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菲的心砰砰的亂跳，一下一下的扯着疼，“這個笨蛋，爲什麼要這樣？他以爲這樣騙我，我就能輕易的忘掉他嗎？真是個笨蛋！如果不是這樣，我們至少可以多快樂幾天。”
“菲菲，你現在明白他的心意，更應該忘記他。不然，他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你不知道，他做出這樣的傷害你的事情，他的心比你更痛。”
韓菲不哭了，只是無力的跌坐在地板上，任眼淚流成河。
蕭默玉輕聲安慰道，“你好好想想，不管怎麼樣，不要做傻事，好好爲他活着，他希望你能幸福，如果你不能幸福，他也不會幸福的。”
蕭默玉說完，轉身出去了。
韓菲將自己捲縮起來，心痛得不能自抑。
外面的雪越發大了，鋪天蓋地的下着，天地間一片白芒芒。
韓菲穿上蕭默玉爲她買的最新款羽絨服，再配上圍巾和帽子，下樓。
奶奶正在打毛衣，開心的跟她說，“菲菲，看看這顏色喜歡嗎？”
韓菲看了一眼，是她最愛的米白色，“嗯，很好看。”
“快過來，比比大小。”奶奶招着手，韓菲驚訝道，“是爲我織的嗎？”
“當然是爲你，不然還能爲誰？你這孩子，都沒一件像樣的毛衣，這外面買的毛衣總歸不如手打的暖和，我這幾天趕趕，過年之前你能穿上。”
“奶奶，謝謝你。”韓菲抱住她，在她懷中撒嬌。
這一年時間，跟奶奶住在一起，真是各種幸福。
當然，她也經常回家，每個月都會回一次，在家住一週，父母知道她在寫小說，稿費可以養活自己，也就不怎麼管她。
“奶奶，外面的雪好美，我想出去轉轉，你想不想一起去？”
奶奶扶着老花鏡，搖頭，“不去囉，太冷了，還是在家一邊看電視一邊打毛衣舒服，你去玩吧，年輕人就該多出去，去吧去吧，不用陪我這個老人家。”
“奶奶，捨不得你。”
“說什麼傻話？”奶奶笑着推她，“快去快去。”
韓菲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將手插進暖和的口袋，走了出去。
外面的路有點滑，她走得很小心，每一步都能聽到吱吱的響聲，還有可愛的雪地腳印，深吸呼，空氣都是冰冷的。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韓菲！！”
韓菲猛的一怔，擡頭看去，只見雪地裡站了一個男人，頭上身上全是雪，穿着單薄的衣服，正在搓着凍紅的雙手，衝着她傻笑，“菲菲，真的是你啊？”
韓菲快步跑近，高興的捧着他的臉，“方鏡之？你怎麼會在這裡？這一年時間，都不來找我們，忙什麼啊？”
方鏡之拉下她的手，凍得直跺腳，“沒忙什麼，就是師父師孃都沒了，心裡難受，閉關了一年，纔出來。”
“那你怎麼穿這麼少？不冷嗎？”
“冷啊，可我窮啊，你不是不知道，我十年前就是一個流浪漢，什麼也沒有。”
“哎，早點來找我們啊，真是笨蛋。”韓菲拉着他的手，拖着他進了一家男裝店，從裡到外，全給他換了。
有了羽絨服，方鏡之終於不再發抖了，說話也利索了，“太好了，就知道你們不會不管我，我剛纔還擔心，怕你們都不理我。”
“爲什麼不理你？”
“倒回十年，你和蕭王肯定分開了，我怕你怪我。”
“怎麼會？這又不是你的錯。”
說話間，兩人又換到了餐廳，韓菲點了飯菜，方鏡之餓狼似的猛吃，看起來好像一年都沒吃過東西。
“鏡之，你慢點吃，不用急，這全是你的。”
“我餓死了，沒錢的日子真是日了狗了，本想靠着本事賺錢，但現在也沒什麼名氣，根本沒人信我，都把我當成騙子，受了不知道多少白眼。”方鏡之一邊大啃一邊抱怨。
韓菲只是笑，“其實也不怪他們，要不是我經歷過這麼多事，我也不相信神啊鬼之類的。”
“好吧，你說得也有道理，只是，賺不到錢，我覺得很沒面子，都不好意思找蕭總，總不能又去他家當個寄生蟲吧？說實話，雖然他不介意多養一個人，但我也是有自尊心的。”
韓菲撲哧就笑出聲了，“方鏡之，你變化挺大的啊，有這種想法很好。”
“我還想了很多，包括去找魅兒……”
“怎麼了？”韓菲看他一臉痛苦，“去找啊，有什麼問題嗎？”
“不敢。”方鏡之放下筷子，滿足的嘆息，“原來死掉的人，都是不能在一起，不然，結局還是一樣。我無法接受再次失去她，但我也不可能改變命運，師傅那麼厲害的人，都做不到，我更做不到。”
韓菲心裡難受了，感覺他瞬間成熟懂事了，“這個也只是你的猜想吧？”
“不是，其實師傅很早就跟我說過，我有仙緣，是不能動情的，所有的情，都是劫數，不是我死，就是她亡，註定不能在一起，如果硬要與天鬥，結果就跟他一樣。”方鏡之望着玻璃窗外的大雪，心事沉沉，“這輩子註定孤生一人，我現在只想好好修煉，將來真的可以度成仙，或許可以幫助更多的人，既是這樣的命，那便認了吧。”
“鏡之，沒關係的，你還有我們這羣朋友啊。你不是孤身一人！”
方鏡之又開心了，“是啊，幸好有你們，所以，我也沒覺得孤獨，而且祖師爺待我不薄，雖然退回十年，但我的法術半點沒少。”
“這麼厲害？”韓菲豎起大拇指。
方鏡之得意道，“當然，閉關這一年，我的修爲長進很多，現在可不比從前，雖然還沒有達到師傅那麼高的水準，但是基本沒什麼事能難倒我了。”
“相當厲害了。”韓菲感嘆道，“真沒想到，我有一人半仙做朋友，你知道，這是多麼讓開心的事情嗎？”
“你真的開心嗎？”方鏡之突然問，“沒有蕭王，你真的可以開心的過一生嗎？”
韓菲的笑容僵在臉上，尷尬的擺手，“哎呀，怎麼說這些，我們換個話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