是跟他鬧翻了。”
韓念失笑，“莫青凌，你就不能裝作不知道嗎？本來我不想說這些的，只想找個朋友，聊一些與感情無關的話題。”
莫青凌能說什麼呢？反正跟他在一起，就是跟感情無關，真傷人。
不過他也沒真在意，“好吧，那就不談這個話題了，你想談什麼話題？”
韓念嘆息一聲，搖頭，不過發現他是看不見的，便又覺得自己好傻，“莫將軍，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嗎？”
莫青凌愣了一下，“記得。”
韓念笑，“你真記得？我還是最近纔想起來的呢，那時候的自己，真是好可笑吧？覺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覺得世上所有的人就該捧着我，愛着我，霸道又任性，你當時是不是這樣的感覺？”
莫青凌搖頭，“我只覺得你很特別，敢愛敢恨，大膽勇敢。”
韓念捂嘴笑，“你還真會安慰人呢，我記得蕭王當時對我的評價是，不知廉恥。”
莫青凌看不到她眼中有淚，但也能聽出她聲音中的悲傷，“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可我還不能哭，因爲那是我自己挑選的夫君，是我厚着臉皮跑去求皇上賜的婚，明知道會傷害李傑，明知道會傷害父親，但我還是義無反顧，我當時只有一個想法，我要馴服那個男人，用盡一切手段。他越是那樣對我，我越是放不開。”
莫青凌靜靜的聽着，沒接話。
“可是現在，我再回想自己所做的事情，我覺得自己真傻，很多時候，我都很後悔，很想重新活一次，重新回到那個時候，我自以爲的愛情，就是一個笑話，連同我，也是一個笑話，這些事情，雖然過去這麼久，包括蕭默玉，都不知道，但你知道，在這邊，你是唯一一個知道我過往的人，知道我有多少不堪，謝謝你，還肯跟我做朋友。”
韓念擦着眼淚，她其實不敢面對那一段，現在說出來，也只是一種釋放。
莫青凌直挺挺的坐在她面前，都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此時，說任何話都顯得蒼白無力吧？
“其實我說這些，是因爲我又到了艱難選擇的時候，我很害怕自己現在又作出錯誤的選擇，雖然現在的李傑，不同於當時的蕭王，但我還是沒有信心了，我很害怕自己付出的感情，又像上次一樣，成爲別人傷害我的利器，你能懂嗎？”
“我懂。”
“你說，我該怎麼辦？”韓念擦着淚，哭完之後，感覺心情舒服多了。
這一刻，應該是莫青凌夢寐以求的場景，可以趁機說出心中多年的暗戀，畢竟那一眼，讓他等了這麼多年，但他卻不敢開口了，韓唸的心中，是有李傑的吧？所以纔會如此糾結。
而他，與她而言，只是一個普通的朋友，可以傾述任何事情的朋友，她如此的信任他，是因爲，她覺得他對自己沒有那種感情吧？
“隨心而走吧。”他平靜的回道，儘量壓下了心中翻起的**，只當自己是一個局外人，是她的朋友，這種被信任的感覺也挺好。
“隨心而走？”韓念吸着鼻子，搖頭，“我不知道，我原本是想緊緊的抓住這段感情，再也不鬆手，可是最近發生了好多事情，我以爲李傑再也沒有身不由已，沒有三宮六院，但是，在現代人中，他卻不是一個安份的人，不然也不會弄大別人的肚子。”
莫青凌無語，“如果你覺得無法接受，便不要勉強自己，我過來的時間不久，但現代人都極冷漠，男女之情很隨意，我聽鏡之說，現在的男女，離婚很正常，很多人甚至離婚，復婚，又離婚，又復婚，還有些人，一生結婚十來次，真的不敢想像。”
“這些我知道，所以，我現在就很怕李傑將來也是這樣，我無法再承受一次被愛人所傷的事情，我期望的愛情，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是，現在發現，可能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莫青凌的拳頭在收緊，他覺得自己如果再不開口，大約這輩子就再沒機會了。
“韓念，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個男人可以做到，你願意嫁嗎？”
韓念詫異，放下咖啡，“你不會說蕭默玉吧？他其實更愛韓菲，我能感覺到，他和蕭王一樣，都喜歡韓菲，只是把我當成韓菲的影子罷了，剛開始他接受我，是因爲奶奶，後來是真愛了，但那是跟韓菲在一起動的感情，我心裡有數。”
“不是他。”莫青凌額頭出了一層冷汗，差點脫口而出，但韓唸的電話突然響了，是李傑打來的，她現在心亂如麻，便沒有接，將電話關機了。
“李傑打來的，我不想接，好累，他不相信我，那天晚上，我跟你聊了一夜，他竟然懷疑我外面有別的男人。我很失望。”
“他是很愛你，纔會這樣亂想吧？”
“如果愛可以捆綁一個人，那就是我以前對蕭王的感情，那種愛本身就是錯的，只是自私而已，並不是愛。”韓念看着他苦笑，“我太明白這種感情。”
莫青凌問，”那如果一個男人默默的愛你十來年，你會感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