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朋友?”蕭陌御突然怒吼,“曾經,你和莫青凌也說是普通的朋友,但其實,你們的關係早不是朋友那麼簡單!”
“別以爲朕什麼都不知道!他眼睛瞎了,你都會親自去求九陽師傅救他,我問你,你爲朕做過什麼?”
韓菲看着他,嘴脣輕顫,卻發不出聲音來。
蕭陌御胸口喘息,“朕爲你做再多,你從來看不到,別的男人,對你好一點點,你就巴心巴肺,朕不懂,要怎麼愛你,怎麼對你,才能俘獲你的心,你曾經說,你愛我,可是,我感受不到。”
韓菲的手,緊緊的捏着被子,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了。
“我是個男人,我愛你,便傾盡一切,你中毒,我只身前往危險的境地,爲你尋找各種藥草,沒日沒夜守着你,你從來不會感動,醒了便對我冷言冷語,吵着要去找別的男人,等你被傷得偏體凌傷,還是我去救你。爲了你,我放棄了王府,帶着你們遠走東羽,爲了給你一個安穩的未來,我答應九陽師傅,統一四國,這其中的艱辛,你能體會多少?”蕭陌御第一次在她面前說這麼多話,淚水模糊了視線,他看不清韓菲的臉,“你一次又一次的離開我,你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麼?你可以爲一個認識不到半個月的男人,跟我說,你要去死,你知道這句話,我心有多痛嗎?”
韓菲也在哭,身子抖得厲害,她捂着臉,捂住耳朵,“別說了,別說了……”
蕭陌御強行拉下她的雙手,淚水模糊的問她,“你還要什麼?要不要朕將心挖出來送給你,才能原諒我以前的所作所爲?”
韓菲尖叫,“你鬆開我,鬆開我。”
“不讓朕碰你,就那麼討厭朕嗎?”蕭陌御怒吼,爆發出心中的怨恨,“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如果不愛我,爲什麼要給我那麼多的幻想?”
“啊……”韓菲無法承受,暈了過去。
蕭陌御摟着她的,終於清醒了一些,輕輕的拍着她的臉,“菲菲?菲菲?”
他緊緊的摟着昏迷的她,心如刀割。
很久,蕭陌御才冷靜下來,幫她擦乾臉上的淚,輕輕的放下她,溫柔的蓋好被子,在她額頭印上一吻,這才起身走了。
他的腳步有點虛,像踩在棉花上團上,高一腳低一腳。
拉開門,踏入月華之中,黃袍略顯孤寂,在暗夜下,緩慢前行。
公公小心的跟在後面,也不敢打擾他。
蕭陌御神情恍惚,仰望着天上明月,心裡複雜又痛苦,他不知道該怎麼去愛了,好累。
“皇上,還去南仙宮嗎?”
“不去了。派人送些綢緞過去吧。”
“是。”
這一夜,韓菲都是在夢魘之中度過的,夢中的她,中毒很深,被折磨得很難受,偶爾清醒過來,便能看到蕭陌御坐在牀邊,不是爲她輸入內力,就是爲她喝藥,要不然,便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燈下查解藥。
似乎,他是一個不用休息的人,而她,似乎也從來沒有想過,他會累。
只因爲,他太強大。
這種強大,讓人覺得,他無所不能,不需要再花費時間去擔心。
中毒的那段時間,她一度以爲自己死定了,雖然蕭陌御從來不說她中的毒有多厲害,他一直在用他的方式保護着她。
醒來的時候,韓菲想起了很多的往事,很多很多。
她承認蕭陌御所說的那些,是她所忽視的,但是,這不是他可以隨意傷害周御醫的理由啊。
但這些,她不知道如何跟蕭陌御溝通。
“娘娘。”宮女走近,才發現她醒了,緊張的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韓菲已經冷靜下來了,“皇上……”
宮女等了一會兒,笑着接道,“娘娘放心,昨天皇上去南仙宮,只是有點私事,並不是翻了她的牌子,不過,娘娘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那樣維護周御醫,確實很不妥。”
韓菲問,“周御醫……沒事吧?”
“娘娘,您怎麼不問皇上?”
“他能有什麼事?”韓菲本能的說,但馬上又想到蕭陌御昨晚說的那些話,反問道,“我問你,你覺得,我對皇上怎麼樣?”
宮女想了想,小聲說,“娘娘對皇上,似乎有點……冷淡。”
“哪裡看出冷淡?我對他不好嗎?”
“恕奴婢直言,奴婢沒看出娘娘對皇上有多深的感情,反倒是皇上,一直各種照顧娘娘,無微不至,衣食起居,各方各面,生怕娘娘受半點委屈。可是娘娘,您除了有事的時候去找皇上,平時對他連最基本的關心都沒有,比如,您從來不會想,變天了,皇上加衣服沒?也不會想,這麼晚了,皇上熬夜批摺子沒?更別說,親手做一點甜點送過去,說一句暖心的話之類的。”宮女說完,還小心的瞅着她,“娘娘別生氣,奴婢只是實話實說。”
韓菲看了她一眼,這宮女平時呆頭呆腦的,沒想到,還挺細心的。
“可是,他是皇上,身邊一堆的人獻殷勤,一堆人的,怕他冷了熱了,吃的喝的,哪一樣需要我操心啊?”
“說的也是。但娘娘,您就算是作作樣子,也好啊。皇上是不缺,但您一點也表現出來,而且還拒絕他碰您,這樣不是很過份嗎?他可是皇上,身邊美女如雲,哪個女人不巴望着多得他一點寵愛,只有您,你躲瘟疫似的,奴婢也搞不懂,娘娘到底是怎麼想的?”
韓菲擺擺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那周御醫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啊?”
“聽說被關進天牢了。皇上沒殺她,但也沒打算放過他。”宮女勸道,“娘娘,您就別跟皇上對着來了,說幾句軟話,皇上什麼都聽您的,您昨天那樣衝着,纔將事情變成這樣的。”
韓菲捂着臉,耳邊又傳來蕭陌御的聲音,他的話,讓她心亂如麻。
突然,一雙手強行拉下了她的手,然後傳來咯咯的笑聲,“哈哈,我也要玩。”
韓菲看着素素純淨的笑臉,心裡難受,本來是想爲她找草藥的,現在沒有周御醫,她的病怎麼辦?